妊抱枝甩了甩頭,試圖讓腦子清醒一點。
她的猜測應該沒錯啊,初見時她與人起爭執龍傲天就掉了好感度,方才喝酒龍傲天又掉了好感度,可見龍傲天根本不喜歡這類女子。
龍傲天好感度之所以增加,是自己第一次與他對視,而後又被蒸豬肉噎住,可見這人應該喜歡陳抱枝這種柔弱小白花的笨蛋美人才是。
系統抗議:【陳抱枝不是柔弱小白花,也不是笨蛋美人,她也不想的。】
妊抱枝忽視了系統的聲音,繼續自己的思考。
可是為什麼與薑糖糖發生了口角之後卻好感度驟增呢?
這顯然與第一次見面時龍傲天的反應完全不同。
思緒很亂,無數念頭湧現,卻又如斷線的珠子,散落一地,無法串連。
行酒令仍在繼續。
上官花流之後便是陳攬月了,陳攬月大字不識一個,更別提作詩了。
她看向龍傲天,故作可愛的微笑,拼命地眨着眼,儘自己最大努力讓睫毛像花瓣一樣撲簌簌的。
看到陳攬月一見到男人就這副死樣子,妊抱枝故作擔心地問到:「妹妹,你可是有眼疾?」
陳攬月聞言,嗔了她一眼,又刻意露出自己纖長的脖頸,將姿態擺得極低:「月兒不識字,還望龍公子莫要見怪。」
其中一個糟頭鼻色眯眯地看着陳攬月,笑得猥瑣:「無礙,無礙,女子無才便是德,女子蠢笨一點才更惹人憐愛,嘿嘿。」
此人便是朱芳菲之父朱大常。
陳攬月自以為自己掌控了男人,朝着朱大常盈盈一笑:「月兒胸無點墨,自是比不上諸位的。」
見那男人看着自己的眼神發直,她心中不無得意。
可是,下一秒她就聽見公主冷淡的聲音傳來:「既如此,你就退下吧,免得讓人笑話。」
陳攬月只覺得這句話如一盆冷水劈頭蓋了下來,她方才飛起來的一點小得意被淋了個透,濕噠噠地跌回了谷底。
還沒反應過來,又是一記當頭棒喝:「還愣着幹什麼?」
「是。」陳攬月再不敢多留,抹着眼淚落荒而逃。
看着妹妹匆匆離開的背影,妊抱枝遏制住想要去安慰陳攬月的衝動。
是該讓她意識到,她這樣服低做小地迎合男人,是毫無意義的。
男人這種生物,只有在最安全的時候才是最勇敢的。
看吧,那些她苦心吸引的男人,在她真正陷入困境的時候,沒有一個會站在她這邊。
行酒令很快又輪到了妊抱枝,她懶得浪費腦細胞作什麼破詩,她還是決定通過喝酒降低龍傲天的好感度。
就這樣接連喝了幾輪,千秋公主蹙眉低聲問她:「你方才賞菊時不是還作詩一首?」
妊抱枝臉色酡紅,含混不清地同樣低聲回覆:「我……我哪會作詩啊,那是……姒娘子作的詩,我背詩呢。」
「我帶你走,別喝了。」千秋公主拉起軟趴趴的妊抱枝就要離席。
「哎,公主別走呀,我看這陳大娘子十分喜愛這菊花酒呢,」糟頭鼻皮笑肉不笑,語氣不善道,「怎麼,剛趕走一個,又要帶走一個?」
千秋公主冷颼颼地看向地中海,口中的話還沒說出來,褲腳便被人輕扯了下,她知道那是上官花流。
壓下心中的那股氣,她又坐回了原位,如今她空有公主名號卻未曾擁有實權,還是不要與當朝宰相鬧僵才好。
劍拔弩張中,無人注意到薑糖糖方方正正的國字臉有一瞬間變得慘白。
當行酒令再次輪到他時,他笑得極其勉強,雙唇艱澀的動了幾動,卻始終沒能張開。
眾人愕然相視,都覺得奇怪,只是沒有一個人敢開口。
可是醉意闌珊的妊抱枝敢開口,她用清澈而又愚蠢的目光看向薑糖糖:「姜大郎,你不會也跟我這朽木一樣做不出詩吧?你可是長安第一才男吶。」
薑糖糖還是閉口不言,只是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
見薑糖糖眉頭深深皺起,妊抱枝十分小聲地朝着千秋公主道:「黑無常你看,這哪是姜大郎啊,這分明是姜四郎。」
千秋公主第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妊抱枝是在叫自己,但是看她扯着自己衣袖興奮的模樣,又確實是在叫自己無誤。
原來自己在她的心裏是黑無常的形象嗎?
她垂下眼睫,看了眼自己身上黑色的衣袍,嘴角抽了抽。
但她不想拂了妊抱枝的興致,還是搭腔道:「什麼姜四郎。」
「你瞧他的臉,是不是特別像一個『四』字,哈哈哈哈哈!」
雖然妊抱枝的確降低了音量,但奈何席間沉默太過,眾人將這二人的對話聽了個清清楚楚。
他們順着妊抱枝手指的方向望去,薑糖糖板正的國字臉上,兩道因皺起而下彎的眉毛,還真就是活脫脫一個「四」字。
「噗——」不知哪個人先忍不住笑了一聲,隨後笑聲快速地在人群中傳播開來。
這可把地中海的糟頭鼻都給氣歪了,他大喝:「放肆!國子祭酒姜甜甜之男也由得你取笑?陳中丞實在是教子無方!」
「哦?不是朱相公你讓她留下的嗎?」千秋公主反將一軍。
上官花流把玩着摺扇,似是渾不在意地道:「姜大郎,你可莫要怪陳大娘子,她是醉得不省人事了,可是有人偏要讓一個醉了酒的人留下來,到底是何居心呢?」
她的目光在薑糖糖和朱相公之間來回逡巡,「如今釀成這般局面,誰有心,誰無意,我想以姜大郎的才智應當知曉吧。」
聲音溫煦淡雅,可說出的話卻如平地驚雷。
「罷了罷了,不過是一個醉酒之人,」龍傲天看似打圓場,實則有意將薑糖糖逼上絕路,「姜大郎,你便繼續作詩吧,總不能真如陳大娘子所言一般,身為當朝第一才男卻連詩都做不出幾首吧。」
薑糖糖聞言,就連唇上的血色也褪得一乾二淨。
龍傲天道:「姜大郎,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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