王齊把自己當年的經歷快速講罷,停下看着凰芩。
凰芩皺着眉頭,若有所思。
良久之後,才嘆息搖頭說道:「唉,老身慚愧。你說的那個州府老身聽過,年輕時候也去過,但並未聽過那處地界有什麼大家族。或許確實有,但是老身這樣的修士並不配知道。不過,擁有道炁的修士,你是第二個,但是是老身親眼見到的第一人。」
「第二個,老祖宗的意思是,您還知道另一名擁有道炁的修士?」
聽到前半句,王齊神色如常。
這麼多年,爺爺都不能知曉那位黃姓族長是誰,老祖宗不知道也正常。
但是老祖宗的後半句,讓王齊頓時心生驚喜。
凰芩看着王齊,面色凝重。
王齊的期盼笑容也緩緩收斂,頓時明白,這名擁有道炁的修士絕不一般。
「他是浩渺宗四長老的一名老僕。」凰芩看着窗外,仿佛在回憶般緩緩說道。
「我道臨宗、五陽劍宗、白雲寺,包括魔欲宗,在此處算是最大的四個宗門。但是在此地,也就是九洲的中洲,並非是最大的宗門。最大的宗門當屬浩渺宗。我四個宗門加起來,也不如浩渺宗實力之一半。
論所佔據地域,更是遠遠不如。浩渺宗宗主是元嬰後期圓滿修士,隨時都能跨入化神。宗內更是有四大長老,每一位都是元嬰後期,境界高深,功法莫測。如你原來所在的宗門賢道門,浩渺宗都不用宗門高層,只需要一峰之主,就能瞬間踏平。
除此之外,浩渺宗宗主手握兩件通天靈寶,威能簡直不敢想像。在浩渺宗後山,更是有數碼化神修士,一旦宗門遭遇大事,只需要一位化神修士出關,幾乎可橫掃九洲任何一處。
浩渺宗實力之強,底蘊之厚,深不可測。在中洲,他是第一宗門,在整個九洲地界,也是數一數二的存在。
浩渺宗的四長老,是一位極品水靈根陣脈修士,他的陣道境界之深,不可想像。多年前,老身聽聞,他有一老僕,是一金丹後期圓滿修士,雖然只是金丹後期,但是這位四長老對老僕卻很是客氣。因為這個老僕不知道從哪裏得到道炁加身,功法十分厲害。據說,一般的元嬰初期修士都不是他的對手。就算是厲害的元嬰初期修士,他也能從容離去。
再者,他有四長老這麼一位老爺,就算是元嬰中期修士也要給他幾分面子,自然無人敢惹。有道炁在身,有這麼厲害的主人老爺,按說他突破到元嬰,再輕鬆不過,可是他卻沒有突破,一直壓制在金丹後期圓滿,至於為何,老身猜不透。
這個老僕,做事謹慎,為人低調,很得四長老喜歡。四長老很多不方便出手的事情都交代給他。前些年,浩渺宗派遣上使來到此地,名曰坐鎮,真正目的是什麼,是讓我兩宗一寺維持平衡,既不能發生太大衝突,引發不可預測之事,又不能完全相安無事。
白雲寺身後,有更高佛宗,浩渺宗也要禮讓三分。但是對我道臨宗和五陽劍宗,可就沒有那麼客氣了。半年前五陽劍宗的商副宗主突然偷襲鎮魔城,擄走城主胡開爍。老身懷疑,這背後就有浩渺宗的指使。
半年時間,宗門派遣數批使者去往五陽劍宗,對方始終不肯交人,而宗主一直低調處理,也是因為浩渺宗如今這位鎮使。
浩渺宗現在坐鎮的鎮使正是四長老的兒子,唯一的兒子陰孝。他是一名元嬰初期修士,歲壽還不到四百歲,在元嬰期修士中,屬於最年輕的存在,前途不可限量。
但是此子有四長老這樣一位爹爹,又年少有成,自然不把一般人放在眼裏。老身還聽聞,此子並不願意來此處鎮守,在他看來,此地和蠻荒並無二致,極為鄙夷。
只不過,他在浩渺宗內犯了大錯,四長老讓他到此戴罪立功,呆夠一定時間才會讓他回去。而且,為了避免他再次胡作非為,特地把老僕派到此處,暗中輔佐和約束他。
數年前,陰孝過來此地為新的鎮守,新老交替,各宗自然要派高階修士歡迎和歡送,老身作為道臨宗長老之一,帶隊參加,見到陰孝。觀其行事,有大宗門的風度,待人接物一絲不苟。但其言行卻不時有傲慢之語,不經意間就流露出對本地宗門的輕蔑。
這樣的修士,只是下來避禍而已。可是他如此性格,若不收斂,必會再招禍事。
但是在中途時分,陰孝卻卻一改方才之態,低調很多,話語也少了很多。老身還發現,他似乎強壓自己心中之怒。
當時,老身就覺得怪異,如此年輕,身居高位,且爹爹更是宗門高層之一,這樣的修士誰能勸阻,誰敢呵斥。
回來後,老身小心打探,這才知道,四長老派了他的貼身老僕過來輔佐這個兒子。這才明白當日陰孝為何前倨而後恭,原來是因為這個老僕。
不過,在宴會前後,老身並沒有見到這名老僕,也沒有感受到陰孝四周有哪名修士異常。
算算時間,此次再次聽到這名老僕的消息,距離上次已過去百年,這麼長時間,老身也不知道他是否到了元嬰。這百年裏,這名老僕更是低調。他是四長老的老僕,卻並不是浩渺宗的修士,所以知道的人更少。現在更是如此,經過這麼多年修行,他的道炁會到了什麼地步,老身不敢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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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道炁非大緣法者不能獲得,且不得有邪念做惡事,不然道炁輕者消散,重者爆體。但是天地萬物,總有其一變數。這名老僕,給老身一種很危險的感覺。
既然你說到道炁,老身覺得,此人如今身在此地,你不得不重視,若有一日碰面,你也能提前應對。這名老僕名叫鮑崇滋,你一定要放在心上,萬萬不要掉以輕心。但是哪日若是遇到,也不要擔心,老身一定站在你的身後,幫你防護一二。」
王齊又驚又喜,在賢道門時候,他就聽陳補年師兄說過浩渺宗。
不過當時他只是提了一嘴,他知道的也不多,並沒有詳細介紹。
如今,凰芩不但說了浩渺宗大概情況,還得到了另一名擁有道炁的修士的消息。
還是如此特別的一名修士。
雖然可能對他並沒有好處,但是總歸是一個線索。
而且,王齊想到煅炁真訣中提到的三種增長道炁辦法,最後一種便是掠奪。
那這個老僕鮑崇滋是用此種辦法嗎?
王齊心中又是激動又是驚訝,還有興奮。
他在出關後,想着體內兩顆「魔松子」的去留,若是不告訴任何人,慢慢把另外一顆「魔松子」外殼上的魔靈力全部吸收,對體內的道炁會有巨大增長。
但是這樣一來,會花費很長時間,就算有了第一顆的經驗,這一顆也需要數月。
那數月之後怎麼辦?
和誰請教剩下的「魔松仁」如何處置?
和琚令月交流?
怎麼可能。
雖然雙方半年前合作很好,但是對方始終是魔宗修士,先不討論信不信的過,若是被正道修士知道,結果會是如何?
被老祖宗知道,又會如何?
這次鎮魔城大戰,雖然魔松子隕落,可是道臨宗損失更大。
作為主導者,凰芩雖然並無過,但是也並沒有功勞,還可能被宗主和眾弟子埋怨。
如此,不妨將這兩顆「魔松子」都送給她。
一來可以獲得對方好感,二來凰芩也能增添一些功勞,三來後續不管宗門能否有使用「魔松子」之法,他都能獲得一定好處。
還有,加入宗門後,凰芩對他幫助甚多,其他如陳末、彭道近等人,都是凰芩一派的修士。
凰芩越是喜歡他,其他人才越是支持和照顧他。
他不能一味獲得幫助而不做任何付出。
若是把「魔松子」拿在手中,不送出去,或者是晚送出去,都不會有巨大效果。
只有出關後,馬上送給凰芩,才能讓對方知道他的心意。
而且,宗門的中立派,如總殿院的左明宏主司,這樣的修士在知曉他的行為,更是會感覺他是一名知恩圖報的修士,更會全力支持。
區區兩顆「魔松子」,卻能換來無數的人情和資源,王齊自然不會不捨得。
不說別的,光是老祖宗考慮他的前途,徵求他是否願意去外門任職副長老;
讓他見識七階陣盤的威能;
還有講述的浩渺宗、道炁的事情。
這一樁樁一件件,在他看來,已經遠超兩顆「魔松子」價值。
這兩顆「魔松子」,已經賺了!
「多謝老祖宗提點,弟子記得了。」王齊再次站起,施禮感激說道。
「呵呵,」凰芩擺擺手,示意他坐下。
「你能時刻記得宗門,憂宗門之憂,急弟子之急。你這樣的修士,若是老身再不支持,那妄為宗門護法長老了。不過,既然你體內道炁能夠吸收『魔松子』外殼的魔靈力,老身會稟告宗門,若是此魔靈力並無其他用處,會讓你慢慢吸收,增加你的實力。若是不可,老身也會告知於你。」
「是,多謝老祖宗。」
凰芩微笑,這才掐動法訣,讓空中漂浮的兩顆魔松子落入陣盤小格。
然後把桌上的本命陣盤收入眉心中。
王齊見此,於是決定告辭。
「弟子耽擱老祖宗這麼長時間,若是沒有他事,弟子就先行告退了。」
「不用着急,老身得到你這麼多的消息和兩顆『魔松子』,若是什麼都不給你,就讓你這麼走了,事情傳出去,老身還有什麼臉面面對宗門上下。」
「若非老祖宗,弟子絕不會如此順利拿到『魔松子』,更不會這麼快進入築基中期。剛才老祖宗還給弟子演示七階陣盤,以及告知弟子那麼多秘聞,這些,都遠遠超過弟子的付出。」
凰芩微笑搖頭,又嘆息說道:「若是宗門修士,都如你這般謙虛知足,該有多好。唉,不說這些喪氣話了。你為宗門數次立下大功,宗門自會在幾日後對你厚賞,老身作為你的長輩,你又護佑凰葳,老身該單獨給你一些好處的。」
王齊還要說些什麼,凰芩抬手制止,然後從袖中拿出三樣東西。
一個巴掌大小的捲軸,以及兩塊不同顏色的玉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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