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琞懷着忐忑的心情應召而來,踏入御書房的那一刻,他感受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緊張氣氛。
當他看到趙翼坐在書案後,正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着他的時候,心中不禁升起一絲惶恐。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讓這位至高無上的君主如此注視。
梁琞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他試圖平靜下來,但手還是忍不住顫抖起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強壓下心頭的恐懼和疑慮,恭恭敬敬地向趙翼行禮,等待着君王的指示。
趙翼默默地看着梁琞,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與惋惜。過了一會兒,他輕輕嘆了口氣,將目光從梁琞身上移開,落在書桌上的一卷聖旨上。然後,他伸出一隻手,朝着梁琞招了招,示意他上前。
梁琞的心臟猛地跳動一下,他暗自揣測這是否意味着自己即將受到懲罰或者降職。然而,他不敢表露出來,只是順從地向前邁了一步,走到書桌前,低頭站定。
趙翼拿起那捲聖旨,輕輕地推到梁琞面前,語氣平淡地說:「打開看看吧。」
梁琞狐疑地接過聖旨,小心翼翼地展開,只見上面用金粉寫着一行字,頓時瞪大了眼睛,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原來,這道聖旨竟然是宣佈他因為政績突出,被提升為內閣首輔。
梁琞心中一驚,他深知這意味着更大的責任和挑戰,同時也意識到自己今後將面臨更多的權謀鬥爭。
謝恩後,梁琞心中愈發忐忑,他明白,近期朝中有多名大臣被貶,而他在這時候升官,日後難免會引起非議。
趙翼看出了梁琞的憂慮,正色道:「朕在這個節點對你進行提拔,是希望藉由此事讓其他臣子們清楚,如今想在朝中站穩腳跟,必須有所作為,而不是像以前一樣倚仗家族榮耀,繼續無所事事。」
「臣明白。」梁琞答覆道。
就在這時,陳公公悄然而至,他先是向趙翼和梁琞分別行禮,然後面色凝重地開口道:「陛下,前皇后李葳已病逝。」
聽聞此話,趙翼和梁琞皆感到些許震驚,但很快,他們又恢復了平靜。
趙翼起身走向梁琞,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然後擺了擺手,讓他退下。
梁琞走後,陳公公發問:「陛下,您是否為李氏舉辦葬禮?」
趙翼點了點頭,絲毫沒有猶豫,並且囑咐道:「李葳去世,理應安排她的親眷們進宮弔唁,這件事,就交由你去辦吧。」
陳公公微微皺眉,心中雖有不解,但也不好多問,只好領了命匆匆離去。
葬禮當天,天空陰沉,氣氛凝重。李葳的遺體被安放在靈堂中,四周擺滿了白色的菊花,象徵着純潔和哀悼。
趙翼身着素服,面色凝重地站在靈前,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對李葳的哀思,同時也警惕着周圍的動靜。
但令眾人意想不到的是,平日裏深居淺出的子疏竟破天荒地現身於此次葬禮,他安靜地站在趙翼身旁,身着一襲白衣,頭髮上繫着同色的飄帶,一如往常那般清純脫俗,令人移不開眼。
就在葬禮進行到一半時,李葳的哥哥李貿突然站了出來,他帶着一群被罷免的官員和親眷,公然指責趙翼的統治,聲稱要為太后和李葳復仇。
在混亂中,李貿趁亂挾持了子疏,將一把鋒利的匕首架在了子疏的脖子上,威脅趙翼讓出皇位。「趙翼,你這個暴君!如果你不放棄皇位,我就殺了他!」
李貿的聲音在靈堂中迴蕩,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瘋狂和絕望。
趙翼冷冷地看着李貿,他的臉上沒有一絲恐慌,只有冷靜和堅定。「李貿,你以為你的行為能夠改變什麼?你的陰謀早已被朕識破。」
就在這時,被挾持的「子疏」突然動了。他的動作迅速而果斷,從袖中掏出了一把匕首,反手刺向了李貿。
李貿沒有想到平日裏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子疏會有這樣的反應,他驚恐地看着匕首刺入自己的胸膛,繼而把目光又轉向子疏。
子疏一把推開了李葳,嘴角揚起一絲得意。
侍衛們見狀立即蜂擁而上,迅速制服了李貿和其他謀反者。李貿倒在地上,鮮血從他的胸口湧出,他的眼神中充滿了不甘和恐懼。
趙翼走到李貿面前,他的聲音冷如冰霜:「李貿,你背叛了朕,背叛了國家。是你的野心和貪婪導致了你的滅亡,而並非朕的統治。」
李貿痛苦地呻吟着,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機會了。他的眼神逐漸變得空洞,最終在絕望中閉上了眼睛。
趙翼站起身,他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所有人。「今天的事情,是給你們所有人的警告。任何企圖背叛朕和國家的人,都將受到嚴厲的懲罰。」
葬禮在緊張和混亂中結束,趙翼的果斷和決絕讓所有人都感到了敬畏。他知道,這場風波雖然平息了,但他必須更加警惕,因為宮廷的鬥爭永遠不會結束。
李貿等人被帶走後,子疏快步走到趙翼跟前,語氣恭順地問道:「陛下,臣可以回去了嗎?」
趙翼的目光在眼前的「子疏」臉上徘徊,眼神帶着一絲探究和好奇,他不由得伸出手輕撫了一下對方的臉頰,似乎想要透過這張臉看到另一個人,輕聲說道:「你跟子疏明明長得很像,為何給朕的感覺卻完全不一樣呢?」
「子疏」微微低着頭,長長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眼睛,讓人無法看清他眼中的情緒,只是平靜地回答道:「臣不敢與皇后相提並論。」
「很好,你回去吧。」趙翼說罷,轉過身,邁着穩健的步伐朝着子疏的寢宮走去。
子疏看到趙翼歸來,緊緊地抱住了他。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擔憂,「陛下,剛才聽聞有人在葬禮上行兇,沒傷到您吧?」
趙翼輕輕地撫摸着子疏的背,感受着他身體的溫度,心中湧起一股暖意。他的聲音溫柔而堅定:「子疏,朕沒事。但此次事故中的確有人險些遇害,但那人不是我,是梁琞。」
「梁琞?」子疏有些疑惑,「為何是他?」
「因為…」趙翼遲疑了,他的目光在子疏臉上反覆打量着,仿佛在尋找着什麼,沉默片刻後,他終於開口解釋道:「因為行兇者把梁琞看成了你。」
「這樣啊。」子疏喃喃自語,但顯然,他並未領會趙翼言語中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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