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小姑娘目光灼灼的樣子,風雲玦原本想嚇唬人的話又咽回肚子裏了。
「小孩子好奇心挺重的呀。」
姜硯秋:「是挺好奇,你到底在替誰辦事,總不會是皇帝吧?」
「怎麼?我在替誰辦事,與你的發財之路有影響?」風雲玦反問,眸中的興味藏都藏不住,這姑娘果真對皇家人沒什麼敬畏之心。
姜硯秋給他倒了一杯茶,「自然有影響,畢竟咱倆還是合作夥伴不是?」
風雲玦點頭,也沒賣關子,坦言,「我不是誰的人,也不替誰辦事。鳳臨閣是皇帝的沒錯,但是我只是與他家掌柜交情不錯。將軍那邊也是有些交情,算是相熟。」
他不遮不掩的樣子,倒是叫姜硯秋陷入沉思。
鳳家教書經商,就是不近皇權,這個她知道。就是奇怪他每回那麼重的傷,從何而來?
「那你呢?」
「什麼?」姜硯秋懵了懵,反應過來他在問什麼之後,笑着拿起茶杯,「我自然是為我們老薑家做事,掙銀子考學名過好日子。」
「就這麼簡單?」風雲玦一副不信的樣子盯着她。
姜硯秋點了下頭,認真極了,「頂多再把目標放大一些,爭取做大淵最富有的商人。」
風雲玦好似來了興趣,放下茶杯,問她,「怎麼樣才算最富有?」
「富可敵國。」她笑得燦爛,眸中的狡黠和張揚絲毫不掩藏。
對於她的張狂,風雲玦早有預料,不想,還是被震了一下,迄今為止還沒有人敢這麼明言要做到可以「富到敵國」的程度。
「野心倒是不小。」
「還行吧!」
「我今日在禹岐山,看到一幕令我十分震撼的畫面,不知姜姑娘可否為我解惑?」
「禹岐山?」想到城東禹岐小山坡的背面與馬場相鄰,姜硯秋不禁懷疑他是看到了今日馬場上的事情,所以過來試探的。
那阿珩?
不會,阿珩聰慧,才不會那麼容易被套了話。
說不準他們過招,就是阿珩提出來的,以消除他的懷疑。
畢竟以他原本病弱的身子骨,可不會有現在的身手。
要不是時常有竹葉露滋養,哪怕正常健康的孩子,習武一兩年也不可能有阿珩現在的功力。所以他斷然想不到。
「今日姜姑娘在馬場上大展身手,真是令人意外之至。」
果然是這事。
姜硯秋故作驕傲,「那是,本姑娘既然出手,那必不能鎩羽而歸。」
「平日以為你手無縛雞之力,沒想到你出手還挺凌厲的。」
「今日也是被小人氣狠了,就想滅了她的威風,不讓她如願。」
「那不知姜姑娘的騎射之術,師出何人?」
聞言,姜硯秋的腦中自然而然地浮現起,祖父和阿爹的音容笑貌,斂下心事,她理所當然地回答:「李珂夫子。」
「李珂?你跟她學了一年就有這等造詣?」風雲玦全身上下都寫滿了不信。
「自然不是只花了一年時間啊,以前沒肉吃,可都是阿姐上山打的野雞,阿姐人聰慧,這去的次數多了,準頭也足了。」阿珩換好衣服,出來時聽見了他們的談話,就插了一嘴。
連小傢伙都這麼說了,風雲玦也就沒有繼續打破砂鍋問到底了。
只道,「說來你的騎射之術,還與我熟識的一位世伯的騎射術頗為相似。」
「那還真是巧了。」
「確實巧,說明了你天賦異稟,他們家中的孩子自幼就坐在馬背上玩耍,習得多年才有你這般程度。」
風雲玦說這話的時候,一直不着痕跡地觀察着姐弟二人。
姜硯秋沒說什麼。
阿珩倒是先誇了起來,「早和你說了,我阿姐和我一樣聰慧。只要是想做的事,就沒有做不好的。」
他的話把兩人都逗樂。
「你可真是自信,誇你阿姐,也不忘自誇。」
「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嗎?」
「是。」
「姑娘,吃飯啦!」南枝的聲音從裏頭傳來。
姜硯秋招呼風雲玦,「一起吃點?」
風雲玦擺手,「改日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那好。」
姐弟二人將他送出門後,一起回去吃飯。
「阿姐,他不會真懷疑我們吧?」
「人有相似,物有相同,這很正常。你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不必過分遮掩。放心。」姜硯秋撥弄着手中的飯菜,又說,「而且我們家的騎射術,甚少在人前顯露,即便他真見過阿爺展露過一二,也斷不出全貌。」
「阿姐的意思是,其實風大叔也不確定像不像,只是想詐一詐我們?」
「八九不離十。」
「真狡猾。」
姜硯秋笑了,「你也不賴。」
「阿姐,我這叫機敏,不是狡猾。」
姜硯秋好笑地應着,「是哦,來,吃個大雞腿補補。對了,你晚上不許讀到半夜,傷腦又傷身,知道嗎?」
「知道了。」
飯後,與阿珩簡單說了下,今日馬場考核的事情。
講完之後,也不忘再三叮囑,「近日你出門都要小心些,記得別往河邊跑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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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河水太冰,萬一被哪個不長眼的下了黑手,即便會水,也太危險了。
「好,那我明天就不往那邊去了。阿姐是擔心唐瑗檸狗急跳牆嗎?」
「很難說,但是我們自己小心駛得萬年船。你在家裏院子練練就好,也可以讓千竹給你弄些木樁回來。」
「行,都聽阿姐的。」
姜硯秋想了想,還是決定叫個人暗中保護着,才更放心。
「我叫沈黎安排個人護你,你到時候可別戲弄人。」
雖覺得阿姐有些過於緊張了,書院離家這麼近,又有千山一起上下學,不過他還是點頭應下,「阿姐安排就好。」
消食完,姜硯秋就去沐浴了。
一夜沒睡,白天又忙活了一天,泡着熱水舒適得險些睡着了。
又累又困,這一天下來,真的太想念她的床了。
好不容易弄乾頭髮,放好瓊華樓明日要的貨,回屋裏一沾床就睡着了。
第二日休沐,她睡到了中午才起來。
出來時,院中還挺熱鬧的。
「南禾、千竹,你們都回來了啊!」
「姑娘起了。」二人微微行禮。
姜硯秋抬頭看天,日頭都到了正中,曬着還怪暖和了,「昨天跑步太累,今日起晚了。」
「你們倆怎麼樣?鋪子和莊子上個月的營收應該不錯吧!」她看着二人問話,兩人出去幾天了,去幾個鋪子那邊收了上個月的盈利。
南禾主要是往鹿靈閣那邊送原料,看看上個月送過去的香反應如何,順便核對月盈利。
千竹:「回主子,幾個莊子和鋪子的盈利都正常,冬日囤糧,所以糧鋪的生意要比之前幾個月好,還有一半也是因為之前糧種太好,吸引了很多新顧客。不過如今天越來越冷,大家出門不易,之後應當就沒那麼好的生意了。」
待他說完,南禾也立即接上,「府城那邊的糧鋪情況與千竹說的差不多。另外,鹿靈閣因為上個月推出的「玉霄神」,生意十分紅火,盈利直接翻了三番。」
一入冬,梅花就稀罕起來。而新品玉霄神,清幽淡雅的梅香,清新怡人,讓人在室內也能夠體驗到猶如身處雪中梅林之境,總叫人心馳神往。不論男女老少,都十分喜愛。
姜硯秋笑了,「都不錯啊。」
南禾小臉一垮,「可是秦記香鋪把我們的大師傅給撬走了。知府家的千金前些日子剛在我們這邊定了一百份玉霄神,庫存只有二十幾份。眼看交貨日期就要到了,逾期交不上貨可就麻煩了。」
玉霄神是新品,只有三位大師傅經驗豐富上手快,調出來的香可以達到標準,其他人製作的還是差些火候。
「姑娘,你先吃點東西吧?其他事情坐下來,慢慢說。」南枝端着餐盤過來,瞪了南禾他們一眼,「你們真是的,也讓姑娘先吃點東西再說事情啊,這都餓過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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