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正事兒,秦褚就離開了,識趣的給兩兄妹留下獨處的私人空間。
辛寶兒目送秦褚出門,一轉頭就看見二哥哥正對着人家離開的方向發呆,明明人都沒影了,他還沒回神,像是發現什麼稀奇事兒一般,悄無聲息的湊近二哥哥耳邊語帶不詳的道:「怎麼感覺你和褚表姐之間……」
「別瞎說,我和那個瘋丫頭之間能有什麼,又沒有受虐傾向,一定是你太累了,感覺錯了,對,就是這樣!」
辛寶兒還沒說完,辛承志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一般,一下子就炸毛了,只是這解釋還不如不解釋呢,室內頓時瀰漫起一層欲蓋彌彰的氛圍。
「哦——哦!」辛寶兒忍笑聽完二哥哥的辯解,先是拉長語調的應聲,隨即又仿佛確定什麼似的,肯定的點了點頭。
辛承志聽她那一個字拐了七八個彎的語調,心裏更加發虛,都不敢跟自家妹妹對視了,眼神遊移不定的看着屋內擺件。
原本只是隨意的打量,然後越看越不對勁,妹妹那麼有錢,屋裏擺的東西卻都只是尋常物件,一點也不名貴,但無一例外的小巧精緻。
而他幫某人帶過來的生辰禮赫然在列,兩隻粉嘟嘟的小肥豬此時正趴臥在一個草編的墊子上,小草墊子編的十分隨意,遠遠看去就仿佛是小豬自己拱出來的窩一般,十分可愛有趣。
辛承志像是察覺自己發現了不得了的秘密一般,頓時不窘迫了,反而一臉八卦兮兮看向辛寶兒。
「小八妹,就那麼喜歡那兩隻豬啊,我沒記錯的話,這才拿來兩天吧,怎麼感覺都快被你玩包漿了,不會是睡覺都握在手裏吧!」
辛寶兒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沒好事,想起自己這兩天還真是時不時的把兩隻小豬握在手裏把玩,俏臉不受控制的紅了紅,不過很快就恢復如常了,快的辛承志還以為自己眼花了。
「不是你送我的嗎,我當然喜歡了。」辛寶兒不動聲色反將一軍,勾起嘴角看着謊言被拆穿的人,一瞬間表演出來的變臉技術。
「呵呵,呵呵,我可沒有那個耐心,一刀一刀的刻,聽說有一段時間某人的手指上都是大大小小的傷口呢。」辛承志曾經打小也是個紈絝,哪裏那麼容易被穩住,很快就反駁了回去。
辛寶兒並不想過多的提那個人,因為她還沒想好怎麼回那人的問話,小豬肚子上的兩句話都快成她的心病了,午夜夢回的時候總是夢見那人一臉幽怨的瞪着她,瞪得她渾身發涼。
看自家妹妹臉色變化,辛承志嘆了口氣,伸手虛虛的抱了一下她,以示安慰。
「算了,船到橋頭自然直,這樣也挺好,你們兩個也算是以這種方式互相扶持,將來的事,將來再說吧,國內形勢風起雲湧的,一天一個樣,咱們這些人,生死尚且難以預料,活在當下最重要。」
辛寶兒目光從小豬上收回,輕輕點了點頭,兩兄妹都不想繼續這個沒有結果的話題,於是默契的轉移了話題。
北地邊境。
褚星辰一個迅疾如風的劍花落幕,周圍有點點梅花落地,然而他現在已經沒有精力欣賞自己的傑作了。
一連三天不休不眠的被追殺,身邊跟着的十幾名侍衛死的死,傷的傷,而他因為有侍衛拼死護着,雖然沒有受到致命傷,卻也是大大小小的傷口遍佈全身。
都說屋漏偏逢連夜雨,昨夜一場大雨下的毫無徵兆,他們一路逃亡,遇到中途才勉強找了個山洞避雨,好不容易弄乾了衣服,這才一出山洞,又遇到敵人阻擊,最後以命護衛也為他而死,他也是拼着以傷換傷才留下一條小命,如今的他又渴又餓又累,隨時都有可能倒下,再也起不來。
而在他的位置往北百米在,忘川帶着一行人飛速的穿越在林間,臉上焦急又擔憂。
「停下。」看了看周圍環境,忘川命令道。
「統領。」眾人停下看向忘川,等待着他接下來的命令。
忘川眉頭緊鎖,聲音嘶啞,他們收到主子的求救信號已經兩天了,可主子的位置始終在移動,每次好不容易抓到一點線索,等到了地方,主子就已經走了。
主子這次是以視察秋收的名義出來,實際上是去視察邊境佈防的,原本是徐老將軍要去的,可出行前羌國又毫無預兆的進犯,徐老將軍無法脫身。
今年很多地方都是第一次秋收,為了民心安穩,不容有失,褚星辰只能自己親自過來巡查,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明年上帶的人也不多,這才着了對方的道。
因為一批新收的糧食被搶,褚星辰不得已親自帶兵去追擊,然後就華麗麗的落進了敵人的圈套。
因為是臨時邊境,幾方勢力默認的邊界線,線路太長,又是山林,很難徹底封鎖,之前還好,如今北地豐收的消息被有心人傳了出去,時不時就有臨近的災民或流寇偷渡過來,弄得附近的駐軍不勝其擾。
褚星辰會親自追擊賊人,也是因為當天又有流寇過來擾民,士兵大部分都去處理了流寇了,這邊糧食又被搶,為了不讓百姓好寒心,哪怕預感情況不對,他也不得不冒險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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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將計劃的設計十分精密,每一步都計劃周全,將時間,空間,人心都算計了進去,讓褚星辰不得不入局。
山高林密,忘川仔細查看周圍的一切,思索了好一會兒,才看着一個方向道:「這邊,注意觀察周圍情況,走。」
就在忘川帶人拼命往過趕的時候,褚星辰已經是強弩之末了,邁出的每一步都仿佛有千斤重,重傷失血過多,在加上淋雨發燒,讓他整個人處於一種暈乎乎的狀態,看眼前的景物都是重影的,故意沉重緩慢,若是在不接受治療,離死神大概也就一步之遙了。
勉強又走了幾步,眩暈感越來越強,他連抬下頭的力氣都沒有了,泄氣的靠着樹幹緩緩滑座在地,從懷中摸索出一物,愛惜的撫摸着。
雨後的地面濕冷,可他似乎已經感受不到了,因為他覺得自己的身體隨着血液的流失,比之地面也熱不了多少。
想把手裏的物品拿近些看看,停抬了幾次手都沒有做到,放棄的無奈一笑,看不見就看不見吧,反正上面的紋路他閉着眼睛都能描繪出來。
「寶兒,給我繡一個香囊唄!」那一天他抱着他的小姑娘躺在暖炕上,想到表弟說過有的地方,有姑娘送給心愛男子香囊的習俗,於是他不要臉的請求道。
「你何時見過我動針線,太為難人了。」
他記得懷裏的小姑娘是這樣嬌嗔的回他的,他當時還有些失望,不過也知道她的確不善女紅,若是傷了手便不好了,本就是隨意提起,便沒有執着。
就在他自己都忘了的時候,小姑娘獻寶似的將一個荷包遞給他,荷包小巧精緻,其上墨綠色絲線繡的修竹挺拔舒展,別具風骨,一看就是有些刺繡功底的人繡的。
「你繡的?」他驚訝道。
小姑娘點了點頭,俏皮又狡黠,那時候他才知道,她不是不會,只是不喜,得知這一情況,心裏還忍不住的欣喜,她對自己終究是有幾分不同的。
恍惚中,他似乎聽見遠處有腳步聲靠近,人很多,步伐混亂,不知是敵是友,而比這更危險的是即將走到近前的野獸。
「寶兒,我也許等不到你回來了。」虛弱的笑了笑,苦澀又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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