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寧管事一大清早的就喊人來搬葡萄酒。
「咚咚咚……」
「東家……」
「嗯?」
「東家,我來取酒了。」
「隔壁屋,你自己取。」
姜硯秋早在夜裏就將剩下的五十壇放在隔壁房間,夜裏睡得遲,還做了夢,這會兒腦子昏沉,迷迷糊糊應了話就又睡着了。
直到日上三竿時,又被一陣敲門聲叫醒,還是寧管事過來叫人。
「稍等。」
她起身穿衣,洗了把臉,對着銅鏡塗塗抹抹折騰了一會兒才開門出去,走到井邊打了點水洗牙漱口。
折騰妥當了才往梅苑過去。
一出院外就聽見熱鬧的人聲,瞧着今日的人似乎比昨日還多。
她特意往河邊望了一眼,甚好,今日橋上也有護衛守着。
邁步進入梅苑,便聽見堂屋裏,寧管事與一道年輕男子的談笑聲。
她一進去,寧管事就起身,「東家,這位是宋府二公子。」
宋府,是玉澤縣裏數一數二的富戶,宋府嫡女上京考學時,與四皇子相識相知,後順利成為四皇子側妃。
雖不算正經的皇親國戚,但在玉澤縣,宋府的地位已是不凡。
「宋公子,幸會。」姜硯秋順勢看去,男子面容俊毅,瞧着二十有餘。
她今日依舊是男兒裝扮,宋二公子沒瞧出端倪,亦起身作揖,「幸會。沒想到莊主如此年輕有為。」
姜硯秋淺笑,不知來者何事,便直接開口問了,「宋公子今日來此難道不是為了賞梅?」
宋二公子朗笑,「賞梅只為其一,主要是為求極品梅花釀。不瞞莊主,我家阿爺上次在瓊華樓喝過如此佳釀後,便念念不忘。
起初我還當他老人家是貪杯,後來細問後才知原來是他喝了那酒後老寒腿不犯了!這可真是讓我們一家人好生驚喜,以往這毛病可鬧得我們全家人都揪心不已。」
「原來如此。」姜硯秋也不知極品梅花釀有這麼明顯的效果,不過想想那裏面用的都是空間水釀的,加上梅花的效用,那是不是還可以調理咳症?
「昨日聽說白雲山莊有售賣極品梅花釀,這不,今日一早我便來了,誰知竟是賣空了。這才求着莊主割愛再賣幾壇,也好讓老人家過好冬日。」
宋二公子言辭認真,語氣也親和,不卑躬也不倨傲。
姜硯秋正沉思着,外頭又走來幾人緊跟着附和。
「聽者有份啊!這等好東西,怎麼能少得了哥幾個啊!」
「對啊!莊主可要多多算上我們哥幾個啊!」先進來的兩位公子朝她作揖。
姜硯秋回禮,爽朗笑道,「好說好說。」
後面又進來兩人,四人都湊到宋二公子身邊。
「哈哈!宋兄也來賞梅啊!真巧真巧!」
最後又蹦進來一個十多歲的少年,跑到宋二公子身邊,拍了一下他的胳膊,「二哥真不夠意思!我只遲了半盞茶而已都不等我。」
宋三撅着嘴,一副氣嘟嘟的模樣。
宋二公子敲了一下他腦門,「二哥沒等你,你不也來了嗎?」
宋三仰頭,得意洋洋,「那還不是我楊大哥夠義氣!」
幾人好一陣寒暄,寧管事趁着間隙讓人上了茶和點心。
其中一位藍衫公子擺擺手,「莊主不必麻煩,快快定了極品梅花釀,哥幾個還趕着去賞梅呢!」
宋二公子含笑,「楊安如此着急,不妨先去。」
楊安擺手,「那不行,等會兒你把我的份額也貪了去,回家了我老子非打死我不可。」
宋二淡笑,也不與他爭辯。
姜硯秋算着極品梅花釀,送去酒樓五十壇,昨日賣掉兩百五十二壇,試酒開一壇,前後送了周老共四壇,現在庫存只剩下一百九十三壇了。
她輕敲了下桌面,對寧管事說,「寧叔,那就將最後的一百五十壇也拿出來吧!」
堂內瞬間安靜下來,幾道目光都炙熱地望着二人。
寧管事愣了愣,這樣一來只剩下四十幾罈子夠幾家酒樓分嗎?他有些猶豫,「可是酒樓那邊……」
「沒事,酒樓那邊還有果釀。」
「是。」寧管事下去安排。
見事情成了,宋二臉上的笑意越發真誠,「莊主真是大方。」
姜硯秋亦笑,「沒辦法,各位特意趕來捧場,我自是不該讓大家敗興而歸。不過你們也看到了,莊子上真的只有這一百多壇了,改日再來不一定還有了。」
楊安點頭,「都懂都懂!好酒難求,極品更是難遇!」
說着又從兜里掏出一把銀票,數了一萬五千銀兩,遞給姜硯秋,「莊主,我定十五壇。」
「你小子定這麼多做什麼?」一直站楊安身後的青衣公子一邊問話也一邊摸銀票。
楊安:「不多,我老子要十壇,老娘要五壇。」
「我來十壇。」
「我來五壇。」
「我也五壇。」
等四人定好後,宋二公子也慢條斯理地掏出五萬兩銀票,「我府上人多,便多佔點,來五十壇吧!」
五十壇?有些多了吧!
極品佳釀一直都是限量售賣的,姜硯秋沒想往一個人手裏送這麼多。
不過轉念一想,年關將至,近日大家出手闊綽,多半是為了籌備年禮。
宋二見她沒有立即回話,問了聲,「莊主可是為難?」
「確實有些,想必你們也知道極品佳釀產量極少極少,一直都是限量售賣。所以……」姜硯秋沒把話說盡,不過在場的人都懂。
宋二公子卻不想減量,若不是怕做得太過,他都想把剩下的全部帶走。
「正因難求,才趁此機會多藏着些,為我家祖父備着,還望莊主成全我們的一片孝心。」說到這裏,他還拱手又作了一禮。
至此,姜硯秋自然應下,一共收了八萬五千兩。
寧管事把酒搬來院子裏,暫放在隔壁屋裏。
五家公子喚了家丁過來,將酒抬上自家馬車。如此,才安心去賞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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