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今日晴好,街上往來的人都多了起來。
馬車裏,南禾見自家姑娘靠着窗戶看了良久,忍不住勸道,「姑娘別看了,雖說出了太陽,但這風還是冷得跟刀子似的,吹多了不好。」
姜硯秋聽話地放下窗簾,回頭看冷得瑟縮的南禾,把手爐給她,「我用着暖爐不覺得冷,倒是忘了你。你等下去補針線布料的時候,記得給你們幾人也多弄幾身厚衣服。別成日就知道給我和阿珩做,我們現在夠穿了。」
南禾聽得心裏暖融融的,「知道了。」
想到現在已是未時末,再過一個時辰多,日頭就要沉了,她便又問,「姑娘今晚還要回去嗎?」
姜硯秋沉吟,還要將空間裏面的東西弄到酒樓里,晚上還是住在這邊,方便一些。
於是回道,「不回去了。」
家裏的話,之前莊子上忙的時候,也和阿珩他們打過招呼,偶爾會宿在莊子上。所以不用擔心。
「好,那我買完東西就去小院打掃一下。」
南禾剛說完,馬車就停了。
千竹在外面提醒:「布莊到了。」
「好的。」南禾應了聲,看向姜硯秋,「姑娘,那我先去買東西了。隨後再去尋你們。」
「好。」
南禾下車後,馬車繼續往前行駛。
姜硯秋看着她走進店鋪,放下窗簾,閉目養神。
一盞茶之後,兩人來到瓊華樓。
姜硯秋在酒樓門前下了馬車。
千竹則駕着馬車去到後院,把帶來的蘋果送到後廚。
完了之後,又駕着馬車往城外而去,他這兩日在旁邊的一個小鎮上又買了一個小莊子,有些事情還沒交接清楚。
前邊,何掌柜看到姜硯秋,親自迎着到二樓的包廂。
一樓大廳食客稀稀落落,就幾個人。到了二樓,路過好幾個包廂都可以聽見裏面有食客在高談闊論,飲酒划拳。
「東家這邊請。」
姜硯秋坐下,「何掌柜也坐吧。」
何掌柜依言坐下,小夥計也正好奉上茶水。
冬日乾燥,姜硯秋捧起熱茶喝了口,潤了潤喉。
「何掌柜,酒樓今日怎麼樣?」
何掌柜實話實說:「一如東家所見,今日的生意比昨日更加不好。」
姜硯秋:「我見這二樓的包廂倒是挺多人的。」
何掌柜點頭,笑着提起茶壺,一邊斟茶一邊說,「是,那些不差錢的貴客一般都是認咱們酒樓的酒和菜品的。不過,還是有被吸引去了一大半,三樓的包廂都是空的。我剛讓人打聽了一下,明月樓今日的酒水也削價了。」
「連酒水也削價,就不怕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姜硯秋放下杯子,正色起來,「何掌柜,這削價吸引食客,咱們酒樓就不跟風了。不過我們可以送東西,凡是來用飯的,都送一道青菜。還有鮮果,這個贈送對象由你來定,果子記得要選新鮮的,像在家中食用那般切好再上。」
何掌柜認真聽着,腦子也跟着轉動起來,「東家的法子挺好的,但若是人人都送菜,那有些人節儉,說不定只點兩份米飯,就着吃了。」
兩碗米飯才幾文錢,一道菜可是比之貴了許多倍。
姜硯秋一想也是,「那就每日限量送。也不要把數目限制得太少,少賺一點沒事,人多了生意就會好起來的。」
「另外,顧客在本店花費滿百兩者,送一壺上品佳釀;滿千兩者,送一壺極品佳釀,或送兩壇上品佳釀。這個可以累積的,不限什麼時候,金額滿了就可以換。」
何掌柜聽着,雙目發光,東家這是想將食客長期捆綁在此!他頻頻點頭,「好好,那我馬上再做一個賬本來專門記錄這些。」
「嗯,辛苦你們了。其他的便沒什麼事了,耐心等咱們的食客回來就是,畢竟吃慣咱們酒樓的菜,未必吃得慣別家的。」
「那我先下去忙,東家可要用點什麼?」
「暫時不必,等下差不多飯點時候,給我上一桌招牌菜就好。」
「好。」
何掌柜出去,順帶合上了門。
姜硯秋起身來到窗戶邊,站在這裏,往東北方向望去,正好是明月樓的正門。
比起那邊的熱鬧,這裏確實門可羅雀。
「咚咚咚——」
「進來。」
姜硯秋坐下,看向推門進來的人,卻見着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怎麼?才十多日不見,姜莊主就不認得在下?」
來人依舊白衣飄飄,皎若玉樹。
姜硯秋回過神來,輕聲說道,「並未,只是有些意外會在這裏碰見閣主。」
心裏想的卻是,清風閣的閣主怎麼會找她?總不會是因為早上訂的酒罈子吧?應該不至於為此驚動他吧,已經訂過幾回都沒他什麼事情。
凌清予走向臨窗位置坐下,含笑看她,「姜莊主不會怪我不請自來吧?」
姜硯秋:「……」我敢嗎?再說了,坐都坐了,還說這話,多餘。
「閣主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貴幹?」
「凌清予。」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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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姑娘,出門在外,喚我名字就好。」
姜硯秋怎麼覺得這人今日有些怪,上次還疏遠得厲害,仿佛遠在天邊的謫仙,今日好像……好像在跟她套近乎。
想到這人的勢力,她從善如流改了口,「凌公子有事不妨直說。」
凌清予聽了,淡淡笑道,「確實有事找你,早上聽掌柜說你訂了酒罈子,送到白雲山莊才知你來了這裏。」
「凌公子親自送到莊子上?」
凌清予點頭。
姜硯秋冷不丁一個激靈,這人到底想做什麼,居然屈尊降貴來做這等小事。
「還真是抬舉我們了。」
「不瞞姜姑娘,我來是為了竹簫的事情。」凌清予停下,看着對面的小姑娘。
姜硯秋不做反應,她很自信竹簫是沒有問題。若是有其他事情,也只當不知曉。所以等着他接着說下去。
這時,小夥計送進來一壺熱茶,換下了桌上已經冷掉的茶水。
凌清予提起茶壺倒茶,又接着之前的話,「前幾日我祖爺爺生辰,原想吹支曲子給他開心開心,哪知他卻盯上了我的竹簫。所以只好再來找姜姑娘問問,何處可再尋此竹簫。」
姜硯秋垂眸看着杯中茶水,掩去了心中詫異。緩了緩,才說,「那日便與凌公子說過,此簫獨一無二,世間難再尋其二。」
凌清予看似閒散,目光卻緊鎖着她,將她所有的神色都收進眼底,可惜沒看出什麼破綻,於是便直言心中所思,「不是姜姑娘所制嗎?我知姜姑娘雕刻技藝不俗,還以為是你所作的呢?」
「凌公子謬讚了,我只會做些小玩意而已。再說了,那竹子,以我之力,恐怕連一絲痕跡也留不下來。」
要不是用空間裏的竹刀,她根本削不斷,更刻不了。
凌清予沒有說話,靜靜喝着茶,好像在斟酌她所言是否可信。
小姑娘看上去十分坦然,絲毫不掩藏那竹簫的特別之處。
沉吟片刻,凌清予幽幽嘆道,「尋不到第二管那等好簫,還真是遺憾。」
說着又拿出玉簫,「我這有玉簫,可惜上面的刻紋摔裂了一點小角,不知姜姑娘的巧手可以幫忙看看?」
良玉琢翠竹,玲瓏無瑕,刻紋精美,線條更是流暢,渾若天成。
她皺眉思索,沒瞧出何處有瑕疵,難道是裂口太小?
這般想着,便隨手接過他遞出的玉簫,想要細看一下。
哪知,變故突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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