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人心中怎麼想的也只有柳夫人知道。
說起當年的事,雖然曲家比起柳家沒落,但是柳世安也不是小人,對柳夫人還是尊重的,至於寵愛妾室,不過是夫妻之間的新鮮感沒了,柳世安就如同大多數普通男人一樣,也喜歡新鮮的。
柳夫人的地位並沒有受到威脅,至於為什麼讓曲姨娘進府,說起來還是因為柳夫人回娘家後見了曲姨娘即將要議親的那人一次,在她父親的書房外面。
初見時,柳夫人就想到了竹子,挺拔,清新,見之忘俗,聽她母親說,年紀輕輕就是舉人,家裏說不上大富大貴,但也富足,人口也簡單。
柳夫人雖然從小到大處處都壓曲姨娘這個庶妹一頭,但是有一點她比不上她,那就是容貌。
事實上還有學識,曲家也看重女兒家的學識,請了女先生教導,曲姨娘自知身份比不過嫡姐,學的認真努力,可是只要她得到先生誇讚,嫡姐就會針對她,隨之而來的就是嫡母的苛責,姨娘也會受罰。
慢慢她就變得「愚鈍」下來,樣樣都低一頭,可是容貌遮掩不住,哪怕她不打扮,清水芙蓉,也讓柳夫人看了嫉妒。
柳夫人回去後就想,她要壓得庶妹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才行。
然後就有了後來曲姨娘進柳府做妾一事。
說白了就是柳夫人私心作祟。
她似乎不願意看到曲姨娘有過的好的可能,又或者,她心裏不甘讓曲姨娘嫁給一個看起來不錯的人。
曲姨娘被柳世安帶出去後,曲姨娘沒了在柳夫人面前的惺惺作態,那樣表現,其實她並不喜歡,柳世安也有些沉默,曲姨娘突然就反應過來什麼,她對柳世安說道:「老爺,今日之事是妾做的不對,是妾利用了您,還請老爺責罰。」
柳世安原本確實要說兩句的,今日他雖然帶她出來,也站到她這邊,並不意味他認可她的做法。
可在他開口之前,她先開口挑明說要讓他責罰,未說出來的話突然就說不出口了。
說教的話換成了安慰:「今日之事,你確有不妥之處,既然你心中明白這事做的不對,以後就不要再做,這次我便不罰你了。」
曲姨娘眸子裏噙着淚:「聽老爺的。」
柳世安抬手,拇指輕撫她的眼角,滾燙的眼淚滑過,燙到了柳世安心裏:「別哭了。」
真的會心疼。
曲姨娘捏着帕子,給自己擦乾眼淚:「不哭了,聽老爺的。」
柳世安最後還是說道:「以後若是受委屈了,直接跟我說。」
曲姨娘一臉不可置信看着他,語氣帶着期盼:「可以嗎?」還有三分不確定的疑慮。
柳世安心頭一緊:「自然可以。」
柳世安雖然沒有對柳夫人做出什麼處罰,但是他牽着曲姨娘的手從柳夫人院子裏出來,這已經足夠讓柳夫人顏面掃地。
柳夫人自然不敢再明目張胆的對她做什麼了,不僅如此,柳世安還送了個嬤嬤去曲姨娘身邊伺候,那個嬤嬤是前院伺候的,以前柳夫人不方便時還代替柳夫人管過家。
有這個嬤嬤在,柳夫人對曲姨娘做點什麼柳世安都能知道,她自然什麼都不敢做。
柳夫人因為曲姨娘的事情,倒是把小滿忘了,沒人管着,小滿找了機會,偷溜出去,化妝後去了藥店,買了許多藥材,她還有個空間,上個世界沒怎麼用上,這個時間倒是能用上,不多帶點好東西進宮,都對不起空間。
或許是發現控制不了曲姨娘已成定局,柳夫人終於把目光放到小滿身上,按理來說有了曲姨娘這個變數,柳夫人應該不會再打讓小滿進宮的主意了,可是柳夫人自信啊!
委託人是她看着長大的,漂亮是漂亮,但是不能細品,就是沒有內涵,還有就是,她當初能讓曲姨娘難產,那她女兒也能讓小滿難產。
「姑娘,夫人讓人過去。」
「知道了。」
小滿也沒磨蹭,直接就過去了。
「見過母親,不知母親是有事嗎?」
柳夫人看着小滿那張跟曲姨娘五分相似卻又更加出挑的臉,心中不免有些不悅,不過還是忍住了。
「你是大姑娘了,這兩年也該要相看人家了,以前也是母親沒注意,既然這樣,也該把規矩學起來,省的以後出嫁後說你沒規矩。」
小滿低下頭,似是一臉害羞道:「都聽母親的安排。」
「那好,明日開始,你就學起來。」
說完她對着旁邊一嬤嬤說道:「這是古嬤嬤,宮出來的,你好好跟她學着。」
「是,母親。」
小滿表現的像一個傀儡,漂亮,精緻,又沒有靈魂,這是柳夫人最樂意看到的模樣。
看着小滿的樣子,柳夫人滿意的笑笑,曲姨娘如今脫離她的掌控又如何,她又不能生,她女兒還在她手中,以後總有她服軟的一天,老爺總不能護她一輩子。
色衰而愛馳,等她年老色衰的那一天,她倒要看看,老爺還會不會喜歡那這樣的人。
柳世安對曲姨娘越來越好,也給了她一些承諾,曲姨娘反而動搖了讓她進宮的心思。
「你父親答應已經姨娘將來會給你找一良配,不會讓你受委屈,要不進宮之事還是作罷。」
小滿問曲姨娘:「姨娘,女兒生的漂亮嗎?」
曲姨娘看着跟自己五分相似卻又勝出於藍的容貌,說不出違心的話:「自然漂亮。」
「那姨娘覺得若是女兒嫁給門當戶對之人,真能護住女兒這樣的容貌?」
曲姨娘愣住了。
也驚住了。
是啊,跟女兒門當戶對之人真能護住女兒嗎?自古紅顏多薄命,女兒這模樣,她就沒見過比她還要漂亮的。
同時她也想到自己,若是真的嫁給當初那人,她也未必能夠安然,突然就釋懷了一些,雖然還耿耿於懷做妾一事,但是確實沒那麼鬱結了。
罷了,都是命,女兒不認命,她也跟着瘋狂一把。
曲姨娘徹底放下了。
又過了一個月,曲姨娘突然覺得身子有些不適,吃東西總是犯噁心。
她懷過孕,但是不敢往這方面去想,因為這麼多年都沒懷上,大夫也說她傷了身子,她反而有些懷疑是不是柳夫人給她下藥。
這麼想着,她讓人去請了信任的大夫過來。
「大夫,如何了?」
「恭喜姨娘,你這是有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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