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發飆的第二天。
沒事找事的在朝堂給一群不干實事的官員訓了一頓,每人都接收到了什麼叫天子一怒,伏屍百萬的含義。
就連魏徵都不敢站出來多說一句話,能夠看出來李世民情緒非常不穩定。要是今天噴他的話,恐怕自己腦袋都保不住那種。
下朝之時,不約而同有人看向了魏徵,以為是魏徵又刺激了李世民,各個都是怒目而視,特別是一些被懲罰的官員,甚至有種衝上去揍魏徵的衝動。
可魏徵心裏委屈啊,他什麼都沒做啊。
倒是聽說了關於李承乾昨日回宮的一些消息,魏徵嘆了口氣,心裏想想還是算了,既然認了李承乾這個徒弟,老師代替學生受點罪過也是應該的。
只是今日也該去給李承乾上課了,搖頭晃腦的魏徵先去自己的屬衙報到,隨即就前往李承乾的寢殿。
而李世民下了朝,越想越氣,越忍越氣不過。
昨日要不是李綱腦子清楚,知道不能再刺激李世民跑路了,恐怕李世民都能拿李綱開刀。
到了長孫皇后的寢宮,李世民氣呼呼的癱坐在蒲團上,時不時還能發出咬牙切齒的聲音。
長孫皇后搖頭嘆息:「二郎,何故今日還未消氣?」
「那個逆子......」李世民想了想,擺擺手道:「哼,這氣朕消不了。」
想到了什麼,他對站在門口的張阿難喊道:「來人。」
「臣在。」張阿難走進來,尊敬的對李世民拱手。
「昨日讓把守太極宮的那些侍衛發現那逆子就給抓回來,有沒有什麼結果?」
張阿難臉上有些為難的抬頭看了眼李世民:「回陛下,暫時沒有發現太子殿下的蹤跡,想來還在太極宮內。」
「哼。朕就不信了,那逆子能在太極宮裏躲多久。」李世民冷哼一聲。
不是他不能去太極宮。
而是去了太極宮,李世民都能想像到太上皇李淵的嘴臉。
要知道朕被李承乾那個逆子氣成這樣,恐怕太上皇晚上睡覺都能夠笑醒。
到時候無緣無故又被氣一頓,最主要太上皇要硬保李承乾,他還真的一點辦法沒有,這才是最氣人的。
索性不如讓人守住太極宮各個宮門,反正他李世民已經下令了,不管是誰出太極宮都要嚴查,哪怕是採買的那些人都不能出宮,全由東宮這邊提供。
長孫皇后聞言,給李世民捏了捏肩:「陛下,不如直接廢了承乾的太子之位如何?」
雖然作為母親,她不能說這樣的話。
可是看李世民這麼生氣,只能使用激將法了。
果然,李世民聽見這話,詫異的看了眼長孫皇后:「觀音婢你......」
「既然陛下覺得承乾這孩子不夠穩重,還總惹陛下生氣,百善孝為先,承乾連百善之首都做不到,臣妾看並不適合做太子。」長孫皇后低下頭失落的說道。
「觀音婢,朕。」
李世民看長孫皇后好像是來真的,瞬間有些慌了。
生氣歸生氣,可是太子之位那是立國之根本,怎麼可能說廢太子就廢太子的。
「唉......罷了罷了。」李世民一甩手,氣憤的對張阿難說道:「去太極宮傳話,讓太子回東宮,就說朕不生氣了。讓他給朕好好回來讀書,作為太子,天天東奔西跑成何體統。」
「是。」張阿難領命而去了。
長孫皇后露出了詫異的眼神:「陛下不生氣了?」
「不生氣了,哼。」李世民撇了撇嘴,就跟孩子一樣。
其實他作為君王怎麼會不明白長孫皇后的意思。
繼續這樣鬧下去,肯定是給底下的臣子看笑話,長孫皇后說廢太子,那也是試探着李世民的底線。
可是這個底線,李世民藏得很深。
自己就是殺兄弒弟上位的皇帝,怎麼可能讓自己的兒子在亂來,自古以來立嫡立長,這是規矩。
只要李承乾不是犯了謀反之類的大罪,李世民都不會動廢太子的念頭,這點小氣算什麼,魏徵天天讓他受,他能忍。
現在最重要的是挽回洗白自己的名聲。
太極宮,玄武門。
李承乾此時在跟玄武門守將張士貴講道理。
「太子殿下,臣奉旨請太子殿下回東宮。」張士貴一臉正氣的說道。
絲毫都沒有因為對方是李承乾而退讓。
因為命令是李世民下的。
哪怕太上皇李淵來了,他都不會選擇退一步。
李承乾頓感不妙,完全忘記了現在太極宮所有的城門守將都是李世民的人,自己這麼出去不是自投羅網嗎?
真是老謀深算,棋差一招。
可是想要把他困在太極宮,那是做夢。
就在張士貴對着底下士兵一揮手的同時,李承乾眼疾手快的從最近的一名士兵腰間拔出了一把刀,橫在了自己的脖間。
「你們誰再敢動一下,孤就自己抹了脖子,看你們到時候怎麼跟父皇和母后交代。」
這下所有士兵都不敢動了,紛紛看向了上官張士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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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士貴此時真想給他們一人一大嘴巴子,看自己干毛線啊?
老子也沒見過這麼震撼人的場面。
古有太子未登基就被殺,可還真沒見過太子自己要抹脖子的。
「太子殿下,冷靜,您一定要冷靜。」張士貴也是徹底慌了。
要是李承乾真的一不小心抹了脖子,別說底下這群士兵了,恐怕整個太極宮都要血流成河了。
而且還是沒人敢出來阻止的那種。
哪怕是太上皇李淵,都會同意李世民的做法。
「快,快去通知陛下和太上皇。」張士貴這個時候只能想到這一招了。
自己是什麼東西,哪能勸得動太子殿下。
只能請大人物來了。
李承乾冷哼一聲:「都不准動,張將軍,孤知道你,能夠在戰場上立下赫赫戰功,還能夠把守玄武門,說明父皇非常的信任你。所以孤相信,你不會想讓孤抹了脖子......」
「是是是。」張士貴的額頭都已經出汗了。
被派出去的士兵被李承乾呵斥了回來,不敢有半分動作。
無奈,張士貴是能按照李承乾的要求去做了。
李承乾靈機一動,本來他想出宮去看看那些來長安趕考的學子,特別是穿越來唐朝之前看過的那些小說,聽說那些人都喜歡去風花雪月之地,專門賣弄文采。
甚至身無分文,賣弄文采還能夠白吃白喝,李承乾就心動了。
沒料到竟然忘了李世民這個皇帝的陰險狡詐。
「張將軍,孤就兩個要求,只要張將軍答應,孤就立馬放下手中的刀,你看如何?」李承乾昂了昂小腦袋,細嫩潔白的脖子暴露在了大家的面前。
只要刀輕輕的抹上去,絕對能夠把潔白的脖子割出一道血口子,然後血濺不止。
在座的所有士兵都非常信任唐刀的鋒利,不敢輕舉妄動。
張士貴看李承乾提出要求,便連忙點頭:「太子殿下,只要你放下手裏的唐刀,我們什麼都好說。」
「好,首先第一,給我去找一套百姓的衣服過來。」李承乾順勢就提出了第一個要求。
沒辦法,他只有九歲,太極宮他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老百姓的衣服。
不是侍女就是內侍的衣服,要麼就是雕龍畫鳳的衣服。
而且也沒有九歲孩子的衣服。
李承乾身上穿的全都是太子的衣服,各種細節都有代表着皇族的標記。他肯定是不可能穿出去的。
穿這套衣服出去,跟找死沒什麼區別。
不說長安城還有多少隱太子的餘黨,就光那些跟大唐有仇的對立國,比如東突厥的人,要是知道他是太子,說不準能夠冒險把他給綁了,然後抓回突厥來要挾李世民。
他可不想成為唐朝第一位被抓走當俘虜的太子,他還有很多的抱負還未施展呢。
張士貴聽說李承乾要老百姓的衣服,微微蹙了蹙眉,想到了一個不好的結果。
那就是李承乾要私自出宮。
太子私自出宮,要是誰敢放出去,那可是死罪啊。
李承乾見張士貴張着嘴半天不說話,拿着的刀又近了自己脖子幾分:「張將軍,難道這點要求都很難嗎?」
其餘士兵沒有想到這一層,紛紛哀求的看向了張士貴。
心裏在暗罵:張將軍何故如此摳門,不就是一身衣服嗎?這要幾個錢,難道抵不過大家的性命嗎?
可他們只是士兵不敢隨口答應。
唐朝的軍紀可是非常嚴明的。
張士貴滿頭大汗的咬了咬牙:「行,太子殿下,臣馬上讓人去找一套衣服過來。」
「嘿嘿。」
李承乾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心滿意足。
「好,第二個要求便是讓我出宮,這件事不能告訴父皇和皇爺爺,不然......不然......」
發現沒什麼好威脅的,他只能小手抓緊了刀,故作顫抖:「不然孤就抹了自己的脖子。」
小小年紀的李承乾,演技精湛。
可要說到抹脖子,自己在大唐還沒玩兒夠呢。
什麼西市,東市都沒去過,還有煙花之地也沒有體驗過,他怎麼捨得去死。
張士貴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面上帶着苦笑。
而其餘士兵也反應過來,太子殿下竟然要私自出宮,他們一個個都不吭聲了。
皇子出宮,沒有皇帝或者皇后的命令,誰也不可能放出去。
除非......嗯,李承乾這種情況,估計屬於例外吧。
不讓通知人,屬於硬闖的一種。
李承乾就這樣僵持了兩刻鐘,張士貴吩咐人去弄的小孩子衣服終於到了。
可是關於李承乾出宮的問題,張士貴還是沒有同意。
看得出來,張士貴對於這個要求可能是不怎麼會同意了。
李承乾眼珠子轉了轉:「張將軍,我們做筆交易如何?」
「交易?」張士貴皺了皺眉。
「沒錯。」
李承乾把脖子上的刀拿遠了些,昂着脖子道:「孤出宮,張將軍陪同,孤就不抹脖子了,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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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張士貴猶豫了。
而李承乾卻循循善誘道:「張將軍無非是擔心孤的安全,要是張將軍與孤一同出宮,定能保證孤的安全。」
「再說了,孤得知長安最近來了很多科考的學子,只是想去了解了解民間疾苦,了解了解寒門學子的苦處,難道張將軍這都不能滿足孤嗎?」
幾句話,說的周圍士兵們都感動無比。
面前這位可是才九歲的太子殿下啊,私自出宮竟然不是為了去玩兒,而是想去了解寒門學子和民間疾苦。
把守玄武門的雖然有幾個是世家子弟,可大部分的士兵家裏也不好過,所以當李承乾說出緣由的時候,他們心動了。
張士貴也是沒想到太子殿下才九歲就能關心這些。
但私自放太子殿下出宮,是不是......請示陛下?
「張將軍,你無非擔心父皇責罰你。」李承乾從腰間掏出了李淵給的令牌:「我有太上皇給的令牌,雖然現在是貞觀了,可你們沒忘記這塊令牌在武德年間是暢通無阻的吧?」
看見太上皇令牌,士兵們也是單膝下跪。
哪怕太上皇已經沒有權勢了,但是皇權他們還是非常敬畏的。
張士貴亦是如此:「太子殿下,就算您有太上皇的令牌,這事恐怕還需要陛下同意。」
聞言的李承乾眉頭一皺,就把刀靠近了脖子。
鋒利的刀口不慎劃破了李承乾的脖頸。
但李承乾卻沒有感受到疼痛。
「別。」張士貴已經看到了刺目的紅色,徹底慌了:「臣答應,臣答應。」
李承乾自顧自得意,還是這招有效果。
想了想,自己要是放下刀張士貴反悔怎麼辦?
總不能拿着把大刀上街吧?
左顧右盼的情況下,李承乾注意到一名士兵的腰間竟然別着一把匕首,眼前一亮:「你,把腰間的匕首扔過來。」
「這......」那名士兵猶豫了一下,看張士貴點頭,他便有些心疼的將匕首丟到了李承乾面前。
匕首雖然不值錢,可是那是他的阿爺送的呀。
李承乾眼疾手快的丟掉了大刀,撿起了地上的匕首。
在士兵們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李承乾就已經將匕首拔出抵在了脖子上。
嘶!
就是剛才撿匕首的時候,李承乾有些吃痛,皺了皺小眉頭,再看幾人慌張的眼神。
大致猜測,自己的脖子恐怕受傷了,怪不得張士貴答應的這麼爽快。
很快,兩邊達成了交易。
張士貴趁着李承乾換衣服的時候,也是交代旁邊的士兵,待會兒他陪着李承乾出宮,立馬通知人去東宮。
其實這個消息李世民已經知道了。
是那名去拿衣服的士兵繞到了東宮門口,把消息告訴了東宮守門的士兵,才去給李承乾弄了套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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