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無恥!」凰葳手中也端着一個小小陣盤,陣盤上空出現一座小小亭子,抵抗住頭頂上的血色瀑布。
看到鄭邵不管不顧,更不念及剛才王齊救命之恩就此逃離。
而且他靴子上的靈光,靈力磅礴,分明就不是他自己的靈力,極有可能是台上邊主司所留。
這說明,這個傢伙剛才之所以能這麼快從破陣出來,是用了作弊手段。
而現在,這道靈力還沒用完,不想着如何幫助自己二人對敵,反而逃跑。
凰葳又氣又急,罵出這麼幾個字。
王齊只是冷冷看了鄭邵一眼,隨後轉頭,看到武歌眉心飛出的金色光點變成一柄金色巨劍。
識海中聖樹更是晃動劇烈。
這又是什麼?
為何聖樹會有如此激動?
但是此刻已經沒有時間多想。
頭頂上的血色瀑布更加劇烈噴涌而下,王齊快速拿出一陣一符,同時激發。
陣盤是二階五靈排陣,符篆是賢道門任平生贈送的火壁轉靈符。
同時,對着凰葳拋出一個陣盤快速說道:「用這個陣盤,先擊殺周圍一人。」
二階五靈排陣亮起,四周頓時產生一道薄薄的氤氳之氣,天空落下的血色瀑布像是受到其他顏色浸染一般。
凡是接觸這團氤氳之氣的血水,全部變成透明清水。
而在氤氳之外又出現了一個淡紅色的透明護罩。
一聲響動,凰葳手中陣盤發出的小亭碎裂,她手中的陣盤也碎裂成數塊,於是直接拋在地上,接過王齊投過來的陣盤。
這個是三階三陽玄火陣盤。
凰葳接住陣盤,對着王齊微一點頭,修長手指重重點擊到陣盤之上。
一道紅色靈光飛出,化作一道巨大火焰,衝出四周氤氳和紅色護罩之外,直撲「王安宇」面門。
王安宇此刻全力操縱空中陣法,看到撲面而來的熾熱火焰,張嘴噴出一道黑霧,化作一面大盾,火焰撞擊黑盾,一閃而逝,就仿佛黑盾是一個黑洞,把所有的火焰都吞噬掉。
一時間。
演武場內外,金劍、黑色絲線、血色瀑布、五色氤氳、紅色火焰……
金色、黑色、紅色、五色,各種靈光交織……
鳴爆聲、呼嘯聲、法器相撞聲、慘嚎聲,各種聲響混做一團……
此處不像正道門派比試場地,更像是修羅場一般。
武歌操縱金色巨劍,身上氣息比之金丹修士也不差幾分。
魔松子一邊操縱控制旋轉的黑色松塔,一邊操縱十指發出的黑色絲線。
金色巨劍剛猛、一往無前。
黑色細絲陰柔、鬼鬼祟祟。
二者在身後修士的操縱下,你來我往,互不相讓。
一連數招之後,魔松子面色極度難看,而且他臉上逐漸產生一團團的模糊,就像是一副水墨畫落入水中暈染開一般。
面上的鼻子嘴巴逐漸變得模糊。
嘭的一聲脆響,王齊和凰葳最外側的那個紅色護罩碎裂。
血色瀑布沖向王齊身體周圍五色氤氳。
不過這道氤氳之氣並不一般,衝過來的血水瞬間就化作清水,並不能衝到王齊身邊。
凰葳全力操縱手中三陽玄火陣盤,一道道火焰衝過去,被那個黑洞全部吞噬。
但是此刻王安宇的鼻孔中兩道鮮血流淌出來,越來越多。
在魔松子身後,四名高階修士瘋狂攻擊外側的這個黑色大網。
特別是田副院和彭道近,二人簡直如同瘋狂一般。
黑色大網從最開始的略有波瀾,到現在劇烈晃動。
北面天空數道靈光,越來越近,威壓越來越盛,眼看再有幾息時間就能過來。
而南邊其他四峰也飛起十幾道靈光,快速過來。
「撤退,馬上。」魔松子突然一聲大喊。
王齊面前的王安宇似乎還想再次催動陣法,但魔松子又是一聲大喊。
「蠢貨,你還不走。」
王安宇咬牙,狠狠看了王齊一眼,雙手快速掐動幾個法決,然後對着周圍其他四人拍出四掌。
頓時,周圍另外四個被魔修控制,操縱血色瀑佈陣法的演武場值守修士同時飛到半空,身上冒出大團靈血,進入空中的陣紋內。
王安宇猛地跳起,向着西側飛出。
魔松子雙手一揮,十根黑色絲線重重抽到金色巨劍上,金色巨劍受到重擊,猛地一退,武歌身體劇震,嘴力噴出一口鮮血,再無攻擊之力。
乘着武歌受傷,魔松子快速揮手,十條黑色細絲飛快縮回指尖。
隨後,雙手快速掐動法決,一掌拍向空中。
空中的黑色松塔隨即快速飛出,落到天空中的陣紋上。
一道道灰色霧氣,從陣紋內急速進入黑色松塔。
只是一瞬,松塔就再次飛起,落到遠去的王安宇頭頂。
一道烏光落下,王安宇的身體更是快了幾分,向着遠處飛走。
魔松子雙手不停,雙掌擊到身旁曾普身前,曾普頓時爆開,漫天血肉飛起,落到身旁困住台上四人的黑色大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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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有緣再見。」魔松子透過黑色大網,看了一眼田副院,一掌拍到自己眉心。
這具羅光的身體瞬間四分五裂,無數血肉也撲向黑色大網。
「曾普、羅光……」田副院聲音悽厲,面容因憤怒急劇抽動。
呼
凰葳手中陣盤上,一道熾熱火焰飛出,穿過略有稀薄的血色瀑布,撞擊到一個修士身上。
轟的一聲,這個修士便化作一團飛灰。
王齊猛地點在手中的五靈排陣陣盤上,陣盤冒出一團氤氳,化作一柄大傘,頂在二人頭上。
周圍的血色瀑布落到大傘上頓時滑落開去。
「跟我走。」王齊一聲大喊。
隨即跳起,凰葳也跟在王齊身後。
王齊掏出一道淺紅色符篆,靈光一閃,隨即拋出。
符篆化作一道火紅長箭,勢若流星,衝出周圍已經略有稀薄的血色瀑布,穿透周圍三個修士胸口,三人頓時化作三團齏粉。
而後,火紅長箭也化作一團靈光,緩緩消散。
王齊心中微嘆,十分肉痛,但是身形不停,直衝天空,落到天空陣紋旁邊。
快速點擊手中陣盤,又是一道五色氤氳落到陣紋之上。
陣紋劇烈翻滾,四周血紅瀑布隨即一停。
一連串數聲脆響,天空陣紋一瞬間全部裂開,地面的血色也快速消退。
嗖嗖嗖
一連數道身影飛到演武場上空。
看到下面演武場內王安宇帶着黑色松塔向西飛走,這些身影中分出數道,向着王安宇離去的方向追蹤而去。
剩下的身影快速落下。
為首二人,最前面是一年老女修,身穿淺紫色法袍,手持一根粗大凰頭黑杖。
另外一人是一頭髮鬍鬚皆為花白的老者,身穿土黃道袍。
年老女修看着演武場中央黑色大網,手持凰頭黑杖,輕輕一揮,一道黑色靈光,如同一彎刀光,切到黑網之上,黑網化作點點黑光四處飄散。
土黃道袍老者手掌輕輕一抓,黑色靈光頓時被他吸入掌中一個小小陣盤中。
「屬下拜見凰長老、時院首。」台上四人看到天空來人,並破開這個黑色大網,齊齊躬身施禮。
這個年老女修正是道臨宗凰芩長老,這個花白髮須的修士正是陣院院首時蕤。
「都起來吧,速速救治周圍修士,萬萬不可讓他們留下什麼隱患。」凰芩快速說道。
「是。」周圍修士齊齊回答,然後快速散開去救助周圍修士以及檢查四周情況。
「凰長老、時院首,我有負宗門所託,我有罪……」田副院滿臉苦澀,來到凰芩身前深深施禮。
「屬下……」左主司、彭道近也同時開口說道。
另一旁的邊主司也躬身施禮,但是並沒有開口。
「不,此事和他人無關,一切都是我沒有重視,沒有盡責,此次事後,我會去和宗主請罪,請辭副院職位,一切後果,皆由我一人承擔。」
田副院打斷左主司二人說話,悔恨說道。
時院首輕輕嘆息,看着田副院並沒有開口。
「先做好救助比試修士和宗門弟子,這件事情等隨後再談。」凰秦面色沉重說道。
「是,凰長老。」眾人施禮,然後起身,快速散開。
王齊看着遠處一幕,心中也是難受至極。
沒想到好好的比試,竟然發生這種事情。
魔松子只是分身降臨,加上一個寶物和幾個弟子,就把這陣脈峰的比試搞成一團糟。
看看四周,哀嚎遍地。
剛才他破陣而出後,周圍可是有三百多修士。
現在,怕是剩下一百都不到。
兩百修士,就這麼在片刻之間隕落,而且魂魄還都被魔松子拘走。
一時間百感交集。
「多謝王師弟。」凰葳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王齊轉頭,看到凰葳法衣破爛,青絲凌亂。
她雙手端着三陽玄火陣盤,遞了過來。
王齊收起陣盤,微微搖頭,沒有說什麼。
「你就是王齊?」一道聲音從背後傳來。
王齊轉頭,看到是凰芩帶着時蕤不知什麼時候來到自己身後。
於是趕忙轉身,對着二人躬身施禮說道:「晚輩王齊,拜見凰長老、時院首。」
「拜見祖……,凰長老,時院首。」凰葳也躬身施禮說道。
「都起來吧。」凰芩擠出一絲笑容說道。
「多謝凰長老、時院首。」王齊二人感謝道。
「該感謝的是老身,於公,你現在已經是我道臨宗弟子,在魔松子禍亂陣脈峰,你不但沒有逃走,反而大戰這些魔修,挽救了眾多修士。於私,你護佑凰葳,她是我最鍾愛的孫兒,比老身自己的性命更是重要,若非你在這裏,她怕是也已經隕落,魂魄或許還會被魔松子拘走。多謝……」
說着,凰芩就要對王齊躬身施禮。
「祖母……」聽着凰芩的話語,凰葳聲音哽咽,千言萬語再也說不下去,雙目含淚,眼中滿是後怕。
王齊馬上側身讓開,趕忙虛空抬手,「凰長老,萬萬不敢如此,作為宗門弟子,守護宗門,保護同門,是弟子的責任。和凰長老諸位前輩相比,弟子這點微末之功能算得了什麼。更何況,若非田副院等諸位前輩牽制,若非武歌師兄奮力迎敵,弟子或許也早已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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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凰長老,此次王齊雖然出力甚多,但其他修士也同樣功不可沒。您若是對王齊施禮的話……」
時院首小聲委婉勸說道,還看看四周其他修士,以示若是對王齊施禮,那四周的其他修士如何。
「也罷,此情老身記下,以後還你。」凰芩從諫如流,直起身來,對着王齊微微點頭。
「多謝凰長老、時院首。不過弟子有一事請求,還請凰長老允許。」
「你說。」
王齊看着遠處武歌。
剛才魔松子最後一擊,看似只是把武歌眉心發出的金劍擊退。
但是王齊靈眼看的清楚,金劍上的靈線在黑線一擊之下,斷裂大半。
隨後,武歌收起金劍,站在原地。
在「魔松子」自爆,「王安宇」逃走後。
武歌就閉上眼睛,站立原地,似乎在調息。
不過王齊用靈眼發現,武歌身體表面的靈線在不斷斷裂,情況很是不好。
而這個時候凰芩等人過來,本來打算過去對武歌感謝,順便看看情況,也只能停下腳步。
現在凰芩又過來,王齊看到武歌情況更是不好,於是趕忙和凰芩請求。
凰芩轉頭,順着王齊目光看去,看到武歌情況,也是面色一變。
就在她張口的時候,天空遠處,一道飛鴻極速飛來,瞬間就落到武歌面前。
這是一個中年修士,面容嚴肅,渾身散發讓人心悸的劍意。
看到武歌如此,中年修士面色又是緊張又是生氣。
伸手掐動法訣,一柄金色大劍出現腳下。
微一揮手,帶着武歌飛到天空,迅速遠去。
自始至終,這個中年修士都沒看周圍任何人一眼。
王齊心中又是疑惑又是擔心。
他的靈眼看到,這個中年修士是金丹圓滿修士。
他的身體周圍靈線密佈,比之一般元嬰修士都不遑多讓。
再加上他恐怖的劍意威壓,由此可以推測,這個金丹修士絕非一般修士。
難怪武歌功法如此犀利,能抵抗魔松子這片刻攻擊而不落下風。
只是可惜,沒能上前感謝一二。
同時也擔心,這個金丹修士都如此面色緊張,那武歌的傷勢,一定很嚴重。
凰芩看到武歌被這個中年修士接走,緊張的神色略有放鬆。
並沒有因為這個中年金丹修士沒有過來見禮而惱怒。
「也好,武歌有他師尊接走,他會得到更好的照料的。」凰芩微微點頭說道。
「師尊?不知弟子是否可以知道這位前輩尊姓大名?」王齊施禮問道。
「他是武院武德司主司楊劍心,武歌是他的弟子,唯一的弟子。」一旁的時院首說道。
王齊突然明白了,難怪對方過來後不和任何人打招呼,也不過來和凰芩見禮。
武院是執法長老手下,並不是凰芩手下。
不過,一般說來,就算不是直屬手下,最起碼的禮貌要有。
可是現在……
看來道臨宗各勢力之間的隔閡要遠比自己想像中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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