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時奕有些納悶:「聞青玉,她的身份不低,做個側妃還成,做正妃,是不是太抬舉她了。」
小滿笑着解釋:「聞姑娘那孩子自幼便孝順,母親纏綿病榻,一直管着府中事物,人情往來頗為精通,臣妾給睿瑾找這麼個王妃,也是盼着他將來能夠輕鬆一些,府里有個穩得住的,睿瑾也好給皇上分憂不是。」
安時奕想到了平王妃,也是這個道理,家世好有什麼,有私德才行,那個平王妃他瞧着就是第二個廢后,讓他十分不喜,可他要是發落平王妃,平王和德妃又不許。
這讓安時奕對平王越發失望。
「你的也有道理。」
「臣妾知道皇上怕委屈了睿瑾,可是這天下都是皇上的,哪裏找的出來跟皇家門當戶對的人家,是重臣之女也好,是尋常百姓之女也好,只要她有本事能坐穩王妃的位置,讓睿瑾喜歡且無後顧之憂,臣妾就喜歡。」
看慣了平王和德妃恨不得把所有朝臣之女都收入府中的做派,小滿和睿瑾越發顯得潔身自好。
不是他偏心,實在是平王比他之前奪嫡的那屆兄弟都不如,而且那急色的樣子,讓他想到一個極其討厭的兄弟,實在生不出來喜歡的心思。
「如此,那就依了愛妃的意思。」
「臣妾多謝皇上。」
吏部侍郎,跟吏部尚書比起來,是低了一節,可是不要緊,誰讓吏部尚書年紀大了,身體也不中用了,還有平王那樣一個外孫女婿時時不忘了氣他老人家,心思早就不放在差事上了。
爭名奪利喬尚書有一套,可真論到一心為民,喬尚書年輕的時候做過幾天「包青天」,後來依舊你是在官場的左右逢源中了。
聞青玉選秀結束後回家。
「娘,女兒可能會入四皇子府。」
睿瑾現在還沒被冊封爵位,所以只說皇子府。
聞青玉的娘一聽,止不住擔心:「我苦命的兒啊!這可怎麼成。」
「走一步算一步吧,左右這麼多年女兒也過來了,不過一個王府,即便是龍潭虎穴,女兒要是能闖出來,未來也能上娘不再受委屈。」
府里聞青玉當家,可是聞母常年纏綿病榻,聞父也有男人的劣性,姨娘不少,煩心事更是不少,要不是有個有本事的女兒,恐怕墳頭的婉草都老高了。
既然她當家,可也有顧忌不到的地方,聞父又不怎麼偏向她母親,這些年,她在中間幫襯周旋,說實話,心裏也是很累。
雖說王府跟她渴望的平靜生活相差甚遠,但是她也明白,她骨子裏是渴望權勢的,她太明白權勢能夠給她帶來什麼了。
她讀過不少書,倒也能看明白如今的局勢,四皇子未來大有可為。
她即便是個側妃,未來說不定也能搏一搏那個富貴。
如今的淑妃,也是皇上潛邸的妾室。
「是娘沒本事。」
說着說着聞青玉的娘李氏就哭訴起來了。
聞青玉性格堅強,可李氏卻是個柔弱不能的女人,以夫為天,如今不能侍奉夫君在冊,哪怕聞父的妾室上門挑釁,李氏竟然感覺底氣不足。
說到這裏,聞青玉每每都覺得心累,照顧柔弱的母親,還要看管年幼的弟弟不要走上歧途,管着府中事物,還要防這庶出的兄弟姐妹對她使絆子,防着姨娘們不安好心。
說實在的,她也很累,面對李氏,聞青玉孝順,可內心也十分複雜。
旁人家的女兒,沒她這般能幹,人家生活的無憂無慮,至少不用像她這般,小小年紀滿腹算計。
「娘,女兒有些累,先回去了。」
三日後,宮裏的聖旨下來,她成了王妃,瑞王妃。
前一天皇上下旨冊封四皇子為瑞王。
懵逼過後,聞青玉看着對她態度友善的公公,想到淑妃那和善的態度,莫不是淑妃一開始就打算讓她成為瑞王妃不成?
仔細想想,選秀期間,淑妃確實沒怎麼召見別人,召見次數最多的就是她。
只是她這個家世,怎麼會是瑞王妃呢?
她很快反應過來,遞了厚厚的荷包,笑着問公公:「不知這次入瑞王府的女眷有幾人?」
那公公收了荷包,笑着回道:「回王妃,這次就您一個入瑞王府,淑妃娘娘讓奴才給您帶句話,讓您安心備嫁,若是有什麼需要,可以找瑞王解決。」
「多謝公公了,有勞公公替我謝過娘娘。」
「王妃這就客氣了。」
送走了宣旨的公公,聞青玉就看到身後父親殷切的目光,也是,她這個父親,做官還成,但是也想更進一步,原本吏部尚書該致仕了,只是家裏出了個平王妃,恐怕還要幾年。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瑞王比平王更值得下注,她成了瑞王妃,聞家天然的瑞王一派,從前不敢隨便下注,怕被報復,現在卻沒有這個顧慮了。
說白了德妃和平王沒那個本事對上淑妃和瑞王。
想明白了這些,聞青玉倒是更加從容淡定起來。
「青玉,你隨我來一趟書房。」
「是,父親。」
到了書房,聞父態度十分和善。
「坐下吧。」
「是,父親。」
「這次選秀的事你怎麼沒說?」
「淑妃當時召見了不少人,女兒沒想到這回事。」
「罷了,你如今既然成了瑞王妃,又得淑妃看重,進了瑞王府,謹慎行事。」
「女兒明白。」
隨後聞父又說了一些家族為重,多想想兄弟姐妹之類的廢話,才讓聞青玉出來。
出來後,府里的眾人對她明顯客氣了許多,從前他們只會背後說道她心機深沉,如今卻不敢再嘀嘀咕咕了。
這讓聞青玉明白,自己一定要再瑞王府站穩腳跟,母親和弟弟還需要她。
若是瑞王不好色,那她將會有三年的機會,這三年,足夠她和瑞王培養夫妻之間的默契。
是的,是默契,看慣了父親的後院,聞青玉明白,男人都一樣,面對女人,來者不拒,錢權色,男人最好這三樣。
她只盼着將來瑞王能夠給她足夠的尊重,有瑞王妃的名頭,母親和弟弟在聞家就能立於不敗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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