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遵宗主旨意!」
賈長老和凰芩快速站起,躬身施禮大聲說道。
「着符駿為鎮魔城代城主、田生由為代城守,即刻出發,以最快速度前往鎮魔城。二人分開前往,一路隱匿行跡。三日後,本宗會派總殿院張甲坤攜宗門任書傳送至鎮魔城,宣佈宗門法旨。即刻安排!」
「是!」賈長老、凰芩二人躬身施禮說道。
「另外,讓取『魔松子』的修士即刻停下,到鎮魔城外隱蔽行跡,等符駿、田生由二人就職,這些人陪同張甲坤一起,帶胡開爍和薄薦一起回來。」
「是。」
「去吧!」
隨即,凰芩轉身快速走了出去。
但是賈長老卻磨磨蹭蹭,在凰芩走出去後,馬上停下。
宗主看着賈長老並沒有說話。
賈長老快速幾步走了回來,對着宗主施禮說道:「啟稟宗主,屬下還有一事。」
宗主微微點頭,示意他說。
「這個消息是鄭邵帶回,他和鄭祭稟報後,一直在宗門外等候。雖然此子數次不顧同門私自逃跑,但他還年輕,或許還有機會改過來。此次他前往鎮魔城,作為趙貞平的棋子,也算有了一點功勞。如今星夜趕路,五日回到宗門,稟報此重大消息,對宗門佈局也盡了他綿薄之力。
鄭祭還說,此次回來後,鄭邵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他雖然仔細檢查,但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鄭邵稟報了這個消息後,只有一個請求,希望宗門可以把他調入監觀院門下。本來此事只是一個小輩弟子的事情,不該佔用宗主寶貴時間。但是……」
說到這裏,賈長老停下言語,對着宗主施禮,然後靜靜等候。
「變了個人……」宗主喃喃說道。
過了一會,宗主才開口說道:「本宗知道了,你先去安排符駿的事情吧。」
「是!」說罷,賈長老快速走了出去。
……
鄭邵坐在一個只有石壁的洞穴內,雙目看着封閉的石門,呆呆出神。
鄭祭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在他意料之中。
他作為元嬰修士,又有魔松塔這樣的逆天至寶幫助,還有這具身體真正主人,「鄭邵」魂魄的幫助,一切順利才是正常。
不過,這也是他以鄭邵身份進入道臨宗的第一步。
後面一定會有眾多的檢查和挑戰。
若是道臨宗什麼都不做,那才奇怪,那樣的宗門怕是早就被滅門無數次了。
這些,鄭邵心中雖有擔憂,但是並不大。
現在的他,回想的是另外幾件事情。
他緩緩伸手,攤開掌心,一個漆黑的東西從掌心中緩緩鑽出,滴溜溜的旋轉着。
當這個東西全部鑽出後,漂浮在掌心上空,緩緩停下。
正是魔松塔,和以前有很大不同的魔松塔。
首先是表面。
以前的魔松塔渾身漆黑,松塔表面黑色木片,片片分明,彼此間縫隙很是分明。
就像是一顆成熟後的松塔,而且是那種松子已經掉落出去的松塔。
如今,這顆松塔比原來小了一圈,只有普通靈杏大小。
表面木紋比之以前,不但更加密集,而且每一片木片之間緊緊貼在一起,沒有一點點縫隙。
整體雖然是黑色,但是有一種晶瑩之感,仿若一顆上佳黑玉雕琢而成。
最讓鄭邵注意的是,這顆魔松塔表面有九個比髮絲還要細小的小孔。
這個松塔表面的木紋層層疊疊,仔細看去,可以分成四層。
這九個小孔,均勻而錯落有致的分佈在下面三層上。
最上面一層木紋中,並沒有小孔。
這些小孔是什麼意思?
為什麼最上面一層沒有小孔?
這些小孔有什麼威能?
鄭邵心中暗暗思忖着。
當日被王齊和琚令月逼迫,又被琚令月手中那個女修布偶中的那道怪異靈力進入魔松塔。
魔松塔才因此自爆,同時牽連到他自己。
虧得事先在「鄭邵」的體內種下一絲魔松塔靈力,這才躲過一劫,避免隕落。
想到這裏,鄭邵不由得回想到施展千魂裂空陣法的當晚。
當時的他還不是鄭邵,還是魔松子。
他究竟被誰出賣,讓五陽劍宗輕易找到他佈陣的位置,這件事情現在並不重要。
以後有的是時間慢慢調查。
現在重要的是,為何魔松塔在被萬弦用藏陽仙劍砍了一劍後,會發生如此大的變化。
當時,他被這一劍所傷,雖不致命,但一身戰力至少損失了三成以上。
加上之前受到千魂裂空陣法反噬,戰力更是減弱一半以上。
再加上五陽劍宗修士隨後一日的追殺,戰力只剩三成多一些。
除了逃遁,別無他法。
到了鎮魔城內,他很快就選擇了一個地方。
就是王齊等人所住的宅院之下。
鎮魔城,他也進來過數次,也暗暗仔細調查過,若是躲避,在哪裏會更好。
他選擇了幾個地方,以備不時之需。
那個宅院的地下,就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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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來這個地方平日幾乎無人居住,而且陣法嚴密,外人絕不敢輕易進入,城內的守衛修士也不會進去搜索。
二來就算有修士住入,也都是金丹期以下的修士。
更高階的元嬰修士,是不可能被安排到這裏
所以,這裏對於他來說,是一處很好的隱蔽修行之處。
進入鎮魔城,他很快就選定進入這個宅院下方打坐恢復。
沒想到的是,今日這處宅院裏竟然有修士入住。
這個修士還是一個上品五行靈根的陣脈修士。
更沒想到的是,這個修士竟然喝到酩酊大醉,沒有一點防備。
這個修士,他還認識,正是「鄭邵」。
這樣的「靈材」,正是下一次佈置千魂裂空陣最好的靈材。
雖然沒有王齊極品靈根那麼好,但也屬於不可多得。
他自然不會錯過,馬上使用魔松塔內的特殊魔靈力在這個修士體內種下一顆魔種。
魔種是魔松塔的一種威能。
施展後,魔松塔會發出一道極為精純靈力,進入受法者體內。
只要他一個念頭,受法者非死即傷。
還能讓受法者神智盡失,變成一個傀儡。
還有,不管受法者身處何地,他都能知曉對方所在何處。
此外,這個術法對元嬰期以下任何修士都有效,受法者絕對察覺不出來。
不過,他在施法後,卻發現種入「鄭邵」身體內的魔種好像變得極為不同。
這顆魔種就像是一個極其高階的蠱蟲,這個修士的觸感,聽感,視感,如他本人親自體驗一般。
他並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魔松塔為何會變得如此不凡。
不過此刻並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先恢復實力,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到了次日早上,他通過「鄭邵」的眼睛,耳朵,看到聽到周圍的一切事情。
當他看到「鄭邵」和王齊吵架,心中又驚又喜。
沒想到王齊竟然也在這個小院內居住。
若是抓到王齊,那下一次佈置千魂裂空陣的最主要「靈材」之一,就能到手了。
隨後,他通過「鄭邵」的眼睛耳朵,看到他們的帶隊是趙貞平。
這個金丹後期修士,自然不放在他眼裏。
可是趙貞平的身後,站着一個年輕修士。
這個年輕修士他並不認識,但是能從他身上感覺到一種熟悉的氣息,五陽劍宗的氣息。
這讓他馬上警覺,推測到五陽劍宗修士已經進入鎮魔城內。
一旁的王齊那種莫名眼神,說明王齊也看穿了這個修士的身份。
隨後可能發生什麼,必然是五陽劍宗和道臨宗聯合。
他頓時快速思索,下一步究竟該如何,是逃,還是繼續恢復?
若是逃跑,怕是並不能如願,萬弦是一個陣脈高階修士,他一定在城外佈置了不少手段。
五陽劍宗的商滎也很可能就埋伏在城外。
而且,他已經偷偷給魔槐子傳訊,請她過來幫忙。
魔槐子來到道臨宗地界做什麼,他很清楚。
但二人各干各的,互不干涉。
可是哪裏想到,他自己竟然被五陽劍宗伏擊,如今到了這種地步。
如何能不再求援。
昨夜在給「鄭邵」種下魔種後。
他就給魔槐子以秘法傳訊,請她幫忙。
到了傍晚的時候,如他所料,五陽劍宗與道臨宗聯合。
除了兩宗的元嬰之外,還有另外一個元嬰修士。
三個元嬰帶着一眾金丹、築基修士依託鎮魔城護城大陣,合力圍殺他。
一夜一天的恢復,讓魔松子的實力恢復到往日六成。
也幸虧魔松塔今非昔比,仿佛進階一般,爆發出更恐怖威能。
他抵抗下聯合修士的數次攻擊。
在這個時候,魔槐子及時出現,讓五個金丹後期修士同時自爆。
不但讓他順利逃過一劫,逃出包圍。
還毀掉護城大陣,讓他可以順利離開鎮魔城。
正當他打算離開鎮魔城時,卻突然感受到「鄭邵」的感觸。
心中一動,同時暗暗大罵,自己在這裏打生打死,對方卻在花樓內風流快活,有酒有肉。
心念一動,就先去了花樓那裏。
到了花樓地下,他激發魔松塔釋放出的魔種,讓魔種開始影響「鄭邵」。
讓他沒想到的是,以往魔種一旦激發,受法者要麼變得呆傻,要麼徹底變成一具傀儡。
可是地上花樓中的「鄭邵」,魂魄和意識都沒有損傷。
魔種也只是在意識深處影響着他。
這讓魔松子極為好奇,很想多觀察一會。
可是他很快就感受到身後跟着一個尾巴,而且,這個尾巴竟然快速過來。
很快,他就感受到這個尾巴是誰。
王齊、凰葳。
兩個築基小輩而已,竟然如此張狂,真以為自己油盡燈枯了。
便宜,豈是那麼好撿的!
隨後,雙方在藏物洞內大戰。
雖然只是簡單幾招,卻讓他心中產生一種自從修行以來屈指可數的幾次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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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齊體內除了道炁之外,還有另外一種寶物,這種寶物可以發出五行靈力,且這種靈力磅礴,還能控制住他的魔松塔,簡直不敢想像。
所幸王齊還是築基初期,並不能掌控這種寶物。
不然的話,他被瞬殺都有可能。
被王齊用碎魂滅魄魔靈錐重創,幸虧他使出精血靈咒奪回魔松塔的控制權。
不然的話,魔松塔被奪,他的下場是什麼,都不用想,只有隕落一途。
面對王齊這樣有詭異寶物的修士,還有凰葳這種有還沒有回神過來,不懂得使用凰芩賜的寶物的修士。
他選擇馬上逃走,不然的話,被二人瘋狂攻擊,就算不能怎樣,一旦發生纏鬥,被地上的兩宗高階修士注意到,他就再也逃不走了。
跑出去後,終於到了城外。
可是又碰到琚令月和袁鑒的圍攻。
使用了最後的一絲法力,雙方兩敗俱傷。
他使用魔松塔發出護罩,保護自己,同時服用丹藥快速恢復,積蓄靈力,再次逃跑。
琚令月和袁鑒也服用丹藥恢復,同時雙方打嘴仗。
在這期間,他也明白琚令月為何要攻擊他,原來她是那個女人的弟子。
沒想到,她竟然還有個弟子……
但是在這個過程中,魔松子感受到,頭頂上旋轉的魔松塔,偷偷通過身體周圍的護罩光幕,把一道精純至極的靈力傳輸到他的身下。
這道靈力甚至穿透了袁鑒的蛛網陣法,深入地下。
他不明白如此關鍵時刻,魔松塔不但不積蓄靈力,反而把這麼一股精純的靈力放入地下。
這是為什麼,是為了通過地下偷襲琚令月、袁鑒二人,還是說有什麼其他目的?
魔松子並不清楚。
他對這個魔松塔了解並沒有那麼多。
不過他沒有顯露出半點異常,對面的二人也沒有感受到魔松塔的異常。
就在雙方打口水仗,魔松子想着該如何逃走的時候,王齊竟然陰魂不散的找了過來。
這下,就算他是傻子,也明白了王齊和琚令月已經聯合,而且還各有能追蹤到他的手段。
似乎也明白了剛才魔松塔為何把這股極精純的靈力放入地下。
王齊雖然是一個築基初期的修士,但是經驗豐富狠辣,只是聽了片刻,就直接出手攻擊。
而且還敢以身犯險,他那種混雜道炁的五色靈力再次出現。
輕鬆破開魔松塔的護罩。
一旁的琚令月和袁鑒也全力配合。
他只能選擇元嬰出竅,帶着魔松塔逃命。
他並非不想以元嬰之力反擊王齊,是害怕王齊的那種怪異靈力,更害怕另外幾個元嬰修士追過來。
但是他沒想到,王齊的陣鐧如此詭異。
在怪異靈力操縱下,發出數種不同的六階陣法,最後一種,直接把他捆住。
而琚令月的那個女修人偶,在切斷脖頸後,飛出一道毀天滅地靈力,覆蓋到他的魔松塔上。
他很想把手中的魔松塔拋出去,但是若是失去這個寶物,未來的他,還能被稱呼魔松子嗎?
鬼使神差,他選擇了和魔松塔同歸於盡。
一聲爆炸之後,他只是感覺到思緒一片空白,然後眼前景象緩緩凝聚。
他,魔松子,他的神魂出現在鄭邵的身體內,和鄭邵的魂魄共居住一體。
雙方沒有爭搶身體控制,也沒有發生相互撕咬、吞噬。
或許是因為此刻他的神魂很弱小,也或許是其他原因。
憑藉那種不可名狀的感覺,他影響鄭邵身體,回到爆炸原地,挖開地面。
地下那縷精純魔松塔靈力,已經變成一顆新的魔松塔。
他不知道為何如此,但是此刻,他對魔松塔的認識更深一層。
也明白了魔松塔絕對不是一般的法寶,很有可能是超脫法寶之上的靈寶!
魔松塔一道靈力進入鄭邵體內,滋養着他的神魂。
他的神魂很快變得凝實,但是並沒有恢復到元嬰,而是只如一個築基初期修士。
不過,他的神魂凝實,遠超鄭邵。
人族身體,只有一個頭顱,所以只能容納一個魂魄。
若是多了,只會神魂分裂,或者神魂大戰,最後變得瘋瘋癲癲,或者一命嗚呼。
除非是雙頭異族,只有雙頭異族,才能容納兩個魂魄。
隨着他的魂魄凝聚,加上魔松塔歸他操縱,他使用神魂之力,壓迫真正的鄭邵魂魄進入識海,陷入沉睡。
從這一刻,他才是真正的鄭邵,真正的鄭邵,變成了「鄭邵」。
緩緩回神,鄭邵雙眼有了焦距,盯在手中旋轉的魔松塔身上。
現在的他,有三個問題。
第一,怎麼把識海中「鄭邵」的魂魄滅掉,現在還有作用,是因為需要他的記憶瞞天過海,讓自己能真正在道臨宗落足。
但這不是長久之計,只要安穩下來,就必須把「鄭邵」魂魄滅掉,不然的話,這就是一個可能隨時爆開的隱患。
他不明白為何自己身體容納雙魂而沒有任何波瀾,這個魔松塔也並沒有出手的意思,為什麼?
第二,自己或許能躲過道臨宗的各種檢查,可是能不能躲過王齊的雙眼,他沒有把握,該怎麼辦?
第三,魔松塔表面的這九個小孔是什麼,是對應之前魔松塔爆炸後產生的九顆「魔松子」嗎?
是不是說,若是能把九顆「魔松子」全部找回,這九個小孔就會發出不同的威能?
至於魔欲宗內,反正宗主早就看他不順眼了。
還有琚令月、袁鑒,以及暗中出賣他的那個修士,要是知道他還沒死,還變成了鄭邵,還是一個築基初期修士。
那一定活不長。
不如藉此假死,有魔松塔在手,有成功修行元嬰的經驗,還有仿佛為自己量身打造的身體,若是不能衝擊到元嬰,那才是怪事。
若是在這個過程中,能把王齊體內的那種寶物拿到手,別說元嬰,就是化神,也不是奢望。
現在,只需要靜靜等候自己的那個「叔祖」鄭祭通知,以及如何瞞過王齊的雙眼了。
鄭邵的嘴角,泛出一絲心滿意足的笑容。
喜歡陣道聖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