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到達立政殿的時候,長孫皇后依舊在縫縫補補。
「哎呀。」李世民看長孫皇后大着肚子還在忙碌女工,便心疼的說道:「觀音婢,這些事交給侍女去做就行了,你又何必自己上手呢。」
「不礙事。」
長孫皇后淺淺一笑,放下了手中的針線活,準備起身給李世民沏一杯李承乾的新茶:「陛下,聽說承乾回來了?是有何急事嗎?」
阻止長孫皇后忙活,李世民讓旁邊的紅秀去沏了一杯茶,撫摸着長孫皇后的手,忍不住笑道:
「觀音婢,以後你都不需要如此節儉了。」
「哦?」
這話引起了長孫皇后的好奇,國庫貧窮,內帑有多少錢,她可是一清二楚。
怎麼李世民的話,似乎像是一個地主老財呢?
「陛下,知道您關心臣妾。可陛下才登基不久,臣妾身為皇后,肯定是要為陛下操持。」
「現下百姓都未能果腹,臣妾豈敢鋪張啊。」
說的情真意切,李世民聽到都微微感嘆起來了。
但還是將今日李承乾答應自己的事,一一告訴了長孫皇后。
「當真?」長孫皇后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其實她也不是沒想過,既然李承乾如此會賺錢,可以找個機會去聊聊,哪怕入點股也可以。
只是這個念頭剛出現,沒想到李世民就將事情辦妥了。
而且還是不花錢的那種。
李世民一副大男子主義的說道:「那當然,那逆子......咳咳,太子乃是朕和觀音婢的孩子,哪有孩子不孝敬阿爺阿娘的。」
這話引得長孫皇后一陣抿唇偷笑。
知道李承乾恐怕是吃了不少委屈,拿出來的這些也不是心甘情願的。
但看宮內如此拮据,多一份收入,長孫皇后肯定是樂意至極。
身為皇家太寒酸總是不太好,以前是沒辦法,現在太子能賺錢,補貼一點宮裏也屬常事。
就是......長孫皇后忽然唉聲嘆氣的看了眼殿外,眼中藏不住的露出了擔憂之色:「唉。」
李世民不解,微微蹙眉問道:「觀音婢,這是好事,你何必唉聲嘆氣?」
「陛下。」長孫皇后回過頭,垂頭喪氣道:「宮裏雖然富裕了,可那百姓呢?」
這話倒是引起了李世民的憂心事。
自古皇帝都有一個心愿,那便是自己治下的百姓能夠頓頓吃飽飯。
可這麼宏大的願望那麼多的皇帝都未能夠達成,何況他這個得位不正的皇帝。
人人都說他殺兄弒弟,淫人妻嫂。
要不是敵人的步步緊逼,他李世民又何嘗願意走這一步呢?
至於淫人妻嫂,更是無稽之談。
身為皇帝的李世民,為了政治做出的妥協,也是無可奈何。
「觀音婢,放心,朕相信即便是朕不能夠讓全天下的百姓吃飽飯,太子也是可以做到的。」李世民擁住了長孫皇后的肩頭,情深意切的說道:「朕一定為太子打下堅實的基礎,憑藉太子的賺錢手段,這事對他來說肯定不是問題。」
嘴上是這麼說,可李世民心底也是沒底。
不知道李承乾能不能做到,畢竟這是千古難題。
長孫皇后也是微微一笑,認同李世民的想法,沒有任何一位母親會看低自己的兒子。
特別像李承乾這種未及冠的年紀,短短几個月就干成了幾件大事,長孫皇后每次聽人提起,都是驕傲的不行。
長安城,鄭府。
鄭仁基正聽着管家的匯報。
「家主,最近長安城出現了一個叫及時彩的東西,讓我們的賭坊生意差了不少,管事也是多次來尋找我,希望家主能夠出出主意。」
聞言的鄭仁基被氣得冷笑出聲:「找我幫忙,我還不知道找誰幫忙呢。」
不過賭坊畢竟是自己的產業,而且還是一大進項。
紙張和書籍的生意已經被聚寶盆商行搶的差不多了,現在如果連賭坊的生意都沒有的話,鄭仁基不知道自己以後的日子該如何過下去。
但及時彩這三個字,鄭仁基微微蹙眉。
第一反應便是太子弄出來的東西,畢竟這名字聞所未聞,恐怕只有太子才會弄出這麼新奇的東西。
「你如實說來,及時彩到底是什麼東西。」
這段時間鄭仁基也算是忙的暈頭轉向,根本沒時間看報紙或者聽說什麼消息,所以對及時彩不了解。
管家第一時間從袖子中拿出了報紙,然後遞給鄭仁基道:「家主,這大唐周報都登出來了,您看。」
「哦?」
鄭仁基挑挑眉,接過了報紙看了起來。
看完之後,便是深深的皺眉。
「這......這......這就是那及時彩?」第一次見到如此新穎的東西,而且兩文錢可得一千零四十文,鄭仁基瞬間感受到了危機。
最主要的還是,購買的三成會作為慈善用途。
這更無疑是增加了百姓們的購買慾望。
兩文錢就當是做好事。
或許對於大唐其它地方的百姓而言,兩文錢或許非常多,可對於長安城的百姓來說,這根本不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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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兩文錢,就鄭家的賭坊內,每日數幾貫,幾十貫的大有人在。
管家也是一臉苦澀的點點頭:「沒錯。」
「太子欺人太甚。」鄭仁基瞬間起身,將報紙揉成了一個紙團,惡狠狠的說道:「這真是趕盡殺絕,上次如此之多的死士,竟然沒將他整死,現在想出這麼一個辦法來對我們五姓七望趕盡殺絕,真是有夠狠毒。」
這段時間正好是鄭仁基長子鄭玄毅出征歸來的休沐時間。
剛好他聽見了動靜,跑了過來,看着自己父親和管家都面露憤慨,鄭玄毅蹙眉問道:「阿爺,何事發這麼大的火?」
這段時間五姓七望與朝廷的爭鬥,鄭玄毅也算是了解了一個透徹。
倒是對太子殿下有興趣。
區區九歲的孩子,竟然能夠一次又一次的給五姓七望製造麻煩。
最主要能夠解決五姓七望製造出來的各種麻煩。
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鄭仁基冷哼一聲,將揉成團的報紙丟到了鄭玄毅身上:「你自己看看吧。」
接到報紙的鄭玄毅不解的慢慢將報紙展開。
還沒看上面的內容,鄭仁基繼續說道:「玄毅,你身為長子,家中之事你也該出一份力了。」
聞言的鄭玄毅微微頷首,但看完報紙上的內容,很快就明白了鄭仁基為何如此生氣。
這誘惑力。
兩文錢有機會獲得一千零四十文,這可比那些賭坊划算的多。
而且還能夠做善事。
這......
難道是太子殿下弄出來的?
如果真是如此,那太子殿下還真是聰明絕頂。
他鄭玄毅恐怕想破頭都想不出來這種辦法,看着似乎賠錢的買賣,但只要控制好開獎的號碼,絕對不會虧錢。
「管家,這及時彩生意如何?」鄭玄毅忽然問道。
管家面露難色,看了眼鄭仁基,結結巴巴道:「剛開業兩日,算是人滿為患。」
「剛才我去東市看了眼,及時彩的店鋪門前圍滿了人,都絡繹不絕的要去買。」
聞言的鄭仁基更是火冒三丈。
「太子,太子......玄毅,你弟弟可以因為這太子現在連門都不敢出,身為長兄可要為你弟弟報仇啊。」
「是。」鄭玄毅也是嘴上答應了一聲,至於報仇的事情他想都沒想過。
鄭敞不出反而是好事,不然一出門就是惹是生非,遲早一日要出事。
更何況報仇的對象是太子,鄭玄毅可是知道猛虎營。
十幾萬大軍都沒有擒住羅藝,偏偏只有區區三百人的猛虎營能夠擒住羅藝,這是何等功績?
同時也能夠證明猛虎營的與眾不同。
他只是一個小小的參軍,可不會不自量力的去找太子報仇,不然猛虎營可不是吃素的。
但麻煩還是可以找找的。
拿着手中的報紙,鄭玄毅深知一個道理,朝廷和五姓七望爭鬥,永遠都是資源的爭奪,還不至於鬧到用兵的地步。
很快他想到了一個辦法,對鄭仁基說道:「阿爺,既然百姓對這個及時彩如此感興趣,趁着現在只有太子殿下一人在做,我們何不效仿之?」
效仿?
鄭仁基蹙緊了眉,腦中飛快的在想着。
「阿爺,您想,既然我們沒有更好的手段,太子殿下如今弄出了更新的賭坊,我們何不模仿着來,這樣也能淘汰掉之前的賭坊。」鄭玄毅覺得自己主意非常不錯,極力的說服着鄭仁基。
沒多久,鄭仁基覺得可行,咬了咬牙道:「行,這件事玄毅就交給你去辦。」
「是,謝過阿爺。」鄭玄毅馬上拱手,便去辦這件事了。
至於管家在一旁有些擔憂的說道:「家主,這樣行嗎?」
效仿太子殿下,這不是跟着別人後面喝湯嘛。
滎陽鄭氏什麼時候做過此等事情。
以前都是別人有的他們沒有,那便是搶也要搶過來。
可現在怎麼就淪落到效仿別人了呢?
鄭仁基也是垂頭喪氣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撫摸着椅子把手上的花紋,他瞬間蒼老了不少。
想到這椅子,什麼圓桌,貞觀犁都是太子弄出來的,鄭仁基也是感慨的不行。
此子要是生在五姓七望,恐怕做皇帝都沒問。
可偏偏生在了帝王家,弄的他們五姓七望現在是焦頭爛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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