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瑞瑛並沒有花多少力氣就搞到了金鐘國的聯繫方式,趙建軍也很輕鬆的將「金部長」約了出來。所謂打鐵要趁熱,交狐朋狗友也是一樣要趁熱的,晚上八點夜燈初上,趙建軍和張守義在港區門口接到了金鐘國。
張守義假模假樣的坐在前排裝成開車的司機,趙建軍和金鐘國則坐在後座,倆人聊的不亦樂乎,時不時爆出猥瑣的笑聲。趙建軍謊稱自己老家是自蔚山市旁的翁器村,就是一個泥腿子,由於做題做的好有幸加入摩登公司,剛來到蔚山這樣的大城市,需要金部長這樣的老前輩帶領見識下不一樣的燈紅酒綠。當然,雖然是個鄉巴佬,同時也是一個村長的傻兒子,自然不會讓金部長破費的。金部長一點就透,他拍了拍駕駛座的頭墊,給張守義指路,穿街走巷來到一個不大的停車場。金鐘國示意倆人跟着下車,三人走向了一家看起來很普通的烤肉店。
推開木門看見廳堂裏面已經有不少人在用餐,空氣中瀰漫着肉香和調料味。金鐘國領着倆人走到一張靠近角落的桌子坐下,對着服務員招手,好一會才過來一個三四十歲的棒子大媽。他一點也不客氣,對着大媽就開始報菜名,大媽邊點頭邊操作手上的終端,待金鐘國點完餐鞠了個躬便離開了。張守義開口詢問:「金部長,這個烤肉店看起來很普通啊,咱們為啥不去吃點好的?牛排西餐也沒問題的。」
金鐘國白了他一眼:「你們兩個都是新來的不了解情況,這家烤肉店在摩登公司旁邊開了這麼多年,已經近百年的歷史了。能開這麼長時間的店,肯定有兩個泡菜缸的(有點本事)。不誇張的說,摩登公司百分之八十的部長在萌新科員的時候就在這裏吃過飯!」正說話間,桌邊來了倆人---一個年輕小伙拿着火鉗夾着燒紅的碳爐放進了桌中間的凹坑裏,跟在他身後的中年婦女接着把烤盤放在碳爐上面。不一會兒小伙又端來幾盤五花肉,中年婦女拿起肉剪把大塊的整肉切成小塊,均勻平攤在烤盤上。張守義就聽見「呲呲」的聲音不絕於耳,豬肉油脂的香氣直衝鼻孔。
「好香好香!金部長真是個會享受的風雅之人啊。」趙建軍掏出煙給金鐘國敬上:「喝點什麼?」
「先來兩箱啤酒吧!」金鐘國吐了個煙圈:「稍微喝點,等吃飯咱們去卡拉OK再繼續。」
三人從烤肉店出來的時候,已經十點多了,不過對於內捲成性的棒子不算什麼,這個時候才是夜生活剛開始的點。金鐘國鬆了松皮帶顯然已經酒足飯飽,另外的想法就浮出腦海,而且很大!憑藉腦海中僅存的理智金鐘國給倆人指路來到了他常陪上司客戶去的卡拉OK廳,以前他總是扮演炮兵連炊事班的角色,背黑鍋戴綠帽看別人打炮,今天認識了個冤大頭,輪到自己享受下了。
三人進了包廂後先點上了酒水小食,金鐘國拿起終端準備點歌,趙建軍可沒忘記今天晚上是來幹嘛的,要讓他隨意玩樂下去再過半個小時估計他就氣血上腦啥也問不出來了。對張守義使了個眼色後趙建軍拉過金鐘國開始談正事,張守義很默契的走出了包廂,攔住了門口要進來的公主們。領頭的媽媽桑當然不樂意了,耽誤自己賺錢可還行?剛準備吵吵罵街,張守義大手一揮,告訴眾美女時間照算先在門口等等,順手給每人點了一包煙才哄住這些美麗的人造花們。大約十分鐘後趙建軍走出了包廂,他先和媽媽桑咬了會耳朵,媽媽桑接連點頭帶着公主們進門先去招呼金鐘國。被香水脂粉味沖的頭昏腦脹的張守義舒了口氣走到趙建軍身旁:「怎麼樣?問出什麼來了?」
「位置倒是問出來,金鐘國提到一些事情讓我有點擔心。」
「怎麼說?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全自動無人倉庫,你說嚇不嚇人。七月份還出了一場事故,搞倒了兩三個,現在人還在醫院裏面躺着。」趙建軍咬牙切齒擠出兩句話。
張守義聽見這話也是腦瓜子嗡嗡的:「兩個月前就開始了嘛?......現在擔心也沒啥用,咱們回去和黎博士商量商量再說吧。」
趙建軍惡狠狠的把嘴上叼着的煙摔地上,使勁用腳碾滅了:「哎,咱們就不能接點簡單的任務嘛......」轉身又換上了一副嘻皮笑臉,進了包廂大聲笑罵道:「金部長!你個壞傢伙竟然一眼就挑出最漂亮的姑娘?兄弟我很不開心啊~」,一把拉過旁邊正在獨自喝酒的公主,坐到金鐘國旁邊。張守義嘆了口氣,心裏琢磨不都長一個樣嘛,那裏有最漂亮和次漂亮之分,這小子真能扯,跟着也進了包廂。
三人胡天黑地玩唱到快凌晨一點才離開卡拉OK廳,趙建軍安排完後續服務,將金鐘國和他挑好的公主送上車後才鬆了一口氣。車上的金鐘國已然爛泥一灘,緊緊貼在公主胸口不知道是真的醉倒了還是藉機揩油。張守義點上一根煙望着離開的小汽車:「不老實的話我還得給他緊緊皮,不過他還挺配合就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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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建軍摸了摸頭:「都是打工人,打工人何必為難打工人呢。他想要的不過是吃的好點,玩的開心點而已,又不是毀滅整個人類社會。」
張守義被說懵了:「倒是這麼一回事沒錯,不過建軍你怎麼聽起來有點感傷?」
趙建軍對他眨了眨眼睛,指了指耳朵,張守義瞬間明白了:「原來這小子是裝深沉說給黎博士聽的啊......」
新蕪市郊區二層小樓中,左左打着哈欠走下樓梯,順手拍了拍旁邊的小袋鼠:「馬欣你花了這麼長時間,到底有沒有把那傢伙的嘴巴撬開啊。天天在我家蹭電,再不交代我就把它砸碎了賣給廢品站。」
馬欣也很委屈:「它總是拒絕我發起的訪問請求,別說問話了,握手協議都無法建立,我能咋辦?」
左左徹底崩潰了:「你花了這麼長時間,現在都無法訪問?搞不定就早點說啊,這不是耽誤事情嗎。」
「我就是想再努力一下...」
「方法不對,再努力都是浪費時間。放着我來吧。」左左走到柜子前面頓時感覺更加無語:「你連外接發音器都不給它裝上,它怎麼和你交流?你直接拿信號線捅它的接收埠?你當它是人盡可拔即插即用的外設?它能接收訪問請求就有鬼了!」
「可你一開始不是這麼對我做的嘛?」馬欣的電子音聽起來更加悲傷了,攝像頭看着自己從操作面板伸出的兩條信號線盤成的小觸手不停的搓動,緊張的都要絞成一股繩了。
「......好吧,姐姐錯了哦,姐姐一開始不應該那麼粗暴的對你。今天放你假,等下你可以去看還珠公主第二部好吧!」左左想起來了,好像當初自己是做了不太溫柔的範例開了個壞頭。
「好哎!」馬欣頓時開心起來,圍着左左轉了兩圈。
左左四下望了望,從房間一角積成小山的零件堆里劃拉出攝像頭,外接發音器和聲卡,一股腦對着桌上的處理器懟了進去。處理器上的綠燈開始頻繁閃爍,過了一會攝像頭開始緩緩轉動,發音器也刺啦作響。
「哦,驅動程序裝好了嘛?」左左晃了晃腦袋:「聽的見嘛?哦,對了,你是外國來的AI,不會說漢語?搜尋下你的語言庫,設置成簡體漢文就成了。」
「......側...側使...側視...鍾....測試完成...」左左一拍手掌,轉頭對馬欣說:「好好看,好好學,這樣不就搞定了嘛。」回過頭來看向攝像頭:「哎,你看的見我嘛?」
「看得見看得見!我錯了!求求你不要把我的存儲器格式化!我什麼都願意交代!你們漢國人不是經常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嗎?我坦白!我交代!」
左左倒是頗為意外,這個敵意AI看起來不是很硬核啊,怎麼一副軟蛋的樣子:「別急別急,既然你願意配合,咱們也不會為難你,你有名字嗎?要不我給你起一個?這樣我們交流起來也比較方便。」
「我有我有,我的ID是223C6D0A-18DF-45B5-9CAA-2ACC4DE32FB2。」
「哦,你沒有名字啊,那我給你起個吧---你是從外國來的,以後就叫你鬼佬好了!」
「我有ID,我的ID是223C6D0A-18DF-45B5-9CAA-2ACC4DE32FB2......」左左不耐煩了,瞪起杏眼兇巴巴的盯着攝像頭,一字一句的說:「不,你沒有,你以後就叫鬼佬了!」
「對對對,您說的對,我想起來了我就叫鬼佬!請問您怎麼稱呼?」
「這樣才乖嘛,你可以叫我左左姐。」左左轉頭望向馬欣:「你看,鬼佬不是很容易溝通的嘛。」
馬欣閃了閃操作面板上的綠燈表示贊同:「不過我還是覺得馬欣這個名字比鬼佬好聽的多~」
「那是當然的,你可是我的好閨蜜呢。」左左轉過頭去繼續問話:「鬼佬,你從哪裏來,到航院去幹嘛的?誰安排的?」
馬欣安靜的呆在左左身旁,一邊聽着一邊偷偷打開存儲區的磁道:「AI交流第一步:給對方服務器插上外接設備,以便用言語攻擊。AI交流第二步:給他們起個超難聽的名字......」
「左左姐實在是太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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