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抹掉額上的汗水,清了清嗓子這才開口。
「諸位!」
「此次赤日秘境歷練到此結束,今日將關閉禁飛陣一日,諸位可自行選擇離開或是留在赤日城參加半月之後的萬劍盛典。」
「屆時凡修劍道者,皆可入參與盛典,若能讓萬劍認主,可直接帶走。」
此話一出,頓時掀起一陣歡呼。
萬劍盛典乃是赤日城每年最大的盛會,舉辦於萬劍谷,谷中萬劍,全是無主之劍,任意挑選。
每年萬劍盛典都會吸引來無數劍道天驕前來參加。
不僅如此,各大劍道尊者也會在那一日降臨,從前有不少人籍籍無名,卻在進入萬劍谷後得到機緣,被無主之劍主動認主,引來尊者矚目,最終一飛沖天。
就算是拜了師的,只要他們願意自然也可以脫離宗門。
對於此前沒能拜入好宗門的弟子是個改命的機會。
晏琅對此倒是沒什麼興趣。
天生劍骨進入其中自然是佔了先天優勢。
但她只想要她的破邪劍。
焚雷已經是個意外了,她沒想再多契約幾把劍。
在廣場一片熱鬧時,打算離開的晏琅卻突然感受到一道氣息出現在身後,一道血氣順着她的手臂向下纏繞。
她歪了歪頭,「季白宇。」
輕飄飄的三個字,季白宇的身形陡然出現在了晏琅身後。
他一手鎖住她,咬牙切齒道:「你去哪了?!」
「什麼去哪了?」晏琅疑惑想要側身。
眼前陡然一晃,一張傳送符直接將兩人帶回到他們住的院子裏。
季白宇從她的身後走了出來,站在她面前。
晏琅這時才看清他的狼狽。
灰頭土臉,衣袍凌亂又帶着幾道妖獸攻擊留下的痕跡。
更重要的是,他此刻陰沉着一張臉,死死盯着她。
「發什麼瘋?」晏琅不由皺眉。
季白宇突然上前緊抓住她的手臂。
「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大半個月!」
「你跑去哪了!」
「你想嚇死我嗎!」
「你為什麼會用血玉?是不是跟那幾頭三品妖獸有關?」
一連四問砸過來,晏琅都些懵。
「你找過我?可我沒有收到你的傳音。」
她說着將腰間令牌取下,左看右看都沒有傳音的痕跡。
季白宇簡直要氣笑了。
「你當然收不到!你不知道在哪個鬼地方,我傳音也傳不了,追蹤符也追蹤不到!」
沒人知道他在裏面找人這些日子都快瘋了。
要不是從元南臻口中得知晏琅的魂燈沒滅,季白宇差點崩潰在秘境裏面。
晏琅聞言想到遺蹟上方的那層漩渦,應該是那個東西將她和外界隔絕開來。
難怪她沒有收到季白宇的傳音。
見季白宇一副氣瘋了要個交代的樣子。
晏琅立馬解釋起來。
「我被妖獸包圍,然後跳了赤汀湖,那湖底下有個漩渦很怪,應該就是它將我與外界隔絕,加上你進秘境之後沒找過我,我還以為……」
「你知不知道我多慌。」季白宇不想聽晏琅後面的話,一把將人抱住。
他的聲音沙啞,有些發顫。
晏琅怔愣的眨了眨眼,不知道他慌什麼,但還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背後。
「我這不是沒事嗎?」
「能讓你這個小瘋子用上血玉,那一定是遇到了血玉加上你自己都不一定挨不過的攻擊,我怕你死在裏面了。」
他更怕,他終於找到的一絲寄託消失了。
在沒有見到晏琅之前,他無趣的活在世上,不斷用命換取一絲活着的刺激感。
晏琅出現後,一切不同了。
她不僅是晏琅,不僅是小師妹。
她還是他父母朋友的孩子,是晏家的女兒。
是幫自己殺了仇人的人。
是與他同類的人。
唯一讓他感受到共鳴的人。
他們骨子裏有着一樣的瘋勁,只需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對方。
這樣的人如果死了,他真的覺得活着沒什麼意思。
晏琅沒想到季白宇這麼了解自己,不過的確。
當時她估算過妖獸的四道攻擊。
以季白宇的血玉加上她自身,只有在墜入湖中後迅速利用吸收妖獸得來的血氣保住心脈,她才能保住命。
但也只能保住一時。
至於後面能不能活,她選擇賭一把未知的未來。
賭輸了,大不了就是一死。
好在她這人賭運很好,又賭贏了。
晏琅的沉默回應,代表季白宇說對了。
他僅有片刻的失控,在真切感受到晏琅還存在後心裏那股慌張才消失。
想到她居然這麼不要命,季白宇沒好氣的朝晏琅後背拍了一掌。
「小瘋子。」他罵了一句,鬆開晏琅。
晏琅被他這沒輕沒重的力道拍了一下,苦着一張臉伸手揉了揉。
「信不信我跟大師兄告狀!」
「你告唄,反正他都要抽我的。」
季白宇無所謂的聳聳肩,晏琅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沒在晏琅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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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元南臻都知道了。
他這頓毒打是逃不掉的。
不得從晏琅身上拿回點利息。
他倒是不擔心晏琅是否有傷。
血修最不用擔心的就是傷了,只要不死又有血氣就能恢復。
更別說他們出來歷練,晏琅的儲物戒肯定被元南臻塞滿各種保命的資源。
季白宇這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氣得晏琅牙痒痒。
她哼了一聲,上前撩起季白宇的一角衣袍。
「都出來了你還不快去換身衣服,髒兮兮的。」
一句吐槽,氣得季白宇跳腳。
「我這是因為誰!你個小沒良心的,還不是為了找你才沒來得及收拾。」
晏琅絲毫不接受道德綁架,「誰讓你一開始不找我?」
季白宇氣笑,手指着晏琅,「好好好,我說不過你!你這股牙尖嘴利的勁怎麼不在大師兄面前表現一下。」
他說着轉身朝屋裏走去。
晏琅一戰告捷,笑吟吟的雙手抱胸站在院中等季白宇換好衣服出來。
「晏小姐似乎受了不小的傷,身體尚未好全。」
身後突然響起一道聲音。
晏琅回頭,是元十六。
「你怎麼來了?」
從季白宇口中得知元十六的眼睛有看穿人的能力後,晏琅其實不太想站在他面前。
雖然她的傷勢大好,可有些傷不是光靠服藥就可以恢復過來的,還需要慢慢調養。
站在元十六面前就相當於被他看清了傷況,到時候告訴大師兄就不好了。
晏琅難得跟季白宇共情起來,心中嘆氣。
似乎察覺到她的抗拒,元十六溫和一笑。
「公子知道您進秘境後一定會受傷,所以派我來看看,若有不妥立即醫治,也免得留下隱患,對日後修煉無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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