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清殿內,鴉雀無聲。
陸見深和陸楷妄等人,乃至顏浩瀚他自己,他們都沒有料到君欣膽敢冒犯天下之主。
顏浩瀚抬起頭,滿臉是血,張口怒喝,「阮君欣,朕一定要殺了你。」
顏浩瀚扭頭,衝着下面的禁衛軍喊道,「你們這群廢物,還不趕緊將阮君欣這個逆賊抓住。」
廢物,廢物,廢物!
顏浩瀚在心裏怒罵。
禁衛軍沖向君欣,刀劍閃爍寒光。
君欣抬手,抓住顏浩瀚的腦袋,一下一下地往桌面上磕。
咚咚咚,咚咚咚,聲聲敲擊在眾人的心頭上。
禁衛軍唯恐刺激君欣,君欣一怒之下,把他們脆弱的皇帝陛下的腦袋砸得稀巴爛。
「賤人,賤人,賤人,賤人……。」
顏浩瀚昏昏沉沉,不顧身份,破口大罵。
君欣微微蹙眉,「顏浩瀚,你好歹是大乾之主,張口閉口賤人,你的身份呢?你的修養呢?」
君欣嘆息一聲。
為了把顏浩瀚掰回正道,她要受點苦了。
君欣抬手巴掌,狠狠抽在顏浩瀚的嘴巴上。
一下兩下三下,君欣技巧高超,抽掉顏浩瀚的所有牙齒。
「嗚嗚嗚。」
顏浩瀚痛不欲生,不由自主地哭泣起來。
「國師大人,國師大人。」
顏浩瀚怕了。
養尊處優二十多年,顏浩瀚從未受過這等苦楚。
「叫我做什麼?」君欣停下手。
顏浩瀚含糊不清地說,「國師大人,我知錯了。」
君欣追問道,「錯哪了?」
顏浩瀚道,「周福氣作惡多端,死有餘辜,國師大人替天行道,我不該幫親不幫理,責備國師大人。我有錯,我知錯。」
君欣嗯了一聲,輕輕地拍了拍顏浩瀚的腦袋。
啪!
君欣又給了顏浩瀚一巴掌。
顏浩瀚怒火燒心,臉上唯唯諾諾,滿是討好之色。
「國師大人,我還做錯了什麼事情嗎?」顏浩瀚小心翼翼問道。
君欣道,「因為你是蠢貨,所以我直接告訴你,你做錯了很多事情。」
「第一件事,你因為玉州大旱一事而牽連我國師府,這讓我很不高興。」
「第二件事,我讓我厭煩。」
「我錯了,玉州一事,是我錯了,是我開鑿大運河,是我阻斷了玉州的河流,導致玉州斷水斷糧。」
慌慌張張的顏浩瀚下意識說出關鍵點。
看來,顏浩瀚本身也清楚玉州乾旱勢不可擋的真正原因。
忠心於顏浩瀚的陸見深緊咬牙根,他不知今後該如何面對顏浩瀚。
顏浩瀚繼續說道,「國師大人,我會馬上下旨,澄清玉州一事,並將今日出入國師府,威脅國師府的上下一干人等全部處死,權當是對國師大人您賠個不是。」
「陛下。」陸楷妄忍不住說道,「陛下,臣等是奉您的命令才……。」
「閉嘴。」顏浩瀚怒喝。
顏浩瀚不許陸楷妄說出真相,否則他少不了又是被君欣一頓暴打。
顏浩瀚知道對不起陸見深、陸楷妄他們父子,但為了他的安全與性命,他只能暫時犧牲陸見深他們。
顏浩瀚保證,等他以後除掉君欣,他會追封陸見深、陸楷妄死後榮譽,讓他們在下面風風光光,羨煞旁「鬼」。
思及此,顏浩瀚覺得自己已經對得起陸見深和陸楷妄。
於是,顏浩瀚趾高氣揚地下令,「禁衛軍,殺了陸見深、陸楷妄他們二人。」
陸見深是禁衛軍的頭領,禁衛軍對顏浩瀚的旨意猶豫不決。
「你們要違抗朕的旨意嗎?」顏浩瀚冷聲道,「違抗朕,其下場如何?你們難道不清楚?你們是不是想要被株連九族,家……。」
咚!
君欣一巴掌抽在顏浩瀚的後腦勺上。
「我讓你耍威風了嗎?我讓你殺了陸見深和陸楷妄了嗎?」
君欣抓着顏浩瀚的頭髮,強迫顏浩瀚看着她的眼睛。
從君欣的眼睛裏,顏浩瀚看不到任何東西,感覺不到任何東西。
顏浩瀚只看到了虛無,只感覺到虛無。
不對!
好像不是虛無,而是無邊無際的宇宙。
因為自身過於渺小,所以只感覺到了虛無。
在君欣的面前,顏浩瀚覺得自己渺小得仿佛存在過一般。
「國師大人,我錯了。」顏浩瀚果斷認錯。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顏浩瀚告訴自己,今時今日的委屈和磨難,他未來會百倍千倍地奉還給君欣。
君欣道,「知道錯了,那你知道該怎麼懲罰你自己這個蠢貨嗎?」
顏浩瀚抬起手,自己打自己巴掌。
顏浩瀚寧願自己打自己,也不願意累犯君欣。
君欣抽他巴掌,顏浩瀚不僅覺得身心巨疼,連靈魂都刺疼難忍。
「陸見深,陸楷妄,這就是你們要效忠的皇帝陛下,喜歡嗎?」君欣看着陸見深和陸楷妄,嘲諷他們二人。
「尤其是你陸見深,你明知玉州大旱是顏浩瀚之故,也明明知道該如何解決玉州大旱,可你為了的顏浩瀚的顏面,你對這些都選擇視而不見。」
「我不否定你的忠心,但我很瞧不起你的愚忠。」
「陸見深,你忠心顏浩瀚,所以便可不顧玉州百姓的死活了?」
「呵呵,現在,你的陛下為了活命,要殺了你們父子二人,你恨嗎?」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陸見深平靜說道,「我不恨。」
君欣道,「顏浩瀚要你的兒子死,你恨嗎?」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陸楷妄是陛下臣子,他能夠為陛下而死,是他的榮幸。」陸見深低着頭,沒敢看陸楷妄。
君欣沒再對陸見深說話,轉頭讓顏浩瀚住手。
「謝謝國師大人。」顏浩瀚說道。
君欣道,「別高興太早了,你現在下旨,讓陸見深殺了他的兒子陸楷妄。」
陸見深聞言,猛地抬頭,雙目怒火綻放,惡狠狠地瞪着君欣。
君欣視而不見,笑眯眯地看着顏浩瀚。
顏浩瀚沒有任何遲疑,「陸見深,朕命令你,殺了陸楷妄。」
陸見深磕頭,聲嘶力竭說道,「陛下,那是阮君欣的奸計,陛下您萬萬不可……。」
顏浩瀚橫眉倒豎,「閉嘴,閉嘴,國師大人英明神武,容不得你誣衊。」
顏浩瀚嚇壞了,被打怕了,聽不得別人對君欣有任何的言語傷害。
誰能保證,君欣惱怒發火,不會牽連無辜的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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