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憶歡從夢中驚醒,額上冷汗密佈,耳邊仍迴蕩着璃櫻最後的囑託:「這是我和沈姐姐之間的秘密哦,千萬不要告訴羽姐姐,阿櫻盼沈姐姐和羽姐姐生生世世都能幸福,相伴到老。」
沈憶歡坐起身來,身軀顫顫巍巍,手中的琴譜滑落,「啪嗒」一聲掉在桌案旁。
環顧四周,依舊是熟悉的自己的房間,她久久不能回神,滿心希望剛剛那一切只是一場噩夢。
她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手腕,那曾經與神廟約定留下的紅點已然消失不見。
至此,她確定先前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的,她與神廟一年之期的約定已經取消,而璃櫻,已成為了神廟新的守護者,只為成全她和靈羽。
沈憶歡心痛如絞,愧疚似潮水般將她淹沒。
她清晰地記得,她就站在璃櫻身旁,想要阻止,卻無能為力。
她任由璃櫻做出如此犧牲,此刻她只覺得自己是這世間最不堪之人。
怎能讓她人為自己擋住那悲慘的命運?
沈憶歡雙手緊緊按住心口,那裏像是有一把利刃在攪動,痛到無法呼吸。
「對不起,阿櫻。」沈憶歡顫抖着聲線,輕聲低喃。
「我會守好我們之間的秘密,絕不叫阿羽知曉,我會好好愛她,不再讓她傷心。」
「阿櫻,謝謝你。」
沈憶歡就那樣靜靜地坐在桌案前,宛如失去靈魂,沉浸於痛苦之中,如此一整夜,時間緩緩流逝。
第二日,天空湛藍,幾縷白雲悠悠飄蕩,微風輕拂,帶來一陣花香。
晨時陽光如金色絲線,穿過輕薄的窗紗,灑在屋內桌案之上,沈憶歡頓覺有些刺眼。
她緩緩回過神來,看向窗外,槐樹在微風中輕輕搖曳,斑駁的光影一晃一晃,好似她此刻恍惚不定的心。
又過了半晌,忽而,沈憶歡那空茫的眼神漸漸恢復了清澈。
她起身洗漱,如瀑般的長髮在水中散開,她換上一身冰藍色羅裙,裙幅層層疊疊,袖口處繡着淡雅蘭花,腰間繫着一條藕粉色絲帶,襯得她身姿婀娜。
沈憶歡坐於銅鏡前梳妝打扮,輕輕梳理自己的長髮,發間插上一支白玉簪,雕刻成一朵盛開的蓮花。
雙眸猶如寒星,眉如遠黛,那唇色淺淡,宛如冬日枝頭未綻的梅花苞,不點而朱,微微抿起時,更添幾分清冷之態。
整理好心緒後,她緩步走出房間。
陽光灑在她身上,面若凝霜雪,肌膚勝玉,白得近乎透明,卻毫無瑕疵,身姿窈窕似柳,透着端莊與高雅。
舉手投足,矜持而迷人。
沈憶歡站在靈羽房門外,深吸口氣,鼓起勇氣,輕聲叩響房門。
門從裏面被推開,在見到靈羽的那一瞬,沈憶歡眼眶泛紅,身體顫抖着上前,緊緊將靈羽抱住。
「阿羽,對不起。」她的聲音帶着一絲哽咽。
對不起,我說出那般殘忍的話,違心地傷害了你,令你傷心難過,我往後絕不會再讓你為我落淚。
「歡歡…」
靈羽正做着與沈憶歡纏綿的美夢,被敲門聲驚擾,迷迷糊糊間起身下床,些許惱怒地開門。
卻瞧見沈憶歡仿若九重天上的神女誤入凡塵般站在門外,靈羽頃刻恢復清醒,雙眼陡然睜大,心跳仿若脫韁之馬,要衝破胸膛。
還來不及感嘆歡歡的美貌,瞬息嬌軟在懷,這讓靈羽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靈羽感受到懷中人兒好似在哭泣,心中猛地一慌,忙抬手輕輕順着沈憶歡的背脊,焦急道:「歡歡別哭,是我又做錯什麼惹你不高興了嗎?」
「沒有,阿羽很好,阿羽最好了。」沈憶歡推開靈羽的懷抱,雙手輕輕捧起靈羽的臉頰。
她的手指修長白皙,輕柔地撫摸着靈羽的臉龐。
那含情脈脈的雙眸,極致溫柔地注視着眼前此時有些迷糊之人,像是要將靈羽的每一寸都深深記入心底,不願遺漏分毫。
片刻後,沈憶歡面頰緋紅,微微垂眸,避開靈羽的視線,拉住靈羽的手,將她帶入房間,而後輕輕關上房門。
她牽着靈羽緩緩走向床榻,緊緊環住靈羽的脖頸,那柔軟的身軀微微顫着,羞澀開口道:「阿羽,要我好不好?」
沈憶歡今日穿着去往苗族找尋靈羽時的那身衣裳,那日,靈羽醉酒後將她抱入房間,她縱容着靈羽,無論靈羽想要什麼,她皆一一應允。
今日,她依舊願意滿足靈羽的任何要求,只要她能歡喜,只要能彌補對靈羽造成的傷害。
「阿羽怎的不說話?可是厭棄我了?」沈憶歡有些慌張,眼眶盈着淚水,欲落不落,楚楚可憐。
她如此主動,靈羽可會不喜?會覺得她是輕佻之人?
沈憶歡正垂喪着要將雙手從靈羽脖間放下,卻忽而被靈羽一把抱起,而後輕輕放倒於床榻之上。
「歡歡,我想,想要你,想得都快瘋了。」靈羽的眼中燃燒着熾熱的火焰,呼吸急促。
「我怎會厭棄歡歡,你這麼好,我只害怕你不喜我,這還是在夢中嗎?歡歡打醒我好不好?」
靈羽欣喜若狂,言無倫次,緊緊將沈憶歡壓於身下,抓起她的手便要往自己臉上呼去。
沈憶歡趕忙掙脫,她感受到靈羽因激動而很用力地握住她的手,她很害怕會傷着靈羽。
沈憶歡雙手扯住靈羽的衣襟,往下輕輕一拉,而後,輕柔地吻上了靈羽的唇,再微微用力地咬過那唇肉,柔情至極。
「阿羽,這不是夢。」
我只想讓你歡喜……
喜歡兩世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