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說什麼?」承桑風怕自己聽錯了,繼續問道。
「你現在立刻離開這裏,我會讓紫華出神降之地的,你在外面接應她。」鍾離淑也耐心的再說一遍。
「你要做什麼?還有紫華在哪裏?」承桑風實在不明白怎麼會這樣,「明明蠱葉……」
「承桑風,其他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你們都要出去,離開這裏!你就不該踏足這裏!當年你就應該手段狠一點,直接把紫華帶走,你讓她回來幹什麼!」鍾離淑也是有些氣了,這些年她的脾氣十分不好,一點就炸。
這傢伙計謀是有的,但對親近之人心軟得很。
鍾離淑看着承桑風,恨鐵不成鋼,當年已經把紫華送到他面前了,還帶不走人,簡直是不靠譜!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不就是想在大祭上獻寶,然後捅破你自己的身份,以身入局勾起那群垃圾的好奇心,然後引得他們將紫華帶出來取笑你,你在趁機安排人帶走紫華 ,你的心思瞞不了我。」鍾離淑根本不給承桑風回話的機會,句句戳他的心。
「我告訴你,現在不同以往了,你想的東西完全沒用,紫華現在在皇宮裏。」鍾離淑還在打擊他。
皇宮!
「她怎麼會在皇宮!她……」承桑風雙眸瞪圓,泛着紅血絲的眼睛甚是恐怖。
皇宮,那種地方,一群瘋子的聚集地。
他的紫華怎麼受得住!
「紫華沒事,有我在,怎麼會讓她出事。」看着承桑風扭曲的表情,鍾離淑冷冷道。
「你……你。」這一驚一乍,一冷一熱的,讓承桑風的情緒高昂又被迫低下。
深吸了一口氣,平復情緒,承桑風問道:「十年裏到底發生了什麼,紫華為什麼在皇宮,還有你,你讓我出神降之地,你說會讓紫華出來,你怎麼讓紫華出來?紫華出來後你呢?你是否也一起跟着出來?」
承桑風終於找到空隙發問,他眼睛盯着鍾離淑,不錯過她臉上的任何情緒。
他總感覺鍾離淑有大事瞞着他。
鍾離淑眼眸輕輕一瞥,語氣鄭重地說道:「我會有辦法讓紫華出去,也有辦法讓你出城門沒有阻攔,你現在要做的是,先馬上出神降之地,然後在十里地外高處接應紫華。」
「接應紫華?那你呢?!」得知紫華沒事後,承桑風的心放下了一大半,但鍾離淑的話讓他又不放心了。
鍾離淑默言,她其實還沒想好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你一上來就要我出神降之地,要我在外面接應紫華,說你會有辦法讓紫華出來,那你呢?你呢?你怎麼不說話?」承桑風看出了鍾離淑的不對,他連連追問。
「是有什麼事,說出來,我們可以想辦法解決,我帶了一些人來,我們可以……」
「承桑風!別想了,我出不了神降之地的。」一直逃避與承桑風有視線對視的鐘離淑終於正起了眼眸,直視着承桑風。
她繼續道:「帶着你的人一個不少的安全出去,然後接應紫華,把紫華安全帶出去就足夠了,其他你都不要想。」
承桑風對於鍾離淑的感情很複雜,他對紫華是男女之情,但對鍾離淑有着一種朋友又摻雜着家人之情的感情在裏面。
哪怕以前鍾離淑經常挑刺他,或者時不時的欺負他,他仍有這種感情。
他與紫華明明比鍾離淑大,但在她面前總感覺是像小弟和小妹一樣。
多年以來一直在接受着鍾離淑已經死亡的事實,但陡然看見她還好好活着,他是喜極而泣的。
他想告訴她,他把家人平安的帶出去了,他的父母,他的弟弟們皆好好的生活在南國。
他能做到保護好家人。
還有雪紅也在南國開了商鋪,過得很好。
他會把紫華和她帶出去的。
「我可以……」
「你不可以!」顯然知道他要說什麼,鍾離淑猛然打斷。
鍾離淑知道如果不把事情說清楚,承桑風這傢伙心裏就會一直想着念着,往後做夢都是愧疚極致的噩夢。
她無奈地長嘆一口氣,背着身開始說道:「我現在名字叫鍾離…妍…淑。」
說到「妍」字時,她的語氣十分不好。
鍾離妍淑,鍾離淑,多出了一個妍字,還排在前面。
有過賜字經歷的承桑風,對這個「妍」字警鈴大起,預感十分不好。
「皇帝賜的,也就是百里辟封。」
鍾離淑這句話落下,直接炸得承桑風緩不過神來。
當初纏着鍾離淑的那個少年皇子如今成了北國皇帝。
而接下鍾離淑的話,更讓他頭皮發麻。
「我現在還有好多身份,皇后娘娘、天生鳳命之人,哦,還是神女殿的聖女……」
說完後,鍾離淑轉身看了看承桑風,發現他全身顫抖,額前冒着冷汗。
這些信息如千鈞之雷炸在承桑風的靈魂上。
不僅是他,連同兩人開始對話後,默默地藏在暗處隱去身影,秉着不打擾原則的木管家,也心驚膽跳,氣息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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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外面跟着的那兩人,你曾經見過的,在神女殿下面,他們有個好聽的稱呼,你知道的,叫『神將』。」鍾離淑的話還沒停,繼續道。
承桑風艱難地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他似乎看見了一道又一道的鐵鏈,穿過鍾離淑的琵琶骨,鎖住她的手腳,而且這些還不夠,好像還要囚禁住她的靈魂。
這次木管家再按耐不住了,他走了出來,攙扶住了自家少爺搖搖欲墜的身體。
而鍾離淑的話,仍不停,「你當年無意中闖入看見的『神將』是看得少了的,其實還有很多很多。」
「我無法控制他們,倒是他們控制着我,不許我死,不許我出神降之地。」
「這十年來,無論我怎麼折騰,只要不是這兩件事,他們就跟着,不動手,可一涉及我想死了我要死了,或者要踏出神降之地的地域後,他們會立刻動手。」
「誰都無法攔得住他們,連百里辟封也不行。」
百里辟封曾經幾次惱羞成怒控制不住自己,想致鍾離淑於死地,每當這個時候,哪怕鍾離淑不求救,神將總能感應到,立刻阻止讓鍾離淑出現性命之危的事與人。
「怎麼會這樣!」承桑風爆發出了一聲喊叫,他有些控制不住,胸膛里無法克制地情緒紛涌而出。
悲傷,痛苦,怒火,無能為力,皆交融在一起。
在外面等情況的徐長澤和水雲並沒有靠得很近,兩人皆不是有偷聽興趣的人,更何況門口還有兩個守門人。
兩人皆是擔心承桑風,生怕他遭遇不測。
畢竟徐長澤和水雲對鍾離淑這個人了解很淺面,這些還是從承桑風訴說的故事裏得來的。
而如今這人就卡在他們進入神降之地的時間點,且能馬上找准地點尋過來,這有些奇怪。
承桑風這一聲,太大了。
在外面距離遠些的徐長澤和水雲紛紛清楚地聽見。
水雲想,要不進去看看,到底出了什麼事。而且紫華情況如何,是個什麼模樣,她也想知道。
這一聲,也把樓下不知動靜的其他人也喊了出來。
老大夫和承桑風請來的高手,都出了門往二樓看去,一個是疑惑,另一個是警惕。
「承桑風,你還小嗎?控制住你的聲音,這點事都穩不住嗎?」
鍾離淑的話是如此,但她這句話的聲音不比承桑風小。
剛有念頭想進去的水雲,被這道女聲壓了下來。
然而沒多久,不知兩人在裏面又說了什麼,門被啪地一聲,猛地打開。
鍾離淑從裏面出來,她快步地離開。
「等等,你不能這樣做!鍾離淑!」承桑風從後面追了出來。
鍾離淑走得急促又快,他甚至想扯住她衣角都不行。
「我沒時間了,我趕到城門時,你們必須到!」鍾離淑連頭都不回,快步越過走廊,經過徐長澤與水雲的身邊時,她連眼神都沒給一個。
但她下樓時,又丟了一句話給追出來的承桑風,「帶好你的人,一個不少的,別遺留!」
那一男一女緊緊跟在她身後,承桑風想叫木叔攔住鍾離淑的話,在看見那一男一女後,哽在喉嚨里,他痛苦着臉色,無可奈何。
木叔打不過那兩人,而若攔,以鍾淑現在的身份,一定會鬧出大動靜。
一旦鬧出大動靜,整個神降之地的人都會聞風而來。
在三人經過徐長澤下樓時,徐長澤微微挪動位置將水雲護在身後,同時戒備着,但看似做為主人的鐘離淑絲毫沒有感覺旁邊有兩個人似的,直直下樓離開。
直到下完樓後,徐長澤似乎看見了鍾離淑的餘光往他的方向一瞥,那一眼意味不明。
水雲此時也探出了身子,她也看見鍾離淑那抹偷偷的餘光,這種看人的餘光很容易被看成藐視他人之意。
但鍾離淑那道餘光很複雜,水雲皺眉,感覺有什麼事情發生,讓她心神有些不寧。
而在水雲這個位置的不僅有徐長澤,還有剛追出來的,看鐘離淑離去的背影,滿是怒氣不敢言不敢罵的承桑風和滿臉擔心的木管家。
「她總是這樣……她總是這樣……」承桑風上氣不接下氣喃喃道。
當初紫華不願走,也是染上了幾分她的性子。
當年也是,為了攔住百里辟封,以身冒險,根本不考慮自己,救下了他與紫華。
她說這本是她引起的,她來救本就是應該的。
可這怎麼會是她引起,明明是這神降之地的錯,是塊地上那些瘋子的錯,怎麼會是她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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