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殤夙寒沒有親眼見過端坐在蓮花座上的女人面容。
但是,他曾數千次數萬次對那女人的畫像焚香禱告。
「樂君欣。」殤夙寒咬牙切齒道,「本尊以為你早已走火入魔,於洞府坐化了?」
「怎麼了?因為本尊此次要撥亂反正,重塑黑白是非,順道覆滅你尋道仙宗,你死而復生了?」
殤夙寒如同渾身長了尖刺的刺蝟,對君欣露出他引以為傲的堅強與強悍。
君欣心平氣和說道,「此前我閉關,忽視了你,為師向你道歉。」
「閉嘴。」殤夙寒怒道,「本尊沒有師尊,本尊一路而來,靠的是自己。」
君欣道,「我知你心裏有苦有怨。」
「當年我閉關修煉,無暇照顧你,累你受盡苦楚,是為師之錯。」
「小寒,為師在此跟你保證,有為師在,從今以後,你無需擔心他人的欺辱與傷害。」
君欣道出原主樂君欣內心的真心話。
「哈哈哈。」殤夙寒嗤笑道,「是嗎?有你在,本尊無須擔心他人的欺辱與傷害?」
「好,那你現在給本尊殺了劍風雨,劍風雨之子劍雷霆,以及尋道仙宗聖女姚傾城。」
殤夙寒目光冷然,他發自內心不相信君欣會殺了劍風雨三人。
不說劍風雨是尋道仙宗飛劍峰峰主,一身修為,鮮有敵手,殺他等同於動尋道仙宗筋骨。
就是小一輩的劍雷霆和姚傾城,君欣也不會清理他們。
因為劍雷霆和姚傾城是尋道仙宗年輕一代的傑出代表。
殤夙寒的眼神漠然清冷,微微上揚的嘴角是對君欣的輕蔑與嘲諷。
正道之人都是一些說大話的虛偽之輩。
「怎麼,你還不動手?」殤夙寒道。
君欣道,「我剛出關不久,對當年恩怨不清不楚。」
「小寒,你要我處置劍風雨他們三人,是否應該先告訴我當年發生了什麼事情?」
殤夙寒正要開口,一旁的劍風雨急忙說道,「宗主,你莫要聽信魔道妖人的胡言亂語。」
宗主?
殤夙寒等魔修心中一震。
尋道仙宗的宗主不是印承允嗎?
什麼時候尋道仙宗的宗主成了樂君欣?
樂君欣是憑什麼成為尋道仙宗的宗主的?
他們看向來倨傲不可一世的劍風雨,劍風雨對君欣畢恭畢敬,殤夙寒等人更為驚訝。
殤夙寒他們確認一件事,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尋道仙宗發生了一件大事。
「宗主,魔道妖人不可信啊!」劍風雨苦口婆心道。
君欣不置可否,轉頭以古井無波的眸子盯着劍風雨。
劍風雨身心發寒,說道,「宗主,事情是這樣的。」
劍風雨說出當年之事。
在劍風雨的說辭里,他的兒子劍雷霆與聖女姚傾城互生愛意,暗中交往。
殤夙寒也戀慕傾城傾國的姚傾城,為了抱得美人歸,殤夙寒欲對姚傾城不軌。
只要生米煮成熟飯,姚傾城丟失了清白與名聲,嫁給殤夙寒是她唯一的出路。
天見可憐,在殤夙寒即將得手之際,劍雷霆偶然發現殤夙寒卑鄙無恥的行徑。
殤夙寒與劍雷霆大打出手。
劍雷霆顧念同門之情,處處手下留情。
殤夙寒趁勢而起,擊傷劍雷霆。
最後是飛劍峰的長老出手相助,才制服了殤夙寒。
劍風雨哀求道,「宗主,我兒為保護宗門聖女,身受重傷,以至於多年來修為精進緩慢。」
「所謂惡有惡報,善有善報,請宗主為我兒做主,為聖女做主,為正道做主。」
劍風雨一番舌燦蓮花,將劍雷霆塑造成見義勇為,愛惜同門的好男人好師兄。
君欣呵呵一笑,沉默不語,轉頭看着殤夙寒。
殤夙寒道,「你相信他?」
君欣搖頭,「不信。」
君欣聽了劍風雨的說辭,只覺得漏洞百出。
堂堂正道九大修行聖地之一的弟子,沒了清白和名聲,就要嫁給加害者,這是什麼狗屁道理?
他們不是被條條框框束縛的凡俗之人,他們是追尋成仙羽化,追求逍遙於世的修行者。
清白?
名聲?
這些東西能提升他們的境界嗎?
劍風雨大驚,「宗主,我句句屬實。」
劍風雨對君欣心生不滿。
他是尋道仙宗飛劍峰的峰主,為尋道仙宗立下無數汗馬功勞。
殤夙寒呢?
一個自甘墮落的宗門棄徒,危害蒼生的魔道魔尊。
君欣不信他,反而對一個魔道妖人屢屢好言好語,她是要被背祖忘宗嗎?
君欣道,「情人眼裏出西施,你這個當爹的眼裏,你兒子自然是千好萬好。」
劍風雨咬牙,「宗主,我兒雷霆在宗門內的風評極佳。」
劍風雨指了指在場之人的尋道仙宗長老,讓他們為劍雷霆美言兩句。
那些長老眼觀鼻鼻觀心,擺出一副「我有耳疾」的模樣。
君欣擺擺手,「我現在不想聽你說話,我要聽小寒他認為的起因經過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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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風雨不甘心,還要開口勸導君欣,卻發現自己根本動彈不得。
劍風雨驚駭不已,他明白這是君欣的手段。
「小寒,該你說了。」君欣道。
殤夙寒道,「本尊說了,你就會相信本尊?」
「樂君欣,本尊已不是你尋道仙宗的弟子,乃是魔道魔尊。」
殤夙寒不屑於解釋,因為他知道解釋是沒有用的。
在當年那件事情發生之後,殤夙寒一次次向尋道仙宗的高層解釋,他沒有侵犯姚傾城,他打傷劍雷霆是為了保護姚傾城。
然而,殤夙寒的解釋都被他們置之不理,嗤之以鼻。
「你不解釋,你讓我怎麼相信你?」君欣道,「父母給你這張嘴巴,不是只用來吃喝而已。」
殤夙寒道,「好,那本尊便跟你提一提尋道仙宗內是如何藏污納垢,險惡不堪。」
在殤夙寒的解釋中,他沒有侵犯姚傾城,他打傷劍雷霆也是事出有因。
當年,殤夙寒在前往多寶閣的路上,偶然發現還是紈絝子弟的劍雷霆調戲還不是聖女的姚傾城。
姚傾城不喜劍雷霆,一次次清清楚楚地拒絕劍雷霆。
劍雷霆非但沒有住手離去,反而惱羞成怒,動手鎮壓姚傾城。
姚傾城不敵劍雷霆,渾身癱軟,倒在地上,無力反抗。
眼看姚傾城要失去清白,殤夙寒跳了出來,讓劍雷霆適可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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