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我回來了,你做飯了嗎?要是沒做的話,讓我來吧。」畢忠進了家門以後很自覺的換了鞋子走,去洗手。
居然鴉雀無聲,他很好奇,看了一下手錶,已經6點了,怎麼?難道她們還沒回來嗎?
又看了一下手機,發現微信里鴉雀無聲,並沒有任何人通知自己。
撥通了徐媛的號碼,鈴聲響着,但是很久都沒有人接電話。就在他準備掛斷的時候,那邊才接通了。畢忠有些不滿:「喂,你帶着孩子去哪兒了呀?我到家了,家裏都沒人了。」
「不好意思忘記說了,我和朋友聚會,剛好我朋友的孩子和歡歡也是同學。那晚上你自己解決吧,就這樣掛了。」
嘟嘟嘟,忙音響起。
畢忠被噎得說不出來一個字。他突然感覺到這個對話好熟悉啊,只是角色對換了。以前這麼無理而又霸道的人通常是自己,而現在變成了徐媛。
你自己不回來就算了,帶着我的女兒死到哪裏去了?畢忠不能和對方當面對質,只能在心裏狠狠罵一下出口氣。
徐媛帶着歡歡去哪了呢?自然還是她們三人小組啦。
這一頭,歡歡和青青自顧自在親子餐廳一隅玩着孩子間的遊戲。倆人鏟起沙子搭建城堡,用旁邊的小人和小推車建造着屬於她們自己的商業帝國。
那一頭,徐媛、袁園和李曉麗則臉色凝重拿着杯子,應對着大家的局面。
「園兒,你前婆婆這麼過分,你不反擊嗎?」李曉麗手裏杯子重重一放。
「我現在真是很被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還得指望她給我帶孩子,完全就是命脈被她掐住了。」袁園愁容滿面。
「掐住什麼掐住?就像我之前說的,把孩子交給阿姨呀。」李曉麗想起保姆的事情還是有些氣。
「曉麗,倒也沒有這麼容易,畢竟阿姨還是沒有自己家裏人得力的。雖說園的前婆婆對園不好,但是總不會虐待孩子。可是這阿姨就說不準了。」徐媛生養過孩子,對這方面倒是比李曉麗要略微懂一些。
「你們總是這麼前怕狼後怕虎的,一輩子也沒出息。」李曉麗開始生氣了,「你說這一趟一趟地出來,沒有一次能商量出一個結果的。每次都和怨婦一樣在這裏說羅圈話,抱怨同樣的事情。你們說你們解決過任何一件事情嗎?」
徐媛和袁園對視了一眼,噗嗤笑了出來。因為交往得久了,彼此都已經非常熟悉彼此的心情,再也不會為李曉麗的直言不諱而感到傷心,或者是動怒了。
袁園拍了拍李曉麗的肩頭:「哎呀,你別生氣嘛,我們當真是在說羅圈話嗎?」
「就是,我們是動得慢一點,不代表我們沒動呀。我這不是在逼畢忠離婚嗎?」徐媛也安撫李曉麗。
「那也太慢了吧。早就說把你前婆婆趕走、趕走,趕到現在,我看你都快被她給趕走了。」李曉麗衝着袁園就是一個白眼。
「不是啊,從前我都只能被她欺負,現在我都開始敢和她頂嘴了呢。」袁園不服氣。
「哦?何以見得?」李曉麗自然是不相信的。
「前兩天我打算出去逛逛街,買點當季的衣服,她馬上就把我攔住了,說她要出去跳廣場舞,讓我在家看孩子。我就說『媽,人家說老年人要動沒錯,可是也不能像你這樣有多動症似的吧。一天跳三場廣場舞,你也不怕累着,骨質疏鬆了怎麼辦?在家歇着吧。』說完我就出去了。」
「哈哈哈哈,幹得好。」徐媛撫掌大笑。
「你幹嘛還要喊她『媽』呀?她也配?以後不用喊她,直接招呼她做事兒就行。」李曉麗還是要挑點刺出來。
「哎呀,畢竟一個屋檐下住着,都是帶娃的合伙人,鬧得太僵了也不好。不過你說得也對,可能是我太軟了,搞得對方得寸進尺。這不,前兩天居然開始限制我花錢了,罵我『每天在家也不知道忙些什麼,就知道上網打遊戲,要求我從這個月開始,每個月給她交4000塊錢。』真是笑話,我每天在做視頻,好嗎?我的工作就是要上網,就是要打開電腦,就是要和人交流。到她嘴裏就變成『打遊戲』了。」袁園只要回憶起在家裏受的氣就不舒服。
「這你就傻了吧?你知道她為什麼要這麼說嗎?」李曉麗拿起桌上的瓜子嗑了起來。
「為什麼呀?」徐媛和袁園異口同聲。
「這些人又不是傻子,你以為她當真不知道你在做什麼嗎?打遊戲和工作都分不出來,我看這輩子也就基本上告別自行車了。所以啊,她是故意這樣陰陽怪氣的。一來呢是看你不順眼,為了氣你,只要你不高興她就爽了。二來呢是阻止你工作,你要知道對她那個年代的女人來說,女子無才便是德。你掙的錢越多,在家裏的話語權就越大,他的兒子地位就越低呀。以後還怎麼壓制住你,還怎麼壓榨你,還怎麼利用你?」
「她壓榨我?可是她每天都說我在壓榨他的剩餘價值呢。」袁園有些摸不着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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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她難道還能承認是在壓榨你不成?這就叫PUA,把黑的說成白的,把正的說成反的。我就問你一件事情,你說你壓榨了她,是覺得她在幫你帶孩子,對嗎?」
「對啊,難道不是嗎?」袁園愈發不解。
「屁,她幫的是你嗎?她幫的不是自己的兒子嗎?我記得你之前也說過呀,說帶孩子是兩個人的事兒,現在你丈夫,不對是你前夫,半路跑路出軌到別的女人家裏去了。丟下兩個孩子不管,簡直就是人渣。你前夫媽媽這是在幫自己的兒子擦屁股,不是嗎?如果現在,你帶的孩子不是你前夫的,你覺得她還會幫你嗎?」
「那肯定不會啊,畢竟孩子跟她也沒關係了。」
「這不就結了嗎?這個女人是在幫自己兒子擦屁股,幫自己兒子兜底,關你屁事兒啊。你每天在家裏該做的活兒是不是都做了?」
「是啊,飯是我燒的,衛生也是我搞的,就是在我忙不過來的時候,我婆婆幫我搭把手。」
「對啊,所以她讓你每個月給4000塊錢,道理何在啊?不過就是為了把你手裏的錢榨乾淨,讓你長不出翅膀,飛不出他兒子的五指山。」
「是的,剪斷你的雙翼,打斷你的雙腿,讓你只能躺在床上,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徐媛想透了這層關係。
「他們也太壞了!」袁園說着,「但是他們真的有你們說的這麼壞嗎?我還是願意相信大部分人都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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