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平日裏張迎許多舉動都表現得非常有能力,而且值得肯定,但此刻,在一個連謝大師都束手無策的符陣面前,她所推薦的這個人,三當家實在是不認為他能夠做出怎樣的成績!
「我最後再問你一句,若是你推薦的人最終給張家釀成了不可原諒的後果,你願意替他承擔一切責任嗎?」三當家的話問的非常嚴肅,這一刻,他代表的不僅僅是張迎的伯伯,更是張家的利益。○
張迎沉默一息,堅定的抬起頭:「三伯伯,我相信他能夠成功,若是真有無法挽回的損失,我張迎願意全部承擔。」
所有人都聽出了張迎的決然。這個以往在眾人眼中非常幹練的女子,此刻,讓人油然而生一種堅韌之感。
眼前這個邋遢到無無以復加地步的男人,不管是從年紀還是從氣質都不像是個能夠修復如此龐大符陣的天才,即便是有着熔荒城符陣天才之稱的王天義也不敢輕易的說自己有把握修復符陣,但張迎就是這麼毅然決然的為歷雲立下了軍令狀。
屋內的眾人一時陷入了沉默,好半響。三當家才勉強點頭道:「既然你都這麼說了,作為你的伯伯,我也不好意思反對你了,我可以讓他試一下,但有一點必須要確定的是,他接下來所做的每一個舉動,其所產生的後果,都需要你張迎一人承擔。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了。」
張迎堅定的點頭:「我相信他能做到,若有什麼不好的後果,我也會全部承擔。」
歷雲靜默的看着眼前一切,眼神微微有些悸動,能為一個只見過幾次面的陌生人承擔這般重大的責任,多少還讓歷雲感到有些意外。
無可否認,歷雲並不太在乎自己是否能修好符陣,修好與不修好之間,僅僅只差歷雲是否動用龍戒。
但眼下,張迎的這種態度卻在某一刻深深觸動了他的心,一個能為其承擔一切後果的人,是這世上最珍貴的人,歷雲深刻感受到了這點。
歷雲的想法在場眾人不可能知道。他們唯一覺得可笑的只是張迎這種倔強的態度。
在他們看來,張迎不過是被眼前這個邋遢小子騙了,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再怎麼天才,也不可能比得上謝大師這種幾十年的專研符陣的大師,連謝大師都修不好的符陣,這小子又怎麼可能修好,這是眾人此刻的想法。
「哎,也不知道答應這丫頭到底是對是錯,算了,讓這丫頭嘗一嘗失敗的滋味也好,讓她知道不是什麼人都可以信任,這也算是為張家的未來做一點貢獻吧!」三當家沒有一絲看好歷雲的意思,他會答應張迎,純粹想讓張迎體會一把失敗的滋味,為張家未來積蓄一些力量。
三當家這樣想着,倒也默認了歷雲修理符陣這樣一個事實。
而在為首的三當家也同意了張迎建議後,在場眾人即便心中再不滿,也只得按捺住自己心性,冷眼旁觀起了歷雲舉動。
「接下來就拜託你了。」張迎走到歷雲身前,鄭重地說道了一句。。
歷雲沖張迎笑笑,沒有說話,徑直走到了符陣前!
剛才他雖然粗略的打量了眼符陣,覺得自己修復沒有太大問題,但真的落實到具體細節上,他還是覺得有必要仔細的打量一番這符陣究竟是怎麼回事,畢竟,這是連謝大師也素手無策的符陣。
所有人都在冷眼旁觀着歷雲舉動,沒人認為歷雲真能展現出什麼驚人之舉,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即便再厲害,也有個天,這是閱歷所帶給他的短板。
若是歷雲年紀再大上一些,眾人的質疑或許會少上些許,但此刻,絕無可能!
如今的歷雲看上去不過是一邋裏邋遢的漢子,要說氣質,那是絕對沒有的,這樣一種內斂,無時無刻提醒着眾人歷雲絕無可能修好符陣。
半個時辰後,歷雲大致摸透了這巨型符陣的所有銘線,跟他預料的一樣,這巨型符陣能難倒謝大師等人,確實是有着極其困難的地方,但,這並不是意味着歷雲也毫無頭緒,若是能給歷雲時間去細細思索,或許,他還真有幾分機會修復好符陣!
只是,此刻在眾人眼目之下,歷雲能利用的時間實在太少,他不可能像謝大師這般有十餘日時間思考,他必須儘快拿出方案,所以,在一個眾人都沒有瞧見的須臾,歷雲動用龍戒探查起了關於符陣的信息!
閉目間,歷雲腦袋嗡鳴着接收起了所有關於符陣的信息,剛才那半個時辰內產生的不解在這一刻都有了一種頓悟,這樣一個過程,並不僅僅只是解決問題的過程,同樣也是他學習的過程。
能設計出如此符陣的人,毫無疑問是這帝國大師中的大師,而歷雲以一種旁觀者的心態見證大師當年製作符陣時的所有想法,這樣一個過程,讓歷雲在不知不覺中有了很多的提升!
所謂符陣天才,並不見得是對符陣領悟天賦有多高,更多的,可能是見識廣博與否,像歷雲這般多次動用龍戒來了解符陣的設計原理的做法,從某種意義上說,其符陣本事的提升比之所謂符陣天才也要快上數分。
張迎緊張兮兮的望了歷雲半個時辰,剛才她雖然回答得堅定異常,但心裏多少還是沒底的,對於歷雲,她了解的並不是特別多,所以,在看到歷雲轉身回來後,張迎第一個沖了上去。
「怎麼樣,可以修好嗎?」張迎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歷雲沖其微微一笑,腦海不由想起了剛才張迎對自己的力挺:「放心吧,不會讓你背責任的,這個符陣就交給我吧!」
歷雲低語一句後,徐徐走到那些符陣大師面前,向其要了些符陣器具後,自顧自的搗鼓起了巨型符陣。
十息後,巨型符陣前,歷雲雙目聚焦,手握銘刀,認真仔細地修改起了巨型符陣上原本已經破損的銘線!
他的每一種手法都流暢至極,在有了龍戒的信息後,歷雲對接下來的每一步都瞭若指掌,胸有成竹。
這樣一種灑脫和他之前邋裏邋遢的形象判若兩人,所有目睹了這一幕的人,都不由有些驚奇,這還是剛才那個人嗎?不由得,眾人心中產生了一絲疑問。
而歷雲所刻畫出的銘線,不論是其轉折還是線路都與之前謝大師等人的手法有着天壤之別,如此差別,讓人眼中一亮的同時也略微讓人遲疑,誰也說不好此刻到底是歷雲的手法好還是先前謝大師等人經驗棒!
整個過程持續了兩個時辰,兩個時辰後,歷雲滿頭大汗的結束了他的修補工作,而在他的手下,原本殘破不堪的符陣已經煥然一新,此刻的巨型符陣和之前那個破損巨型符陣已經有了天壤之別,這樣一種差別誰也說不出是好還是壞!
「謝大師,你覺得這小子刻畫出的符陣怎麼樣?」一管事悄聲在謝大師耳邊低語。
謝大師冷笑一聲:「這小子不過是將原先符陣破損的地方全部抹平,然後按其自己所謂的想法刻畫了一遍罷了,他的這種鬧劇遲早會被揭穿的。」
所有符陣大師都冷眼旁觀着歷雲的舉動,此刻歷雲所刻畫的銘線,沒有人能夠理解,理所當然的,也不會被眾人所認可。
「迎兒,這就是你所謂的符陣天才。」三當家的臉色不是特別好。
作為張家的決策者之一,三當家對於符陣有着屬於自己的體會,但此刻,歷雲這種全新的銘刻手法,三當家除了陌生外,便無其他感覺,毫無疑問,此刻三當家已經將歷雲當作了那種不知天高地厚只知胡來的小子!
「三伯伯,難道他刻畫的不行嗎?」張迎皺了皺眉頭。
三當家沒好氣的看了張迎一眼:「你有想幫張家的心自然是好的,但幫的時候,要量力而行,這種從大街上隨便找來的臭小子,其所謂的豪言壯語都是可笑的,你要明白。」
「但我看他已經把符陣煥然一新了呀!」張迎嘴唇緊咬,倔強的反駁了一句。
三當家輕嘆一口氣:「難道你覺得謝大師他們商量了十多天都沒有商量出解決辦法的巨型符陣,能夠被這小子兩個時辰解決嗎?他這些銘線,純粹就是胡鬧,沒有損害巨型符陣原本好的地方,就已經是我們張家祖上積德了!」
「啊!」張迎神情一震,求助似的看向歷雲,而這個時候,歷雲也才剛滿頭大汗的走了出來。
「好一個張家,我好心好意幫你們修好這符陣,你們倒還不領情,算我熱臉貼你們的冷屁股。」歷雲凝視三當家一眼,冷笑一聲,目光轉向張迎:「若是相信我,就不要改動我的銘線,等上幾天,符陣徹底啟動,結果自然一目了然。」
張迎深深的望上歷雲一眼,沉思幾息後,咬牙點了點頭。
「好狂妄的口氣,胡作非為了一番,還能這般理直氣壯說話的,你是老夫見過的唯一一個,小子,做人要知道羞恥,做不好沒人會怪你,但做不好還囂張,你就得小心一點了。」謝大師冷笑一聲,對歷雲的囂張很是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