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倩倩睜開眼睛,感覺頭有些疼,她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自己正躺在酒店的床上。外面天已經很黑了,房間裏也沒有開燈,韓憶羽正站在窗前,手裏點着一支煙,怔怔的望着窗外。
黃倩倩慢慢支撐着自己坐了起來,似乎並不想驚動自己的男友,拿出手機一看,已經凌晨三點了,自己已經昏睡了近十個小時了,雖然知道那個男人一直守着自己,黃倩倩還是有些別樣的情緒,她輕輕嘆了口氣,又閉上眼睛。
背對着黃倩倩的韓憶羽嘴角忍不住抽動了一下,眼神有些黯淡,他有些害怕,不知道該和自己的女友說些什麼,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大男孩此時竟緊張的掌心冒汗。
韓憶羽慢慢轉過身來,只得苦笑一下,倒了杯水走過去,坐到黃倩倩的身邊,正在他還在組織語言的時候,黃倩倩就先開了口:「老公,你說我是不是該鍛煉鍛煉身體了,你看我真是丟死人了,隨便逛逛街就暈倒了」。
韓憶羽還沒反應過來,黃倩倩一把搶過男友手中的水,一飲而盡,在床上跳了幾下,居然十分開心的做起運動來。
韓憶羽低着個頭,像只鬥敗的公雞,垂頭喪氣的不說話。黃倩倩跳了一會兒,見韓憶羽不說話,她也停了下來,捧起韓憶羽的臉,在他額頭上親了一口,順勢躺到他的懷裏。
韓憶羽摟着她,一隻手輕輕的摩挲着媳婦的臉。黃倩倩閉着眼睛,享受着男友的溫柔,畫面安靜而又溫馨。
過了好一會兒,黃倩倩又坐了起來,也溫柔的撫摸着韓憶羽的臉,說道:「那隻小狗你送回家了吧,真是倒霉哎,我暈倒的時候還打雷下雨,真是巧,你說是吧?」
韓憶羽張張嘴,似乎想說點什麼,最後苦澀一笑,扭過頭,還是沒有開口。
黃倩倩扳過韓憶羽的臉,笑着說道:「老公,其實我沒你想的那麼脆弱,就是打雷下雨我也不怕,因為我知道你在身邊,你會保護我的,不是嗎?我愛你,不管打多大的雷,下多大的雨,我也不怕,也要和你在一起!」
韓憶羽看着黃倩倩,此時雖然內心翻江倒海,可看着黃倩倩那堅定的表情,他眼神里流露出的只有愛惜與溫情,他慢慢的靠近黃倩倩,吻了上去。
黃倩倩回應的那麼強烈!
激情無限!
黃倩倩從韓憶羽身上爬了起來,用浴巾裹住自己雪白的身子,推了推韓憶羽,說道:「老公,你該走了」
韓憶羽一愣,迷惑的說道:「走?去哪兒?」
黃倩倩低着頭,她用手指卷着被子,隔了一會兒才說道:「我知道你今天有很多事要處理的,你去吧,不要擔心我,我沒事的。」
韓憶羽馬上開口說道:「我能有什麼事,我就在這陪着你,哪裏也不去……」
韓憶羽的嘴巴被黃倩倩用手指堵住,她把頭靠在韓憶羽的胸口,手指在韓憶羽的肚子上畫着圈,「老公,我知道很多事等着你處理,你不要擔心我,我真的沒事。不要讓我覺得自己是你的負擔,不但幫不上忙,還拖你後腿,好嗎?」
韓憶羽站在閉路電視面前,雙肩不住的抖動!他是真的憤怒了,看着把自己反鎖在房間裏,蜷縮在床上輕輕抽泣的黃倩倩,韓憶羽自然心疼的不得了,他緊緊的攥着拳頭,牙咬的「咯咯」直響。
韓憶羽走出酒店,早有一輛奔馳停在那裏,韓憶羽上了車,他閉着眼睛,讓自己平靜了下來。
車緩緩的駛了出去,韓憶羽看了看自己的手機,近有一百多個未接來電,他的思緒如車輪一般快速的旋轉了起來。
今夜,註定是一個不眠之夜,凌晨四點了,不知道有多少人急的睡不着覺,只因為在一個三線城市,有人開槍打死了一條狗。
帝豪酒店,是這個三線城市最牛逼的酒店,坐落在最繁華的地段,老闆是一個謎一般的人物,沒人知道他是誰,不過誰都明白,不能再這鬧事,所以這裏經常被各個勢力選為談判的地方。
此時帝豪酒店頂層的會議室燈火通明,偌大的空間擠滿了大大小小的掌柜,正彼此爭論不休。
「我當初就說過,他只是在這讀書,跟我們沒利益衝突,只要不去招惹他,他自然也不會招惹我們,你們不聽,現在好了吧,弄得進退為難。」
「說的不錯,這小子當初就是要金盆洗手,退出江湖的,雖然最終沒退出這個圈子,但這幾年卻是十分低調,一點動作也沒有,我們平白無故的招惹他做什麼!」
「放你媽的屁,這小子清華北大的成績,卻偏偏跑到我們這個窮地方,說他沒其他心思你信嗎?」
「周孟說的不錯,別忘了,他也許真是那個老東西的弟子,如果真是這樣,那個東西肯定在他身上,你說他會甘於沉寂嗎?」
「這小子已經控制了東南三個省,如果他真有登頂的野心,無論從地理上還是勢力上,這裏都是他的首選,不可不防,不可不防啊!」
「防個jb,他來一年多了,天天不是陪着他小媳婦,就是忙他的什麼學生會主席,礙着我們什麼,說起來還是我們理虧,沒事老去招惹別人!」
「我說陸老頭,誰他媽都知道你老了、膽子小,你是怕得罪他沒安穩日子了過了吧!我看你要真是這樣還不如把位子讓給別人,回家抱着女人躲在被窩算了,還出來混什麼sh!真是佔着茅坑不拉屎,什麼jb玩意!」
「我操你mb的袁耀,不要以為頂着個gz分會第一戰將的名號就可以目中無人,老子出來混的時候你爹怕都是刨糖雞屎吃,信不信老子滅了你!」
「好威風,真是好威風,那我就等着陸爺了!我再送您老兩個字:傻逼!」
「我草你媽,你給我等着!」
「草你媽,我會怕你這只會倚老賣老的老東西,我等着你!」
這些大小勢力之間關係錯綜複雜,一見面,彼此之間就吵的不可開交了。
這會議廳裝修十分豪華,中間的圓桌就是近二十米長。主位上坐着一個二十七八的青年,不過對滿場的爭吵充耳不聞,專心致志的玩着手機遊戲,玩的竟是俄羅斯方塊,只見他時而眉頭緊鎖,時而拍着大腿大笑,儘是一副完全沉寖在遊戲中的樣子。
少年的右手邊坐着一個精神矍鑠的老頭,頭髮花白,流着長須,他穿着一身太極服,此時閉着眼睛養神,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
左邊也是一個老頭,年齡五十左右,打扮的卻很潮,牛仔褲花襯衫,頭上還帶着定牛仔帽,脖子上一條拇指粗的金項鍊。他一隻手叼着煙,一隻手搭在椅背上,側着身子看着爭吵的面紅耳赤的眾人,臉上帶着一抹詭異的笑容!
隔着帝豪不遠的一條小巷子裏,一輛黑色的奔馳已經在那裏停了好一會兒,它停在一個背光的角落裏,絲毫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力。
一個身着服務員裝飾的青年男子低着頭從帝豪走了出來,左右看了看,東拐西拐的走進小巷子,他回頭確定確實沒有人跟着自己,才上了那倆黑色的奔馳,幾分鐘後他下了車,又低着頭進了酒店,那黑色的奔馳隔了一會兒,也駛出小巷,慢慢的消失在了夜色中。
大學在社會中應該扮演什麼樣的角色?它是人才的搖籃,它是知識和科技的發源地,它是思潮、學術的沃土。
它是安靜的,它是低調的!它不該被物慾橫流的世俗所打擾!
它的捍衛者此時就站在大學的校門口。
g大的校門口裏三層外三層的堵滿了車,竟似一個小型車展般,奔馳寶馬、跑車越野,應有盡有。
每一輛車旁邊都站着三五幾人,他們眼光越過最前面的那二十幾輛閃着燈光的警車,看着孤零零站在校門口的那個人。
二十幾輛警車連成一條線,擋在那些豪車的前面,那一百多位武警拿着防暴武器,一個個表情嚴肅,全神戒備着那殺氣騰騰的眾人。
周立新站在最前面,他並不在乎身後那殺氣騰騰、蠢蠢欲動的人群,只是苦澀的看着站在校門口的那個人。
那是一個六十左右的老頭,他雖然頭髮花白,卻自有一股精神氣,雖然瘦弱的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到,不過此時背着雙手的他無形中卻又有一股威嚴。
那老頭花白的頭髮被風吹的十分凌亂,一張皮包骨頭的臉上不僅佈滿老人斑,還留着一茬一茬紛雜的鬍鬚。他穿着一套灰撲撲的西裝,很舊,皺巴巴的,褲腿還被他挽起來,腳上竟然只是隨意的套着一雙紅拖鞋。
這邋遢老人看上去如此不倫不類,卻自有壓倒全場的氣度,他一個人背着雙手站在那裏,就讓那殺氣騰騰的人群不敢輕舉妄動。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人群漸漸躁動起來,周立新也是滿臉焦急。
他下了很大的決心才決定去闖一闖那個人的地盤,只想在那個人之前控制住一個人,不想竟驚動了這個老頭子。
他能鼓起勇氣去闖那個地方,卻不願和這弱不禁風的老頭子對着幹。
周立新了解這個老頭子,他這樣做一定有他的原因。然而周立新也等不下去了,再玩一會兒,他就沒辦法在控制住局勢。
做了半天思想鬥爭,他才往前走了三步。
「滾!」
周立新嘴角抽動了一下,這個gz警隊的一把手竟生生頓住自己的腳步!
他身後的人群瞬間譁然,很快又都安靜了下來,他們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移動,猜測這老人的身份。
畢竟,能如此不客氣的對待一個省級警隊一把手的人物,又怎麼會不讓人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