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火車一聲長鳴,爸媽帶着對孩子們的牽掛坐上車,走遠了。
兩小隻沉默着一起走出車站。似錦抽了抽鼻子,擦乾眼淚,沖錢程笑笑說:「哥,謝謝你剛才幫我。」
「不謝!」錢程頭也沒抬,冷冷吐出兩個字。
「你回去吧!我馬上回學校。」似錦看着錢程說。
「給,給你生活費。」錢程從口袋隨意拿出一把錢遞向似錦。
「不,不用!」似錦搖搖頭,向後縮了縮手,抬起頭,很認真地說,「我不能再要你的錢了。
你以前給的,我都還沒用完。以後,我可以去學校做勤工儉學,賺取生活費用。我們現在已經成這樣了,我不能再沒臉沒皮地一個勁兒要你的錢。
你給我、及我們家的都太多太多了。你對我們家的恩情,我一輩子都還不完。等我下輩子再接着還。」
「拿着!你說的那些,等到你以後大學畢業了,掙到錢再說。」錢程依舊將錢朝似錦遞過去。
「不!」似錦堅定地搖搖頭,向後退了幾步
錢程嘆口氣,無奈地將錢又塞進口袋。看着似錦說:「走吧!上車,我送你去學校。」
「不,我馬上坐公交車就可以了。你天天那麼忙,我不能總……」
「走呀!還磨蹭啥?」錢程拉開車門,不高興地沖似錦喊。似錦深深地看了錢程一眼,並沒有上車。她搖搖頭,轉過身,淚水悄然滑落……
哥,你曾是我生命里的光,可我卻把你給弄丟了。山河遠闊,人間煙火,無一是你,無一不是你。你於我,是整個世界啊!可現在……
她低着頭,腳步踉蹌着走向不遠處的公交站。她不敢回頭,她知道哥沒開車走。
這會兒,公交站剛好沒人。孤獨的似錦,不由得悲從中來,無人與我立黃昏,無人問我粥可溫,我只剩下我了……
不遠處的錢程,看似錦跌跌撞撞向公交站走。他的心也好疼,他如花一樣的妹妹,僅僅幾天時間,就被折磨得憔悴不堪。雖然是她自找的,但他還是心疼啊!
他也想試着狠下心不理她,不管她。可試了幾次,都無奈放棄了。他做不到!妹妹不開心,他還是會心疼。
他知道妹妹這會兒在傷心欲絕呢!他心裏氣惱地想,就應該讓你受受傷,你才知道受傷的滋味兒。可他看着看着,感覺妹妹好像不對勁兒。
妹妹手扶着候車廳的柱子,整個人似乎在顫抖。他快步朝公交站走過去,果然,他猜的沒錯,似錦這會兒突然腦子就沒了意識,渾身不受控制地向後倒去。
「似錦!」錢程大喊着,一個箭步衝上去,扶住了快要倒地的似錦,他將妹妹抱在懷裏,輕輕呼喊,「醒醒,似錦,你怎麼了?」
似錦嘴巴一張一合,卻不能發出聲音。錢程望着妹妹滿臉緋紅,他趕緊騰出手,摸摸妹妹的額頭。
「哎呀,發燒了!」錢程立馬驚叫起來,他看着妹妹,嘆了一口氣,喃喃道,「昨夜還給你蓋個薄被子,沒想到,還是搞生病了。你生病了自己都不曉得。就這,還要臭犟臭犟。」
顧不得多想,他立馬抱起妹妹,走向自己的車子,將副駕駛的座位弄成傾斜的,然後把似錦輕輕放上去,還貼心地給繫上了安全帶。
隨後,他趕緊上車,快速開車回雅客。這會兒,差不多是下午兩點鐘的樣子,雅客也沒啥客人了。他急急忙忙將似錦抱回他二樓的臥室。
他把似錦的外衣和鞋子都趕緊脫下來,將她放到床上,又用另一床被子放在她背後,讓似錦靠着坐在被子裏。
他又急急忙忙去燒了熱水,然後,從柜子裏的一個小盒子裏拿出一個錫紙包着的小東西,慢慢打開錫紙,裏面是一點兒油黑的發着藥香的藥丸。
這還是他和爺爺在希水第一次見面,爺爺送給他的治感冒的藥丸。當時秀水村里染上流行感冒,他把藥丸幾乎全貢獻出去了。
當時操心似錦,所以他留了1/8顆治感冒的藥丸。現在這藥丸正好派上用場。
他將藥丸放進一個瓷杯子裏,倒了一些開水,將藥丸戳碎,攪成稀糊糊,然後坐到床邊準備餵似錦。
似錦此時正發着高燒,可能還有些急火攻心。整個人雙眼緊閉,嘴裏不停地嗚嗚啦啦,至於說的啥,錢程也沒聽清。
他先給似錦脖子上圍了個大毛巾,然後用勺子舀點白開水餵到似錦嘴邊,輕聲哄着:「似錦乖!喝點水哦!」
昏迷中的似錦感覺嘴邊有東西,就張開嘴「吧唧吧唧」喝起來。錢程看似錦喝水還順利,忙端來那點兒藥糊糊,用勺子挖了一點,送到似錦嘴邊,輕聲哄:「似錦,吃藥藥哦!吃了病就好了。」
藥進到嘴裏,似錦感覺味兒不對,嘴裏不停嘀咕:「不,不要……」頭左右兩邊擺來擺去,不好好吃藥。錢程極有耐心地餵了好久,也沒餵進去。
錢程不得不捏緊妹妹的鼻子,這樣,似錦不得不張開嘴,錢程趕緊將一大勺藥糊糊餵進似錦嘴裏,餵完還幫她拍拍胸口,扯扯耳朵。
那藥雖然有藥味兒,好在並不難吃。似錦吃到嘴裏後,還是咽下了。
錢程又將裝藥的杯子涮涮,也一併餵似錦吃了。好不容易才將藥餵完。錢程又抱着似錦幫她拍背,生怕她把才吃的藥吐出來。
拍了好久,他又找來毛巾想貼在似錦的後背上,怕她衣服給汗濕了。可揭開似錦後背的秋衣,他犯難了。似錦裏面穿着貼身的小胸衣。
「這個要怎麼搞啊?這是女孩子的貼身衣服。我……我不會脫呀!」他嘀咕着,急得直撓頭,想不出辦法。
最後,他實在沒轍了,只好把毛巾貼在胸衣外面,把似錦的秋衣扯平整。然後,將她背後靠着的被子拿開,小心翼翼地把似錦在床上放平,並幫忙蓋上被子,掖好被角。
聽着妹妹急促的呼吸聲,他很是擔憂。他一刻也沒閒着,又用盆子端來水,打濕毛巾,放在似錦的額頭上冷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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