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大漠,似心有所感,嬴弈只覺瞬間心口異常抽動。
望着那一張張稚嫩,卻又堅毅的面龐,嬴弈深刻體會到那句話。
從來沒有歲月靜好,有的只是一部分人扛着萬家燈火,負重前行……
他們很多並不比嬴弈年長,但他們在這裏,最好的青春交給了祖國。
如果可以,相信沒人喜歡離家千里。
看着他們,嬴弈已然想好要送出怎樣一首歌。
嬴弈目光掃過他們,也不管這位明星能不能看見,大家戰士們皆會以笑臉,避免這位大明星因為環境的緣故,而太過緊張。
誠然,嬴弈五感本就遠超常人,他們的善意,他全看在眼裏。
當然,包括那位時刻想着捧殺他的易帆,他嘴角那抹嘲諷的笑,以及此刻他的那股得意勁,嬴弈也全部看在眼裏。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雖然有時候嬴弈自認為很大度,不過有時候他也覺得,是該讓某些傢伙知道「睚眥必報總裁哥」這幾個字絕非說說而已!
月輝暈開一圈彩光,有風徐來,搖曳月下篝火,火堆還在噼啪響着。
遽然,嬴弈右手修長手指開始撥動。
還未等眾人反應過來,便已組成一段音律。
只是這給人的感覺,總有些不對勁……
五月的天,聽着嬴弈演奏的音律,總有種秋意涼的孤寂感。
「這傢伙搞什麼鬼?」易帆滿腦子問號。
嬴弈這傢伙出了名的不按套路出牌,這會兒又是一段他從未聽過的樂律。
但不管怎樣,先笑就對了,就不信嬴弈這莫名其妙搗鼓出來的玩意兒,還能歪打正着不成?
風舒窈這位青梅聽着嬴弈演奏的樂曲,也是怔怔望着他,都說嬴弈是當今樂壇第一才子,可越是這樣,她就越是看不懂嬴弈,那股陌生感也就漸濃。
「寒風飄飄落葉~
軍隊是一朵綠花~
親愛的戰友你不要想家~
不要想媽媽……」
隨着嬴弈的開口,那股獨自離家千萬里,紮根邊疆塞外的孤寂感愈發濃烈。
雖是初次聽嬴弈唱這首歌,但戰士們聽了,心中躁動感做不得假。
大家都是參軍在外,駐紮的往往也都是苦寒之地,尤其那些去年秋季入伍還未徹底適應的,難免因歌觸景生情,思念家中母親。
都知道軍營是鐵血之地,可到底這裏大多是一群半大的孩子,甚至有些還未年滿二十的,大一些的也不過二十出頭。
高強度的軍事訓練,跟入伍前是截然不同的兩種生活,大多數人不適應是正常的。
越是聽嬴弈往下唱,戰士們嘴角那抹興奮就壓的越低,笑臉完全僵住。
「聲聲我日夜呼喊~
多少句心裏話~
不要離別時兩眼淚花~
軍營是咱溫暖的家……」
嬴弈嘴上是這麼唱的,可在聽者那裏,卻似乎是另外一碼事。
各連隊指導員面面相覷,也不知道哪裏不對,就是總覺得不對。
攝影機前,部隊導演組也紛紛蹙眉,察覺出一絲不妙。
不過看各連隊指導以及上層軍官都沒意見,他們也就秉承絕對的專業素養,繼續自己的拍攝工作。
一碼歸一碼,這歌聽着還怪不錯的……
聽聽人唱的,軍隊是咱溫暖的家,這歌詞可太好了!
「媽媽你不要牽掛~
孩兒我已經長大~
站崗執勤是保衛國家~
風吹雨打都不怕!」
一開始還是新兵紅了眼眶,慢慢就連一些老班長都開始共情。
人非草木,即使在軍營里摸爬滾打了數年,已經適應這裏的環境,可又怎可能真的一點也不想家?
各種節假日,想到別人家都是團圓美滿,而自己卻不得不缺席。
雖說這歌聽到這兒思想未滑坡,奈何淚水抵不過重力。
「都說娛樂圈都是些花拳繡腿,可我看來,這小子有點門道啊,你覺得呢,老李?」
「嘿~」李雲龍猛地一拍手,對嬴弈也是另眼相看,「他奶奶的,還真別說,就這小子兩嗓子,我都覺着他以前在部隊裏混過,不然還真唱不出這感覺來。」
「嗯~不錯,這小子,有老子當年一點兒影子了,想當年,咱老李也是十里八鄉難得的俊後生!」
看着李連長不要臉的勁,一旁的趙指導也說不出個子丑寅卯來,這麼多年,他老李還要點臉,就不至於現在還是這流里流氣的樣了……
「忠心地祝福媽媽~
願媽媽健康長壽~
【待到慶功時再回家~
再來看望好媽媽……】」
歌聲中,隱約聽取抽泣聲一片。
男生還算比較克制,只是拼命瞪大眼睛,任由淚水淌下,面部抽搐卻不發出一點兒聲音。
女生這塊就比較感性,雖說是軍人,可到底還是女性,情緒涌了上來,努力也克制不住。
女生這塊就比較感性,雖說是軍人,可到底還是女性,情緒涌了上來,再怎麼努力也克制不住。
嬴弈這一首「軍中綠花」,殺傷力不是一般的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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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自己的傑作,嬴弈毫無察覺。
他只是坐在篝火前,自彈自唱,一身星空迷彩加板寸,似乎他就是那個離家入伍的少年。
有風掠動他的衣角,今夜大漠的風格外喧囂。
二樓。
「老贏,你看下邊,你家小子真行,年輕人就該是這樣,鬧騰點好啊!」
齊思遠雙手抵着窗沿,笑得合不攏嘴。
隔得有些距離,嬴弈歌聲聽不真切,作為父親的嬴淮不說,耳朵卻還是豎着。
對自己,他是有愧的。
「故鄉有位好姑娘~
我時常夢見她~
軍中的男兒也有情~
也願伴你走天涯~」
唱到這。
又是母親,又是姑娘的,讓人屬實繃不住,只想連夜打包行李,偷偷溜回家去。
就嬴弈這唱法,哪怕從未體會過軍營的艱苦,那些個剛來的女星都不禁為之動容。
初聽故鄉有位好姑娘,風舒窈雙眼迷離,期望嬴弈歌中那位姑娘便是自己,但她也比誰都清楚知道,這是絕無可能的事。
一旁的易帆茫然看着周圍戰士,一個個七尺男兒都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他像是見了鬼,完全不理解為什麼就這種歌都能把人唱哭。
又不是唱的什麼生離死別,這至於嘛?
他懷疑嬴弈,懷疑這群戰士到底是不是當兵的,就是從未懷疑過自己。
他忘了,忘了在座都是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冷冰冰的戰爭兵器。
習慣了驕奢淫逸的生活,從未體會過當兵的苦和累,又怎會明白戰士流的血與淚?
只能說,燈紅酒綠中,似易帆這種站在雲端的人,選擇性的失明下,基層的泥濘又哪入得了他們的眼?
「只因為肩負重擔~
只好把愛先放下~
白雲飄飄帶去我的愛~
軍中綠花送給她……」
這幾句歌詞,唱的有多少是一廂情願的美好?
實際進新兵連時,老班長總會說:「軍戀就像軍營門口樹上的葉子,不是綠了,就是黃了……」
開始大家只會嘻嘻哈哈不當一回事,自以為所愛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可海枯石爛,又真的有幾人等得起?
直道相思了無益,這才是大部分軍戀的歸宿……
但經歷過,再來一次估計還是同樣的選擇,無關男女。
能夠失去的,註定不是屬於自己,不是對的人,在茫茫人海走散不過是時間問題,而部隊不過是幫助加速了這個時間,也是部隊為每一名戰士排除的第一顆雷。
「寒風飄飄落葉~
……
軍營是咱溫暖的家……」
「我嘞個乖乖,這小子真他娘可怕,要是放以前,咱這隊伍還不得給他唱營嘯了?」李雲龍反覆抓着頭髮,只感覺頭皮發麻,又看看身旁指導員,半開玩笑道:「老趙,回頭你可得多給那群小兔崽子做做思想工作,不然指不定哪天,咱哥倆可要做光杆司令嘍……」
趙指導笑而不語,只是手指點了點這位連長。
哪怕是他,也不得不承認,嬴弈這歌后勁兒是真的大。
要真的在軍營流傳開,戰士們拉歌時隔三差五來一段,說不得軍心都要唱沒了。
「舒窈,網上都說嬴弈跟你是青梅竹馬,是不是真的呀?」新兵班,小花關穎好奇道。
聞言,風舒窈收回目光,咬了咬唇,點點頭,並未否認她跟嬴弈這層關係。
「他跟我是鄰居,我們從小一起長大。」
「哇!真的是青梅竹馬,那你們是不是從小都是一起上學的?」
「嗯,我們從幼兒園到大學,都是一個學校的。」
風舒窈此話一出,引得同樣是來參加節目的三女投來羨慕的眼神。
那位可是內娛頂流之上唯一的王,若是她們其中任何一人有風舒窈這層關係,估計做夢都能笑醒。
「舒窈,既然你們是青梅竹馬,為什麼沒走到一起,難道是他不喜歡你,還是你……」沈蕊話到一半,意識到自己這個問題欠妥,趕忙閉嘴。
作為一名合格的吃瓜少女,對這種頂流的八卦她一直很感興趣。
只是興奮勁上頭,她都已經忘了,她們之間不過是萍水相逢,非親非故問這種涉及個人私密的話題,是個人都會因此心生厭惡。
一旁兩女自然也是聽出沈蕊剛才的話不妥,但奈何她們也想聽,只好犧牲一個滿足她倆的好奇心了。
「對不起,是我唐突了。」看着風舒窈臉色變得難看,沈蕊秒道歉。
「沒關係……」風舒窈強顏歡笑。
不過即使她不作回復,三女也只會以為是嬴弈不喜歡這位青梅。
老實說,風舒窈的長相是她們三個都要羨慕的,同為女星,對方無論是身材還是樣貌都勝過她們不止一點。
就是嬴弈那位女友來了,兩人也只是在伯仲間。
最終,三女只能將問題歸咎於青梅敵不過天降。
她們哪知,事實恰恰相反,當初是風舒窈主動拒絕的嬴弈。
若不是因為當初的鬧劇,嬴弈初來這個世界想來也不會排斥風舒窈,兩人又有一層特殊關係在,無論是見色起意,又或者考慮到原主,說不定嬴弈真會選擇這位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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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沒如果……
陰差陽錯他失了青梅,天公作美又邂逅了倒霉鬼。
既許一人以偏愛,餘生慷慨又怎能再予他人?
唱完收工,放下結他,嬴弈長舒一口氣,爽了~
放眼四下,好傢夥,一個兩個的都在抹眼淚,火光中他們的淚痕清晰可見。
感情,他真的以一己之力唱哭了三軍,嬴弈不敢想,要是再加上一段二話伴奏,那將會是怎樣一番畫面……
得虧這些戰士都是已經下連隊的,不然聽了這首堪稱「軍中禁曲」的神曲,還不得天亮前趕回家。
一曲唱罷,戰士們眼中對嬴弈已經不僅僅是包容,而是將其視作知音一般,感覺這位明星好像能懂他們。
尤其是女性隊列,好幾個站着嬴弈都是兩眼放光,像他這種多才多藝的,若真是軍營中一員,那絕對是吃香的。
「獻醜了~」嬴弈難得謙虛,繼而又鄭重其事道:「這首『軍中綠花』送給在座的各位同志,大家辛苦了,但我想祖國和人民,永遠不會忘記你們的付出,希望大家以後都能出色完成任務,凱旋迴到家鄉!」
「好!!!」
嬴弈一番慷慨激昂的講話,狠狠跟這群戰士共情,引得大家自發送上熱烈掌聲。
他們不怕苦,不怕累,唯一怕的是流血還要流淚。
一句祖國和人民永遠不會忘記,就是對他們的付出和犧牲最大的肯定!
「我靠~這小子人才啊,簡直比指導員還適合干政治工作,不進部隊當政委,真是埋沒人才了。」胡威聽着嬴弈的講話,也是熱血沸騰的。
這感覺,怎麼說?
就好像首長在訓話一般,這氣勢,這腔調,哪裏是一般人能隨便模仿的。
別說他這個班長,就是許多連隊的指導員都自愧不如。
嬴弈這調動情緒的能力,遠非一般人能及。
面對大家的掌聲,嬴弈只是微微一笑,表現的很是坦然。
只是目光有意無意瞥向易帆所在位置,同時嘴角還揚起一抹殘忍的笑。
被嬴弈盯上,易帆莫名察覺到一股窒息感,似乎有雙無形的大手正懸在頭頂,時刻壓下。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剛給嬴弈挖完坑,現在對方全身而退,他不慌才是怪事。
篝火前,嬴弈抬手一下,戰士們也十分配合恢復安靜。
「大家喜歡我剛才的表演嗎?」嬴弈笑問。
「喜歡!」
「再來一個!!」
對嬴弈的問題,戰士們給予肯定答覆,不少人更是要求嬴弈再次表演。
對這些回答,嬴弈還是很滿意的,但再來一個是不可能再來一個的。
「好吃的菜,吃多了也會膩,而且這次來的不止我一個人,機會也應該留給別人,大家說是不是?」
「是!!」
儘管戰士們還想繼續看嬴弈表演,但既然嬴弈都這麼說了,配合就完事了。
隨後,對上嬴弈投來的目光,易帆心中那股不安感愈發逼近,心口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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