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鄭府。
鄭仁基剛和五姓七望長安的幾個主事商談完回家。
原本還有崔仁師這個主心骨,可現在崔仁師倒下了,長安這邊的五姓七望幾個主事都開始意見不合。
但還算有效果,將一些謠言還是傳了出去,大家目標還是一致的。
鄭玄毅正好要找鄭仁基,沒想到就看着對方愁眉苦臉的回來了。
「阿爺,今日又不順利嗎?」
「唉。」鄭仁基長嘆一聲,坐在了廳堂的首位。
管家很快便吩咐人端了茶上來。
喝了一口茶的鄭仁基這才,開口道:「崔仁師不在,他們都覺得自己能夠統領五姓七望了,又鬧僵了。」
「不過還好......事情總算是做了。」
只要能夠將李世民得位不正的謠言傳出去,那麼對他們五姓七望還是非常有利的。
到時候風口浪尖的時候,再把李承乾這個太子的所作所為傳出去,肯定會引起天下百姓的反感。
先不說聚寶盆商行的貨能不能賣出去。
就與民爭利,就能夠讓李承乾這個太子喝一壺的。
說到這裏,鄭仁基忽然抬頭問道:「你去參加了太子的宴會,到底說了什麼?難道真如他們所說,太子準備要弄一個賭城?」
這消息也是鄭仁基去和五姓七望幾個主事碰面的時候聽說的。
因為鄭玄毅回來的比較遲,鄭仁基也沒有問。
現在看見了,肯定要確認一下。
鄭玄毅抿着唇點了點頭,想了想措詞道:「阿爺,不止準備建造賭城,而且太子還說會在全大唐禁賭,也就是說未來大唐能夠開賭坊的地方只有賭城。」
剛開始聽見禁賭鄭仁基還皺起了眉頭。
但後半段話,讓他鬆了口氣:「那便好,既然太子說可以在賭城開賭坊,也不會影響我們鄭家,把這消息告訴主家那邊就可以了。」
說完,他又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
不料鄭玄毅的下一句話,直接驚的他喝下去的茶給噴了出來。
「阿爺,沒這麼簡單,太子已經明確說了,在賭城只會有五家賭坊,而且以後不叫賭坊,叫賭場。而且五家賭場必須要有賭牌,沒有執照的一律要抓,而且要罰款,甚至還有牢獄之災。」
對於李承乾的牢獄之災,鄭仁基已經體會過了。
那那是坐牢啊,明顯就是耍猴啊。
噗!
一口茶噴出來,鄭仁基皺眉道:「你的意思是只允許五家賭場?」
「是的。」鄭玄毅頷首道。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五家賭場的賭牌資格需要通過競拍,也就是價高者得,每五年換一次。」
「也就是說,每五年有賭牌的賭場都需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這.......」鄭仁基已經不知道用什麼語言去形容這一招了。
沒想到太子小小年紀竟然能夠想出這種辦法充盈國庫。
大家都知道國庫窮,國庫沒錢。
可現在李承乾這一招,恐怕能夠給朝廷弄不少錢。
鄭玄毅遲疑了一下,還是繼續說道:「不止如此,太子還說在賭場的每一位客人,一旦贏了錢,還需要繳個人稅二成。」
「至於賭場,也同樣需要繳經營稅,總利潤的兩成。」
嘶!
哪怕是鄭仁基這個見過世面的京兆尹,也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也太絕了吧。
賭牌需要競拍,價高者得。
這還不算,還要繳什麼個人稅、經營稅。
他已經難以想像,要是賭城真的落實了,朝廷國庫會如何充盈起來。
要是全大唐禁賭,只有賭城可以賭博,那麼好賭的大唐人勢必會去賭城。
相當於變相的向全天下的賭客收人頭稅了。
這可是一筆龐大的數字。
不止如此,就連賭場也要繳稅。
砰!
鄭仁基瞬間起身,一手拍在案幾之上,憤怒道:「這太子分明就是土匪,搶錢嘛。」
大唐從未有過如此規矩。
什麼賭場需要繳稅,客人贏錢了還需要繳稅。
這事情要是傳出去,恐怕百姓都會以為朝廷窮瘋了。
鄭玄毅倒沒有鄭仁基那麼生氣,從聽見這個消息的時候,他也只是震驚。
震驚了一晚上,他現在平靜的不行。
畢竟這種事情鄭玄毅想了想,換做自己身上,自己坐那個位置,恐怕也會如此做。
賭場和賭徒並不值得可憐。
說不準全天下的百姓還會支持朝廷這麼做。
「玄毅,立馬將這消息通知主家那邊,堅決不能夠讓朝廷將賭城弄起來。」鄭仁基皺着眉,嚴肅道。
鄭玄毅張了張嘴,想了很久才說道:「阿爺,這事恐怕勢不可擋。」
嗯?
聞言的鄭仁基,回頭不敢置信的看了眼自己的長子。
鄭玄毅知道鄭仁基正在氣頭上,可是有些話不得不說:「阿爺,難道你就沒想到太子為何這麼做嗎?」
「還能為什麼,不就是為了錢。」鄭仁基不屑的說道。
朝廷再有錢,太子再能賺錢,也不可能有五姓七望有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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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才賺了多久的錢, 他們五姓七望可是積累了幾百年的家底。
每年都數以百萬貫進賬。
錢多的都只能埋在了地底下。
鄭玄毅無奈的嘆息一聲道:「剛開始我也這麼認為,可仔細想了想,太子這一招何嘗不是對付五姓七望?」
嗯?
這話倒是讓鄭仁基挑了挑眉。
不就是禁賭嗎?
歷朝歷代都有這個規矩,只是賭坊哪有這麼好禁的?
天高皇帝遠,長安城沒有賭坊不代表其它地方不能開,就算是政令下去了,地方官員睜隻眼閉隻眼也是很正常的。
鄭玄毅只能說的更加詳細一些:「阿爺,五姓七望共同的生意裏面便有賭坊,遍佈整個大唐。」
「而且賭坊也是五姓七望的一大項進賬,現在我們鄭家的紙和書籍都賣不出去,只能去一些偏遠的地方賣,還有崔家的糧食,聽說太子準備從江南運幾百萬石的糧食過來,似乎早就知道了有難民來長安。」
「崔家原本還打算賣個高價,現在恐怕糧食只能堆在倉庫發霉了。」
「再說王家的食鹽,清河崔氏的酒水和酒樓等等,幾乎五姓七望主要經營什麼,太子就搞出什麼來搶生意。」
「現在生意搶的差不多了,又搞了個賭城禁賭。」
「之前我們那些產業都阻止不了,難道這次就能夠阻止的了嗎?」
鄭玄毅越說越激動,都已經有些臉紅脖子粗了。
實在是他想了一晚上,終於想明白了這件事。
這個時候要是不找退路的話,恐怕以後都沒有退路可走了。
他也查過了自家的賬目,也就是最近有一些進賬,而且還是彩票賺來的。
之前都已經入不敷出了。
還要再堅持,鄭玄毅搞不懂自己父親在堅持什麼。
鄭仁基也是有些傻眼,第一次看見自己的兒子這副樣子。
但面對李承乾這個太子,他又有一股說不出來的火氣:「玄毅,你難道不想想你的弟弟為何現在閉門不出嗎?太子再厲害,能厲害的過五姓七望嗎?」
「我們只是長安的分支,可是主家呢?從小你就被培養,難道不知道主家的能力嗎?」
鄭玄毅有些疲憊了,對於鄭敞的事情,他只能說咎由自取。
長吸一口氣,他語氣緩了下來:「阿爺,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現在主家都沒有出手,難道我們不想想自己的後路嗎?」
「後路?」
這可把鄭仁基說懵了。
什麼後路?
他們五姓七望有後路嗎?
鄭玄毅直接了當的說道:「如果太子將賭城搞成了,那是不是代表着五姓七望就失敗了?我們這個時候該考慮的是兩頭下注,哪怕五姓七望輸了,我們鄭家也不能夠倒下。」
「你什麼意思?」鄭仁基猜測到了什麼,眼神凌厲的看着鄭玄毅。
鄭玄毅絲毫不畏懼道:「阿爺,我已經想過了,我們投一筆錢去賭城,總好過失敗之後一無所有的好。」
「你......」鄭仁基氣的已經說不出來話了。
。。。。。。
東宮。
李承乾回來之後,便開始了一系列的安排。
「王泉,去通知裴寂,讓他將糧食全都拿出來。」
「另外讓紇干承基將手裏的活先停,帶着猛虎營將士速速趕回長安城,再抽調一千東宮六率的將士到長安城外集合。」
「對了,讓孤兒院的老師準備一下,做好登記的準備。」
聞言的王泉立刻明白李承乾要幹什麼了。
「是,殿下,我這就去安排。」
速度很快,幾匹快馬便從東宮奪門而出,一路向裴府而去,另一路則是向着長安城門的方向而去。
李承乾則是準備換一下便裝,去長安城外難民聚集的地方看看。
不親自去看一番,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安排。
而且還不能夠以太子的身份去。
在糧食未到之前,讓那些難民知道他是太子的話,恐怕能夠生吞活剝了。
剛回來的王泉看李承乾在換衣服,連忙問道:「太子殿下,您這換衣服是準備去哪?」
他害怕了,真怕太子殿下再次丟下他自己回南崖村了。
李承乾頭也沒回的說道:「王泉你來的真好,跟孤去一趟長安城外。」
聽聞這話,王泉嚇了一大跳。
長安城外此時難民正在聚集,魚龍混雜,要是太子殿下去出了什麼事,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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