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安,不要這樣,你……」宋時依眼淚溢出眼眶,痛苦與不舍交織。
她的內心如同被螞蟻啃噬般,痛苦不堪。她抬手輕撫上時安的臉頰,嘴唇微顫,「阿安,接下婚書,不要讓你母親為難,她受不了這牢獄之苦,你亦可安然無恙。」
「姐姐,那你怎麼辦?」時安眼淚如雨滴般滑落,緊緊地凝視着宋時依。
她的雙手牢牢抓住宋時依的衣袖,仿佛抓住黑暗中唯一的光亮,不願鬆開。
她不想離開姐姐,可又不能讓母親受苦。
「姐姐等阿安來救我呀,你去找公子,找無雙公主,你若一同進去了,就沒人能救我們了。阿安最乖了。」宋時依語氣溫柔,摸了摸時安的腦袋,朝她寵溺地笑着。
這變故發生得太過突然,令人措手不及,她只盼時安能安然無恙,小姐亦無虞,宋府上上下下所有人她皆瞭然,斷不會行通敵叛國之舉,必是有人蓄意陷害。
她並無十足把握能安然脫身,故而,她決不能讓時安身陷險境。
阿安得好好的。
其餘人等皆已被羈押,僅餘這二人,劉承輝見人接過婚書,這才給了楚玉幾分薄面,未將人帶走。
而後,便風馳電掣般趕至無雙公主府,緝拿宋清瀾。
偌大的宋府門前貼滿封條,一干人等盡皆被帶走,只余滿臉淚痕的時安與劉素心立於府門外,不多時,楚玉將人帶上馬車,徐徐駛向無雙公主府。
外面的百姓圍成一團,交頭接耳地議論着,有人驚愕,有人惋惜,有人看熱鬧。
「宋大將軍可是守護了蜀國邊疆二十餘年,怎麼可能通敵叛國,這其中有什麼誤會吧。」
「誰知道呢,說不定是得罪了上面的人吧。」
「咱老百姓可弄不明白這官場的事兒。」
——
「我看你們誰敢!」
孟懷月一揮手,將府內所有親衛喚出,擋在一眾官兵面前。
她將宋清瀾護在身後。
誰都不能動她的阿瀾。
「公主殿下,您別讓我們難做,宋府搜出通敵賣國的罪證,這…駙馬,必須跟我們走一趟。」劉承輝面露窘色,卻又不敢將怒意表現出來。
宋清瀾走上前去,看向孟懷月,摩挲着她的手心,輕柔說道:「阿月,沒關係的,讓我去吧,要不了幾日,待查清真相,我便回來了。」
「他們也是按陛下的旨意辦事,你別為了我與你父皇為難,好嗎?」宋清瀾不顧在場所有人的注視,微微低頭朝孟懷月額頭落下一吻。
「不好。」孟懷月緊咬嘴唇,卻是怎麼也不願意讓宋清瀾身陷囹圄受苦。
兩方僵持不下,宋清瀾見對面之人已是等不及的模樣,便又勸着孟懷月,生怕她為了自己大開殺戒,她做得出來。
「那我陪你一起。」說罷,孟懷月將所有親衛屏退,緊牽住宋清瀾的手,一同往外走去。
「是要本宮入這囚車裏嗎?」她語氣冷淡開口道。
劉承輝雙眼瞪得大大的,眼眸中滿是驚恐之色,額頭冒出豆大汗珠,哆哆嗦嗦開口道:「不不不,不是這個,坐旁邊這輛馬車,公主請。」
他怎敢讓無雙公主坐那囚車,如若被陛下知道,他只怕要人頭落地,誅九族了。
劉承輝將兩人恭恭敬敬迎上馬車,而後喚來隨從,將無雙公主為救駙馬執意一同入刑部大牢之事,趕緊上報聖上,他需得知道下一步該如何做,現下他已然做不了主了。
「阿月,你怎麼這麼傻。」宋清瀾搓揉着孟懷月的玉手,將人摟在懷裏,靠近她的耳畔,不知說些什麼,而後吻了吻她的耳垂。
宮中傳來消息,無雙公主不顧皇室顏面,執意要同駙馬共進退,既如此,便將她一同關押審問。
限期五日,刑部必須給出結果。
掌管五十萬大軍,駐守邊疆二十年,從未出過差錯的宋大將軍,如今被冠上通敵賣國之罪名,整個宋府家眷下人皆同罪關押,連皇帝最疼愛的無雙公主,也因駙馬宋清瀾受到牽連。
此次事件,震驚朝野,都只當聖上忌憚宋眠之功績,想要收回兵權,故而龍顏大怒,出此下策。
——
沈憶歡到達苗族之地,並未直接去找靈羽,而是在夢棲館落腳,她覺得自己一路風塵僕僕,如今的模樣,實在有些狼狽,故而躊躇不前,想要好好收拾一番後,再去見靈羽。
她有些害怕靈羽見到如此的她,會心生厭棄。
清冷疏離,端莊溫婉,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般的人,竟也會擔憂這些。
果真,愛使人自卑。
入夜,沈憶歡站在熱氣氤氳的木桶前,素手輕輕解開衣帶,那淡藍色的羅裙如花瓣飄落,如雪般的肌膚呈現開來。
她解開發髻,長發如瀑布般垂下,小心地踏入木桶,水沒過她的香肩,溫熱的水讓她的身體瞬間放鬆下來。
她拿起一塊錦帕,輕輕擦拭着自己的手臂,身上的每一寸肌膚。
抬手,觸摸着水中的花瓣,嘴角微微上揚,她的心中湧起一股悸動,她想到明日便可見到靈羽,她想到她們曾經發生過的所有事。
她靜靜地閉上眼睛,在蒸騰着熱氣的房間,思緒泛濫,睡了過去。
待她醒來之際,只覺臉上一陣滾燙,她輕抬素手撫上臉頰,試圖平息突如其來的熱意,她從一場美夢中醒來,那夢如絲如縷,縈繞心間。
她與靈羽見面了,兩人深情相擁,她第一次主動吻了靈羽,因為太過想念她。
明日,會是如此嗎?
她覺得有些羞恥,若是讓她主動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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