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夢遲一邊想着後續之事,一邊在回來的路上采了些草藥,後山上確實有不少上好藥材,九王爺身上的毒正好可以以此為引。
太后已經命人送了兩大箱子上好的藥材,除了給九王爺和逐風解毒治傷的,剩下的還可以做些十全大補丸,以備後用。
離天亮還早,但想着九王爺的身體情況,卿夢遲準備在河邊淨了手便回去。
京城牆外有一條護城河,蜿蜒綿長,河水清亮,水道旁邊的水草也有清熱解毒之效,卿夢遲正在猶豫要不要采些帶回去的時候,突然聽到旁邊荊棘叢中有動靜。
「誰在那裏?」
卿夢遲一驚,連忙起身,隱在袖中的手銀光乍現,防備的看着前方。
「嘿嘿嘿,」
伴隨着一陣奇怪的笑聲,一個男子突然從荊棘叢中竄出,再徑直撲過來。
卿夢遲連忙側身躲過,那人一個踉蹌撲到在地,卿夢遲剛準備將銀針刺到他後背,不曾想那人竟然就地一滾跟她拉開距離,再徑直爬到河邊,一把扯過嫩綠的水草,一邊傻呵呵的笑着一邊往嘴裏虎咽。
他身材頎長,頭髮散亂,滿身髒污,手上和臉上還有未乾的淤泥,眼睛卻是異常清亮。
「你……」
卿夢遲的腦海中已經閃過兩種毒素的名字,這傻子是知道自己中毒了特意跑來解毒?
話還未出口,便被一旁的長劍攔下。
卿夢遲連連後退堪堪躲過,待看清楚來人身影,周身寒意頓現。
想不到宋一城的警覺性如此高,竟然跟到此處。
「閣下到底是誰?」
見卿夢遲身着素衣且戴着面巾,宋一城提劍相問,剛剛他逃離後山便一直隱在暗處,除了卿平便只有此人離開後山的身影,想來那小石子就是此人為之。
「呵呵……」
卿夢遲靈機一動,特意放低了聲音,「宋副統領想要當黃雀,奈何我家主子早有消息,這從龍之功可不能只讓你一人獨佔。」
聞言,宋一城心中一驚,要知道他去後山可是極為隱蔽之事,除了告知他此事的卿洛雪無人知曉,更何況還是卿洛雪出主意讓他暗中跟着卿平等人,找到藥典再獻給當今立儲呼聲最高的三皇子以建從龍之功。
卿夢遲那白痴已跟自己退了親,卿洛雪還口口聲聲說心儀於自己,難不成這都是假的?
不過,昨日宋一城在宮中當值,暗中聽聞余貴妃有意搓和卿洛雪和三皇子,莫不是那卿洛雪想要攀龍附鳳捨棄自己?
那眼前之人便是三皇子的手下?
再看卿夢遲挑釁的神色,宋一城的眼中陰毒盡顯,握緊劍柄刺向前去。
「既如此,你的性命便更不能留了。」
卿夢遲將早已捏在手中的毒粉撒出,想不到宋一城反應迅速,當即抬袖捂住口鼻,毒粉沒有完全吸入,手上的劍卻是更加狠厲的攻來。
避無可避,卿夢遲握緊手中銀針,狠狠瞪着越來越近的身影。
今日不是他死便是她亡!
正在宋一城的長劍即將刺向卿夢遲的心口之時,一道渾厚的掌風徑直從她身旁打出,與之而來的還有一柄短刃從另一側直逼宋一城的面門。
卿夢遲震驚的看着一旁的傻子,那渾厚的掌風便是出自他手,但傻子好似絲毫不在意,只一心一意的低頭吃手中的水草。
持短刃的是喬裝而來的逐風,雖右臂未愈,但奉了王爺之命,定要保護王妃的安全,只是左手持短刃對宋一城的長劍實在是太過吃力。
不過,好在宋一城剛剛吸入些許毒粉,又被打了一掌提不起內力,而聰慧的卿夢遲見狀,連忙對着虛空打了個響指,故意詐喝道:「來人!快快將此人擒住,主子重重有賞。」
宋一城內力受損,以為自己寡不敵眾,連忙猛然揮劍,趁着逐風躲過之際飛身逃離。
逐風還欲上前去追,卻被卿夢遲叫住。
「你身上還有傷。」
經過剛剛的激戰怕是傷口已經裂開。
「是,王妃。」
逐風恭敬點頭,自知自己身體情況,若不是有內力支撐,他怕是連行動都不便。
回過頭,看站在河邊自顧自的吃着水草的傻子,卿夢遲疑惑更甚。
「敢問公子尊姓大名。」
此人看着痴傻卻內力渾厚,若不是他趁着宋一城一時不查打了一掌,她和逐風怕是都要交代在這裏。
「嘿嘿嘿嘿……」
傻子只顧看着手中的水草,似乎這是天下最美味的東西。
逐風見狀,開口道。
「王妃,此人已經神志不清,或許剛剛幫我們也只是無心之舉。」
想到他剛剛幫了他們,卿夢遲想要幫他解毒,但他說什麼也不肯走,只是不停的抱着視如珍寶的水草,狼吞虎咽。
逐風提議:「要不屬下把他打暈,先帶回王府?」
不等卿夢遲開口便聽到城門口傳來一道急切的女聲。
「弟弟,」
二人尋聲望去,只見一個長相清麗穿戴樸素的女子架着一輛馬車飛奔而來。
「王妃,是秦家的馬車。」
逐風一眼認出馬車上的標記,而來人也將馬車停下。
秦家嫡女秦慕雲徑直跳下馬車,匆匆上前,一把拉住那個「傻子」。
「弟弟,你怎麼又偷偷跑出來了?!」
弟弟?
原來,這傻子竟然是秦家嫡子秦慕風。
「嘿嘿嘿,我找到了……」
秦慕風對姐姐的話置若罔聞,滿眼都是懷中抱着的水草。
秦慕雲無奈,看到一旁站着的卿夢遲和逐風,再看到秦慕風沾濕的外衣和鞋子,以為自家弟弟剛剛掉到河裏被他們二人所救,連忙福身道謝。
「不好意思,家弟驚擾二位,還望見諒。」
「溫小姐言重,是令弟幫了我們大忙。」
卿夢遲想到前世的時候曾有幸參加過花宴,席間眾人皆看不起自己這個卿國公府的庶女,只有秦家嫡女沒有嫌棄,還好心給自己提醒,心中一暖,徑直說道。
「令弟中了毒,這些水草可以解毒。」
秦慕雲微愣,沉默片刻之後便又立馬說道:「多謝,敢問二位家在何處?」
既然能看出自己弟弟中毒,或許也有法子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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