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母親昨夜已經出發了。」
此時,宋清瀾、孟懷月和宋時依三人正處於被流放的途中,身側看管之人眾多,雖明面上是看管與流放,實則是為了保護她們並暗中進行查探。
那日在沈憶歡府上,宋清瀾看過劉素心留下的字條後,次日便將劉素心請到公主府。
至此,她方才知曉,時安竟是漠北國太師賀蘭山鴻之女。
從小他便將時安當作一枚棋子,對其隨意丟棄,甚至下毒,不惜讓時安與母親分離數十載,只為實現他那陰暗的大計。
不止時安,他的幾個女兒或其他眼線皆被分別安插在蜀國各個不同階級的官員身邊,有價值的便留下,無利用價值的便除去。
劉素心當初在賀蘭山鴻身邊虛與委蛇,只為找到她的女兒賀蘭錦。
她一直苦苦等待時機,為能扳倒賀蘭山鴻,劉素心深知一人的力量太過薄弱,直到她見到了宋清瀾。
宋清瀾對賀蘭錦極好,將她當成家人看待,宋清瀾是蜀國最受寵愛的無雙公主的駙馬,劉素心想,宋清瀾一定能夠救錦兒。
這十多年來,劉素心一直在暗中收集賀蘭山鴻的秘密,直到她偶然發現了賀蘭山鴻與蜀國官員勾結的名單,如今已悉數交給宋清瀾。
她應允劉素心定會讓時安拿到解藥。
宋清瀾將所有事情的原委一一告知宋眠與孟君澤。
幾人精心設局,宋眠假死,以此躲過賀蘭山鴻在暗處的眼線,悄然前往邊疆佈防。
若再晚一些,恐怕就來不及了,賀蘭山鴻的滲透已然到了近乎無法挽回的地步。
邊疆軍中有他安插的人,朝中官員里有他的眼線,好幾座城池中亦有他的勢力,仿佛只需他隨手一揮,便能掌控整個蜀國。
他究竟還在等待什麼呢?應是還有未準備妥當之處。
如今,幸而有劉素心呈上的那份名單,尚有一線生機。
宋清瀾則佯裝被流放,實際上,在流放途中所經過的各個城池,皆是與賀蘭山鴻有勾結、叛國的官員所在之地。
她必須搜集證據,暗中將這些人一個一個拔除乾淨,同時還要躲過賀蘭山鴻的眼線,不讓其發現端倪。
唯一不在計劃之中的便是孟懷月。
她執意要與宋清瀾一起「流放」,孟君澤心疼不已,卻始終拗不過那寶貝女兒的苦苦相求,只得加派人手,暗中保護孟懷月。
宋清瀾望着孟懷月,眼中盈滿憐惜與心疼,「阿月,為什麼這麼傻,我不想你陪我受苦,你只需好好在宮中等我,最多半年,我一定可以將事情辦妥回來的。」
只因孟懷月此時,身着粗布麻衣,滿臉疲憊之色,與當初那萬千寵愛,身着絲綢錦緞、光彩照人的公主模樣,簡直天差地別。
她陪着自己落入這般落魄之境,宋清瀾只覺太過委屈了她。
每每與她在一起,便總沒有好事發生,她實不知為何自己總是給阿月帶來厄運,心中已覺愧疚不已。
孟懷月眼神堅定,望向宋清瀾,「你知曉,我不會讓你一人涉險,這一世,你去哪,我便去哪,我是你宋清瀾的妻子,只要與你一起,就不是受苦。」
剛出城時,她們依舊呈現出狼狽不堪、被看押着的模樣,兩日過後,孟君澤安排了與三人身形相近的人進行易容,代替她們。
而她們則先行一步,前往第一個城池。
宋清瀾與孟懷月一同向孟君澤求了一道旨意。
此事辦成之後,宋清瀾期望世間有才能的女子皆能入朝為官,不再受困於深閨之中。
她們本也應是能夠翱翔天際的鴻鵠,而非被困於四方之地的燕雀。
宋清瀾此舉,既是為世間女子所求,亦是為自己而求。
她無比期盼着自己能夠以女子之身與孟懷月成婚,十指緊扣,坦然迎向所有人的注視。
當初,張知意也曾向孟君澤提及女子入仕之事,然而朝廷眾人皆表示反對,此事便不了了之。
如今,孟君澤只以為是孟懷月想要入朝為官,延續她母后的夙願,於是便應允了兩人的所求。
對孟君澤來說,他只希望自己的寶貝女兒一生無憂便好,朝堂之事紛亂複雜,他並不希望月兒介入其中。
可若是此事乃張知意與孟懷月兩人皆想做之事,孟君澤即便不顧朝臣反對,也會為她們鋪好前行之路。
暗中籌謀之事最初只有宋清瀾、宋眠和孟君澤三人知曉,孟君澤嚴令他們不可對任何人透露,如今,幾人已將前路鋪墊好,但仍需一些助力,而宋時依絕不會背叛宋清瀾。
宋時依是從牢中被帶出來見到宋清瀾後,才知曉這一切的背後竟然是一個局。
原來,她的阿安本不用接下婚書,只要與她一起被關押幾日,便可以如她一般假意流放,她們本可以一直在一起。
宋時依因不忍心時安深陷險境,她害怕這一切都是真的,若最後自己真的會死,時安能活着便好。
如今,知曉一切之後,宋時依依舊不後悔,至少時安不用在那暗無天日的牢房中受罪。
流放當日,宋時依等了時安很久,卻始終不見她來找自己。
時安曾言明,在她流放那日,會安排好一切後與她會合,可如今已經過去了足足三日,依舊沒有任何消息。
疑惑與擔憂充斥了宋時依整顆心。
「阿安,你為何沒有來找我?是被什麼事情絆住腳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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