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信,你來的剛好,亮有一事,還需拜託你去。」
張允拍了拍胸脯道:「軍師有何事,儘管安排,某定當竭盡全力。」
主公和軍師敢給自己事情做,給自己擔子挑,這是看重自己,張允歡喜還來不及呢!
諸葛亮解釋道:「主公于歸來途中偶遇江東大將太史慈被曹軍射傷,主公不忍見之,便令醫者救之。
更不忍見太史將軍委身於賊,如今雖然生死未卜,但卻需未雨綢繆,所以需要你假扮客商,徑往柴桑郡。
如今江東大半將軍家眷皆在那裏,趁江東目前大軍在外之時,將太史慈家眷全部接往荊州。」
說着,手中拿出一物道:「此乃我從太史將軍身上搜出之物,你可以此為憑,取信其家眷,
這裏還有書信一封,你走之時,放置於太史將軍房間即可。」
張允看了看書信上面的字,寫着《孫將軍親啟,太史慈敬上》。
雖然沒有拆開,但料想裏面也寫不出什麼好話。
他有些同情地看着正被抬出、重傷昏迷的太史慈,誰叫你入了軍師的法眼。
不管是得罪了軍師,還是被軍師看重的人,可都沒有好果子吃。
想想龐統,加入劉備麾下之後,他可是沒少聽大家談論諸葛亮如何請得龐統的事情。
特別是有一個士卒,當初正是隨着諸葛亮一起出去用以保護他的。
後來因為知道他精通水性,這才將他招募到了水軍之中。
每天都在自己耳邊說軍師如何睿智,卻又不失變通云云。
只是當初倒霉的是龐統,現在倒霉的卻是太史慈了。
不過也不算倒霉,只要是投靠主公,那都是明智的選擇!
張允接過書信和信物:「允這就去安排,數日之後,便將其送回,只是送到長沙還是送至此地?」
「長沙!」
雖然那個時候曹操應該已經退出江陵,甚至退出整個南郡,但長沙還是目前劉備的政治中心。
此外,荊南四郡還有部分事情尚未了結,如今關羽在荊北足以據守,更有文聘、蘇飛在東,甘寧、張飛在西,可保無憂!
在經略荊北之前,一定要將荊南四郡徹底鞏固,消除任何不利的因素,將之變成一個穩固的大後方。
劉備才能放心西進北伐。
張允領命去了,劉備和諸葛亮也沒耽擱,乘船來到了巴陵,隨後又前往長沙。
目前醫者口中的張師張仲景還在那裏,有他在,比這不知名的弟子救活太史慈的幾率要大的多。
好在一路上都是水路,不曾顛簸,順水而下,時日又快,路上又有醫者精心照料。
到得長沙的時候,太史慈的傷勢非但沒有任何惡化,反而看起來比之前還要好上許多。
對此,醫者告訴劉備:「一來是因為這位將軍生命力極強,二來亦是某之藥石頗有些用。
現在高燒已經退去,雖應還要少許風寒,料已無礙。到得長沙之後,有張師在彼,定能將之醫治得活。」
剛看到太史慈的時候,這名醫者可不敢如此保證,甚至說,就連他的老師張仲景在這裏也不敢保證一定能將之救活。
但是看到太史慈那驚人的生命力和現如今的情況後,他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果然,將太史慈交給張仲景之後,在他和一眾徒弟的精心調理下,太史慈的傷勢一日好過一日。
已然能睜開眼睛緩慢進食了。
張仲景也是面露喜色,醫者仁心,對於他們來說,救活一個瀕死的人來說無疑最有成就感。
而且還是一個深有舊傷的宿將。
「皇叔,此人傷的太重,又有舊傷在身,即使能夠恢復如初,數年內亦莫令之上陣殺敵,否則神仙難救。」
「備知矣,感念先生大德。」
雖然救了個大將卻是殘血的,但江東方面可就少了一個大將,即使不能上陣殺敵,也能坐在帥帳之中出謀定計。
他劉備現在的將領太少,尤其是這種南征北戰屢立功勞的宿將。
他所具有的經驗是那些年輕小將需要經過無數次上陣殺敵,才能學到的本事。
不管怎樣,他劉備都是賺到了。
過了幾天,太史慈悠悠轉醒,再也不像前幾日那樣昏昏沉沉,不辨人物東西的狀態了。
現在的他明顯眼睛亮了幾分,面色也紅潤了幾分。
「感謝皇叔恩德,救助末將!」
看清了眼前之人是劉備的時候,太史慈哪裏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
想要躬身道謝,卻扯動傷口,疼的他眉頭緊皺,卻是不發一言。
劉備趕緊將之扶住,慢慢躺在榻上:「將軍無需多禮,想你我在平原初相見,徐州又重逢,到如今幾二十年矣。
備在徐州、在河北、在汝南、新野等地常聞將軍在江東橫掃四方之威名。」
太史慈苦笑:「什麼威名,倒中了曹操的埋伏,被其殺了凌公績,我又重傷在此。」
「此乃曹操奸詐,非將軍之過也,周郎慣會用兵,卻不知防備江陵大軍接應耶?」
「非是周都督之過,是我與凌公績追之太急,以為能擒獲曹操,未待接應大軍,以至於此。」
耳聽得劉備和自己談起了過去的事情,太史慈如何還不明白劉備的意思。
但是他現在已經江東之臣,不可不想也不能再認其他人為主了。
「感念皇叔活命之恩,然慈已是孫氏之將,皇叔之恩,只能等來日相報,若皇叔有意,還請遣一小船將慈送往江東,慈必感激涕零。」
既然欠了人家的人情,就要把話說清楚,不要弄到最後不好看。
「將軍何出此言,備非有此意,將軍目前傷勢還未恢復,且在長沙靜養,待其痊癒再回江東不提。」
但是太史慈不知道的是他已經沒有機會了。
因為:「郎君,郎君可在此處?」
一個淒婉的聲音傳來,太史慈心裏一慌,細細聽時,那確實是自己夫人的聲音。
人走進來之後,果然是自己的夫人,而且,夫人身旁,竟然是自己的兒子太史亨。
太史慈目光轉向劉備,蘊含着絲絲怒意:「不知皇叔何意?」
劉備也是滿臉的吃驚:「備實不知,待我出去問過再來告君。」
說罷,便離開了房間,留給太史慈和他的妻兒聊些私話。
但太史慈現在卻如何不知,再見到妻兒的那一刻,他便已經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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