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澤放開了水雲的手腕,送承桑風他們到院外。
等他回來時,他又看見水雲呆呆地坐在院裏的走廊上,目光遙望着天際。
「雲很美。」徐長澤說道。
「是美的。」水雲沒有回眸看向他,仍凝視天際。
湛藍的天空,雪白如棉花柔軟的雲朵團團簇擁着,既美麗又可愛。
徐長澤低眸,看着水雲小而圓潤的腦袋。
他想問的並不是這個,可惜她不會借着話,說出她自己過多的事。
他清楚的知道,她不是在看雲,也不是在看天,那她到底每天在看什麼?
「我去休息了,你自便。」不過一會,水雲便離開,回屋裏入睡。
徐長澤一直沉默無言,但他目光沒有離開,隱晦地跟着水雲,直到她進了屋。
他一躍,來到屋頂上,守着屋內人。
這就他的自便。
而同在承桑府內,剛離開院子的承桑風 。
他在書房裏,翻着那些塵封多年的書,看着那泛黃的書頁,思緒飄到遙遠的回憶里。
那右眼裏透出痛苦,悲傷的眸光。
「公子。」門外木管家敲門。
「進。」承桑風的思緒拉回來。
「那位徐公子在守着。」木管家靠近承桑風跟前匯報。
居然還在守着,像守什麼珍寶一樣。
承桑風不太明白水雲和徐長澤的關係,兄妹,夫妻,主僕皆不像。
水雲的醫術前所未聞,更何況徐長澤武功高強,這般年紀的武功,鳳毛麟角。
兩個人都有須彌之物,而且裏面的空間不小,那數車的藥材能都盡數裝下。
沉默少話,喜怒不形於色。
根本無法判定兩人來自何處,到底要幹什麼。
短時間內也查不到他們的信息。
不過這些不太重要了,過了明天一切都好。
無論兩人怎麼樣,只要明天眼睛能夠成功復明,他一定將兩人奉為座上賓。
一夜過去,晨曦初露,旭日東升。
剛用完了早食的承桑風聽人來報。
「公子,水雲姑娘來了,木管家讓她在主屋等你。」
承桑風放下擦手的毛巾,疾步去往主屋。
他踏入屋內,水雲和徐長澤在裏面等候多時,兩人都沒坐,站在那裏等他來。
「讓兩位久等了。」承桑風抱拳,對水雲和徐長澤歉意道。
「無需多禮。」水雲頷首,示意承桑風坐下。
「我來幫你拆掉藥紗。」
「水雲姑娘來得如此早,是風沒有想到的。」承桑風順勢坐好。
旁邊的下人們迅速地給自家主人,和兩位貴客上好了茶。
她們指引着水雲來到旁邊的座位坐下,而水雲擺擺手拒絕了。
「直接拆了,不需要太多繁禮。」她已經走到了承桑風面前。
此時的承桑風剛好抿完一口茶,他也沒想到那麼直接。
他還想着可能會言語兩句換個地方拆,或者需要什麼東西輔助。
「別動,我要開始了。」水雲看他放好了茶杯 ,就開始動手了。
頓時承桑風正襟危坐。
同那時一樣,掀了一層等一會又掀一層。
直至掀完所有的藥紗,露出了承桑風的左眼。
他的左眼不像之前的凹陷恐怖,現今和右眼的區別不大。
唯一不相同的是,左眼旁邊還有些傷疤,那些傷疤比起之前已經淡化了許多。
而承桑風也終於重新掌握雙眼看世界的能力。
一直在旁邊當隱形人的木管家,此時來到承桑風旁,他含着淚花,輕輕地問道。
「公子,如何?」
「很好,很好,水雲姑娘的醫術非凡。風,由衷敬佩,往後若有需要承桑府的,姑娘盡請說。」承桑風聲音壓制不住的激動和高興。
左眼如同右眼一般描繪主屋的房梁,窗台,大門。
只有到真正能雙眼都看見的這一刻,才能讓他由心的高興。
聽到此話,木管家就知道成功了,他目光如炬地看向水雲。
裏面有感激,又有像看大寶貝一樣的目光望向她。
水雲沒有接話,她從儲物鐲里拿出祛疤膏放在桌上。
「祛掉你左眼周圍的疤痕,一日抹三次,大概三日後即可消。」
「我們今天告辭。」
說完,水雲和徐長澤轉身就走。
什麼?這就走了?
「水雲姑娘!」承桑風詫異,他跨步追了上去。
徐長澤轉身,眸光寒意四溢,警告承桑風的靠近。
承桑風腳步頓住,遙望着水雲兩人的遠去。
良久,他才反應過來,對着離開的兩人方向作揖表示感謝之意。
水雲不過是要確認所治療的眼睛沒有意外,真正完好才離開。
不然,昨晚她就走了。
按她真正能力,昨晚就能讓承桑風的眼睛復明,只不過手中材料有限,製作的藥劑就這樣,將就着用吧。
接下來,該去找個地方住下。
踏出精緻典雅的承桑府,水雲和徐長澤來到租房地,準備租個地方。
找到了一個區域環境良好,既安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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租下的小院本就乾淨,就些少許落葉。
水雲踩着落葉在院內踱步,任由陽光照耀在身上。
徐長澤坐在樹下擦拭着剛剛租房時,順便買的新劍。
在武城買賣武器的質量是不錯的,且不會管制。
武城因為是武者的國度,買賣武器的商鋪司空見慣。
劍的光影折射在徐長澤的臉上,面如玉冠的容貌透着劍刃的鋒芒。
清冷的雙眸瞥到水雲渡步的身影,瞬間收斂銳利的鋒芒。
擦拭的劍收入鞘,徐長澤起身。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
徐長澤走向水雲的腳步停下,隨後又轉向門的方向。
「啊?徐大哥,水雲姐姐在嗎?」
門外的柳徴淵驚訝地問道。
似乎他沒想到來開門的是徐長澤。
徐長澤眸光一冽,想起了水雲之前對他說的話。
藥材。
「在。」徐長澤說道,他讓開身,給柳徴淵進院。
「水雲姐姐~」
柳徴淵一踏入門檻,肢體歡樂地尋找水雲的身影。
目光瞬間就鎖定了院裏的水雲。
而水雲在徐長澤去開門時,聽見是柳徴淵的聲音就停下院中踱步。
水雲矗立在院中,像是早已等待柳徴淵多時。
她看着眼前向她奔來的喜笑顏開的少年,心中卻沉靜如潭,毫無波瀾。
那是一張讓人心瞬間柔軟的臉,雙眸如星,閃爍着光,眼尾流轉着紅玫瑰般的嬌媚。
嘴角上揚盛着朝陽般純真的笑,格外俘獲人心。
純與欲集合在一個人的身上,老天似乎特別眷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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