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滿和孟敬言回來的時候,李東陽已經到家了。
小滿這些年雖然沒改口叫李東陽爸,但是心裏已經把他當作親爸爸了,看到了十分開心。
「叔,你回來了。」
李東陽開心的跟閨女說話:「你路上辛苦了吧,趕緊的,我跟你媽做好了飯,我去廚房端菜,你們去洗手,準備吃飯。」
他們也算是來的正好了。
孟敬言也跟着打招呼:「伯父好,我是孟敬言。」
「我知道,先吃飯,吃飯晚再說。」
李東陽對着小滿一臉慈愛,面對孟敬言的時候,臉色不自覺就冷了幾分。
吃飯時倒是正常,吃過飯,程鳳兒把小滿叫走,孟敬言被李東陽叫去了書房。
「你坐下吧!」
孟敬言聽話坐下。
「我聽說你曾經留過學,去過m國?」
「是。」
「你跟小滿的事,小滿她媽其實不怎麼同意,如今的風氣你也明白,不過我也不知道你既然好好的,那麼就說明你能力足夠高,我倒是對你的身份不怎麼在乎,不過你的工作應該很忙吧?你要是跟小滿結了婚,家庭重擔應該會落在她身上吧?」
李東陽是軍人,他能夠理解軍嫂的不容易。
跟程鳳兒結婚,一開始就是互惠互利,在一起多年,才有了感情,他曾經做過保護研究人員的任務,研究人員有時候比軍人還要沒自由,忙起來一年,兩年,什麼好幾年都沒有音訊。
研究人員的家屬,日子可能比軍人家屬還要難過。
「小滿聰明,要是跟你結婚,你會不會讓她為了家庭放棄一部分自己的事業呢?」
孟敬言考慮過這個問題。
「我跟小滿研究內容重合,我們可以一起工作,研究所也不是不近人情,我若是跟小滿結婚,以後工作分到一塊的可能性比較大。
另外關於家庭的問題,我也考慮過,在遇到小滿以前,我知道我的工作性質,其實我是不打算結婚的。
我爸媽十分開明,我曾跟他們說過不打算要孩子,他們也是同意的,只是希望我有個人生伴侶。
結婚後要是小滿喜歡孩子就生,不喜歡就不生,我也不會讓小滿為了家庭放棄工作,她喜歡做什麼就做什麼。」
李東陽看向孟敬言多了幾分溫和。
「你是獨生子吧?」
「是。」
「那你爸媽真的很開明。」
李東陽是做不到讓家裏孩子不生,他也不打算讓小滿不生,只是要孟敬言一個態度,顯然孟敬言態度很好。
接下來李東陽又問了孟敬言一些別的問題,孟敬言一一回答。
可以說,李東陽十分滿意,除了他的海外背景。
另一邊,小滿也在接受來自親媽的盤問。
「你跟那個小孟同志是怎麼回事?你知不知道他曾經留過學?」
「我知道,媽,孟敬言他人挺好的。」
程鳳兒瞥了她一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喜歡人家那張臉吧!」
知女莫若母,程鳳兒哪裏不知道親閨女的心思。
「媽,你怎麼還帶揭我短的,不帶這樣的。」
「我是你媽,平常遇到長得好看的,你都會多看幾眼,孟敬言長得出類拔萃,你喜歡無可厚非,可媽怕啊!你說萬一……」
程鳳兒後面的話沒說出來,不過小滿能猜出來。
小滿趕緊道:「媽,我知道這幾年的風氣不對,嚇到你了,可是孟敬言不一樣,他是有留學背景,可卻不是普通人才,真的跟你說吧,他是能夠在國家最大的領導面前掛上名號的人才,這樣的人才,一大群人護着,不會出問題的。」
程鳳兒還是有些不放心:「真的?」
「媽,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你別擔心,國家需要人才,這種風氣很快就能過去。」
程鳳兒:「你真的特別喜歡孟敬言?」
「是的,我特別喜歡。」
當然了,這個喜歡沒到非他不可的地步,孟敬言恰好出現在她春心萌動的年紀,他又恰好是人群中最優秀的那一個,喜歡的自然而然,兩人在一起的過程也水到渠成。
「你讓媽再想想。」
小滿知道程鳳兒肯定會同意,因為程鳳兒愛她。
晚上,程鳳兒跟李東陽躺在床上,程鳳兒問李東陽:「你覺得孟敬言他的背景真的沒問題嗎?」
李東陽肯定道:「理論上不會有問題,這場運動到了這個地步,他那個身份,要是有問題,早就出事了,而且你也放心,孟敬言即便真的出了事,我也能護住小滿。」
程鳳兒嘆了口氣。
李東陽作為枕邊人能夠感受到程鳳兒對這場**的恐懼,他雖然也覺得恐怖,但是在軍隊,風氣還算好。
他只能儘量寬慰程鳳兒。
程鳳兒最終還是鬆了口氣,主要是孟敬言這人確實沒得挑剔,也有眼力勁,對小滿是真心喜歡。
孟敬言跟小滿在一起在李家過了年,過年前一天李飛才回來,他比小滿還要忙一些,機械廠那邊雖然工作不怎麼保密,但是工作任務確實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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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後知道了孟敬言的存在,李飛對孟敬言很是挑剔了一番,最後到底還是認可了孟敬言這個妹夫。
過完年,小滿直接跟孟敬言去了京市,在那裏,小滿見了孟敬言的父母,孟敬言的父母出身民國時期,都曾經讀過大學,時下難得開明的人,對小滿的態度十分友善。
離開京市前,兩人就領證了,這年頭結婚很簡單,雙方父母見面可能性不大,工作都忙,離的也遠。
結婚後小滿和孟敬言日子過得很是甜蜜充實,孟敬言雖然忙,但是並不是不解風情,時不時會弄出一些驚喜出來給小滿,小滿確實能夠感受到孟敬言的用心。
小滿也忙,不過也會給孟敬言一些特別的驚喜。
兩人互相扶持,最終還是沒要孩子。
他們工作太忙,有了孩子,未必能夠用心教養,把孩子生下來交給父母帶,也挺不負責任的,兩人看的開,也就沒要。
兩人都是天才,工作努力,一輩子置身科學事業,做出了不菲的成就,兩人白髮蒼蒼時,那時國家強大,而他們也成了能夠上史書的存在。
小滿去世時八十歲,剛送走孟敬言她便決定自己不行了。
回顧過去,小滿覺得自己這一生很充實,很滿足,很精彩。
——
小番外:
十年風波過去後,高考恢復,許多知識分子都回到了城裏,恢復了從前的身份,小滿那時已經做不出來不菲的成就,只是礙於研究內容,並沒有爆出來。
小滿四十時,獲得大獎,上了報紙。
曾經柳家人找過來了,她那個不負責的生父早就死在那十年裏,來找小滿的是柳元仕的兒子。
小滿並沒有認親的打算,把人打發了。
再後來,程鳳兒回了一趟海市,她終於能夠心平氣和的跟記憶中受過苦難的城市和解了,去了故地,偶然遇到了上輩子的前夫,那個主任,他的日子不算好,沒了程鳳兒嫁給他,他娶了那個曾經舉報程鳳兒和小滿的女人。
那女人心思不善,對他兩個兒子並不好,那十年雖然日子過得去,可後來下崗潮,還是讓他們家紛爭不多,重組家庭,夫妻倆過了大半輩子竟然又離婚了。
程鳳兒難得覺得痛快!
她是真的恨毒了那個舉報她們娘倆的女人,只是重生歸來,她太害怕了,一心想要逃離,晚年回來,看到那個女人也沒把日子過好,心情舒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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