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星辰是回來了,到如今的身子明顯是不宜挪動的,後天便是小年,為了不引起懷疑,辛寶兒讓忘川和黃極自導自演了一場戲。
第二天,天剛微亮,屋外的雪已經停了,清晰的打鬥聲從屋頂上傳進屋裏,院中睡着的幾個女人相繼醒來,聽到打鬥聲,嚇得臉色發白,縮在被窩裏,不敢發出任何聲響。
「爺,小心。」忘川的聲音帶着焦急和恐懼,讓人一聽就知道發生了什麼。
「撲通」有重物從屋頂墜落。
「爺。」忘川又是一聲悽厲的大喝。
「碧……碧君,你去……去看看發生了什麼?」向晴嚇得牙齒打顫,低聲吩咐道。
碧君也害怕,但她是奴婢,不能違背主子的命令,顫抖着身子,一小步一小步的挪到窗邊,小心翼翼的探頭朝外面看去。
「啊!血,好多血!」只一眼,碧君就嚇的跌倒在地,嘴裏語無倫次的驚叫着。
「忘川,帶二爺去療傷,這裏交給我。」說要飛身上了屋頂,然後身影便消失了,那急切的樣子,像是去追緝什麼人似的。
魏雨走了,忘川也抱起倒地昏迷,渾身是血的男人飛快的跑出院子。
徐鄭兩女幾乎是同時跑出屋子,眼神在空中相撞,帶着明顯的幸災樂禍。
「怎麼回事兒?」
看外面沒動靜了,向晴帶着腳軟的碧君跑了出來,一出來就看到雪地上攤血,在白雪的映襯下,格外顯眼。
「哎呦,夫人,可嚇死我們了,剛剛應該是二爺被刺客刺傷了,我們快去看看吧,渾身是血啊,也不知道這人還能不能好。」鄭幽蘭拿腔捏調的悲戚說道。
「是啊,夫人,太嚇人了。」徐迎雪眼中含着冷笑,嘴裏卻焦急的說道。
得趕緊過去看看,沒準他死了,她們就能從這鳥不拉屎的破地方出去了。
向晴眸色陰晴不定,卻帶着真實的焦急,她清楚的知道,褚星辰不能死。
他死了,丈夫之前的那些努力就白費了,自己一個女人,小寶還那么小,根本就不會有人服她們娘倆,到時候她們娘倆才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快,快過去看看,你說他怎麼那麼沒用,有刺客不知道躲着點,讓侍衛們上啊,自己往前湊什麼,真是沒有一點比得上……」向晴一邊小跑,一邊抱怨着。
「夫人,快別說了,我們到了。」碧君適時打斷了自家主子的荒唐話,反應過來的向晴,嚇了一身冷汗。
左右看了看徐鄭兩女,見兩女似乎沒聽見剛剛的話,正伸長脖子往院子裏看呢,這才放鬆下來。
推開院門,急急往裏跑,一到屋門口,一盆血紅色的水,迎面撲來,嚇得三女驟然變色,齊齊後退幾步,湛湛躲開了血水。
「你個賤婢,沒長眼睛麼?好幾個大活人你看不見?」徐迎雪一向沖跋扈,當即破口大罵。
其餘幾人臉色幾乎是肉眼可見的黑了下去。
「對不起夫人,對不起兩位小夫人,奴婢不是故意的,實在是太着急了,二爺的血止不住,奴婢換水的速度都趕不上血流的速度。」
「哎呀,正好忙不不過來,三位主子能不能搭把手,再燒些熱水,拜託拜託,奴婢回頭再給各位主子請罪,還得趕緊去端水。」蘭草說完,誠惶誠恐的拔腿就跑,看起來確實很急的樣子。
「碧君,你去灶房幫忙,你們倆在外面候着,我進去看看阿辰他怎麼樣了。」向晴顧自說完,也不管幾個女人變得不太正常的臉色,一把推開虛掩的門走了進去。
屋內。
辛寶兒等人有條不紊的「忙碌」着,聽見開門聲,也沒人理會。
向晴走到炕邊時,正好看見辛寶兒俯身環住褚星辰的腰,而褚星辰臉色蒼白的,卻神色溫柔的注視着為自己忙碌的姑娘。
兩人之間曖昧流轉,像是築起一道高牆,不允許別人隨意靠近。
這樣的場景,刺痛了向晴的眼,不管不顧的一把揪住辛寶兒的衣領,使勁向後丟去,其他人連阻止都來不及。
辛寶兒沒想到她會這麼粗魯,被拽了一個後仰,衣領緊緊勒住脖子的一瞬間,讓忙碌擔憂了一晚上,本就精力不濟,體力不支的辛寶兒,差點被過氣去,等向晴鬆開她,便劇烈的咳嗽起來。
「你個狐狸精,都什麼時候了,還不忘勾引爺們,還要不要臉。」向晴氣紅了眼,大罵道。
魏雨嚇壞了,將趴在地上的辛寶兒扶起來,不停的給她拍背順氣,眼睛森冷的盯着向晴,仿佛蓄勢待發的毒蛇,只要一個彈射,必定能要了向晴的命。
向晴被盯的頭皮發麻,終於恢復清明,又慫又硬氣的顫着聲音說道:「我又沒用力,死不了,裝個什麼勁兒。」
「向晴,你又鬧什麼?」威嚴又憤怒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向晴這才想起自己過來的目的,立馬換上焦急的神色。
「阿辰,聽說受傷了,傷了哪裏,要不要緊?」
「二爺,您可嚇死妾了,您那裏疼,妾給爺揉揉。」徐迎雪緊隨其後,嗲嗲的問道,表情倒是恰到好處的擔憂,只是語氣怎麼聽怎麼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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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星辰感覺自己耳朵受到了荼毒,他剛被辛寶兒叫醒過來,配合他們演出,因為失血過多,人還有些暈乎乎的。
「魏雨,寶兒還好嗎?」虛弱的關切聲,讓剛緩過來的辛寶兒暖心,卻讓向晴心涼。
「你還有時間關心她,阿辰,你不是最討厭有人碰你嗎?她剛剛那些對你,你怎麼可以無動於衷呢?你為什麼不推開她?」
向晴瘋了一樣質問,褚星辰忍不住擰緊要看的眉,「你又在無理取鬧什麼,看不見寶兒再給我包紮傷口嗎?」
向晴突然呆住了,眼神空洞的看向褚星辰的腰間,白紗布上透出的殷紅,讓她不適的閉了閉眼睛,隨即緊緊攥住拳頭,咬緊牙關,倔強的不言不語。
不過她什麼樣子,沒人會關注,辛寶兒緩過來後,第一時間回到褚星辰身邊,繼續沒完成的包紮,不能給別人靠近查看的機會,否則縫合的傷口就會露餡,這半晚上的戲就白演了。
徐鄭兩女站在向晴身後,探頭探腦的打量着褚星辰,見他腰間傷口還在滲血,地上還有褪下來的衣物更是血跡斑斑,嘴角忍不住輕微上揚,趕緊低下頭,掩蓋眼中的幸災樂禍。
包紮本就是在做戲,所以辛寶兒清晰的感知到兩女的「好心情」,幹活的間隙忍不住抬眼清狠狠瞪了兩人一眼。
心裏卻想着「蠢東西,還真以為褚星辰死了,她們就能翻身了,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褚星辰一直關注着辛寶兒,看她露出氣憤又鄙夷的神色,大概能猜到她在想什麼,藏在里側的手輕輕拍了拍為他鳴不平的小姑娘,以示安慰。
辛寶兒抬頭就對上那雙飽含溫柔和安撫的眼睛,心跳沒來由的加快了幾分,趕緊低下頭,將手上的工作結束,只是那動作多少帶了些慌亂。
褚星辰又被可愛到,隱忍的勾了勾唇角,心情好了不少。
心情一好,多餘的人就顯得很是礙眼,於是褚星辰面無表情的出聲趕人。
「行了,都別在這杵着了,這裏有寶兒和忘川就行,其他人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吧,忘川,送客,我要休息了。」
「是。」忘川應道。
「幾位夫人,請先出去吧,爺失血過多,需要休息。」
「我看辛妹妹精神狀態不是很好,想來是被嚇到了,不如讓妹妹回去休息,我來照顧爺吧!」鄭幽蘭柔柔的出聲,「真心實意」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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