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文化博大精深,你就比如說中醫吧,神農嘗百草聽過嗎?」
姚萱皺了皺眉,道:
「有屁就放!」
「哎,好,神農嘗百草,後來又有華佗的什麼七禽舞,李時珍的《本草綱目》,中醫那可是實踐出來的,要說中醫是偽科學,我覺得很可笑。」
姚萱冷笑道:
「那叫五禽戲,什麼七禽舞?麻煩你搞清楚再說好不好?」
劉泰山驀地點頭道:
「好吧,反正就是根據各種動物的活動習性,總結出來的一套體操。這不重要,重點在於,我之前說的,中國文化博大精深。」
「然後呢?」姚萱沒好氣道。
「有一種失傳的技法,叫做望氣,跟中醫一樣,也是古人根據實際總結出來的一種技法,比中醫可能差點兒,可在生活當中,用處很廣。望氣最初只在道門方士之間流傳,後來漸漸流傳到了民間,你比如項羽身邊那個范增,還有三國時候的諸葛亮,都是望氣大家。」
「你懂這個?」
姚萱本想以此為難劉泰山,好讓他住嘴,不想劉泰山等的就是這句,只見他展顏一笑,道:
「某略通此道。」
姚萱撇嘴一笑,朝窗外瞭望,道:
「那你望一望,我看你能望出個什麼。」
劉泰山聽她意思,像是在質疑,便一臉認真地耐心解釋:
「我老家農村的,以前有一個精通望氣技法的老道經過我們那個村子,不知道什麼原因,就在山裏蓋了一座茅草屋子,住了下來,一住就是一紀,你知道一紀是多久嗎?」
姚萱瞪了他一眼,道:
「廢話,一紀不就十二年嗎?」
劉泰山接着話茬:
「對了,老道在我們那兒一住就是十二年,期間收了幾個弟子,其中就有我爺爺輩兒的一個我的長輩,我管他叫叔公,我這個叔公小時候就跟我親,這段故事,也是他跟我講的。」
姚萱似乎聽得入迷了,臉上也沒了剛開始的冷漠,劉泰山見姚萱我忘了之前的事,遂道:
「前兩年,我這個叔公還經常來我家做客,那時候他就跟我提到了這個望氣這技法的由來,並想讓我繼承他的衣缽,我當時是欣然答應了,只要叔公來我家,我就纏着他讓他教我望氣的本領。」
「你學了?」
「學了!」劉泰山點頭道。
「學會了?」
劉泰山遲疑片刻:
「半拉子,不敢說學會了。」
姚萱不解道:
「為什麼學了個半拉子?是你不想學了?」
劉泰山搖了搖頭,道:
「俗話說,天機不可泄露,望氣之術本身就是在窺探天機,因此,幹了這行當,一般都要付出一定的代價,一般來說,五弊三缺,必少一樣,就拿我叔公來說,他一生未曾婚娶,到老都是一個人。所以我學了一點,懂事了以後,就不敢再學了。」
「我想知道,你叔公的師父,那個老道,一紀之後,去哪兒了?」
「沒了,羽化了。」
「死了?」姚萱小聲道。
「道家那叫羽化。」
姚萱似有所惑,道:
「咋不叫飛升了?」
「成仙了,那叫飛升,我叔公的師父——」
「沒成仙?」姚萱道。
劉泰山想了想,解釋道:
「就是不知道他成沒成仙,所以就說羽化了,至於飛升沒飛升,咱就不得而知了。」
姚萱哦了一聲,心裏琢磨了一會兒。
「那你叔公的師父,就沒給你叔公托個夢,告訴你叔公,他有沒有成仙?」
劉泰山被姚萱繞得有點兒暈:
「你別岔開話,重點不在成沒成仙,那咱管不着,總而言之,望氣之術,是打老道那兒傳下來的。」
「哦——」姚萱陷入了沉思,半晌後,她饒有興致地問道:「那你會一點了?」
「會一點!」劉泰山誠實道。
姚萱抬手示意外面:
「那你展示一下?」
劉泰山擺了擺手,道:
「我學術不精,不敢賣弄!」
姚萱有些迫不及待想見識這神秘的道術,故而央求道:
「展示一下,讓我看看,快!」
劉泰山躊躇了半晌,見姚萱興致盎然,勉為其難搓了搓手,低聲道:
「那我就露一手?」
「露一手,我看你能成,一早就覺得你那啥骨骼精奇,有飄逸出塵之姿,沒想到你還真是深藏不露。」
劉泰山轉移目光,望着窗外四下觀望,靜若處子。
凝望許久,他自顧自道:
「那我就求個雨吧。」
「這也行?」姚萱驚訝道。
「我試試。」
姚萱樂得像一朵花兒,拍着手期待着奇蹟的發生。
「五帝五龍,降光行風,廣布潤澤,輔佐雷公,五湖四海,水聚朝宗,神霄符命,汝當聽從,敢有違者,雷斧不容,急急如律令!」
說着,劉泰山雙手捏成了一個手訣。
此時,姚萱打開了窗戶,她想見證一下, 劉泰山求雨的成效如何。
讓她想不到的一幕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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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劉泰山捏成手訣之時,霎時間,狂風驟至,樹木為之傾倒,天地為之變色。
天邊翻起滾滾烏雲,如同無數伸展開的爪牙,幾分鐘的功夫,就遮蓋了頭頂的天空,頓時,電閃雷鳴,一道雨幕肉眼可見從遠處緩緩逼近,片刻後,大雨傾盆而下,慌得姚萱連忙關了窗戶,見劉泰山依舊閉眼捏訣,她被嚇到了,一聲不響地坐了下來。
直到劉泰山睜開雙眼,收了手訣,朝窗外望了一眼,又別有意味地看向了姚萱。
「你還真能啊!我以為你在開玩笑。」
見姚萱瞪大了眼睛,看來的確很是震驚。
「剛才還那麼積極,想要一睹為快,現在雨求來了,你又淒悽惶惶,我說沒必要這樣吧。」
姚萱搖頭道:
「你別管我,我就想問你,怎麼做到的?」
劉泰山攤開雙手道:
「當然是秘術了!」
「大哥,你真會這種秘術?你這樣,讓我覺得很惶恐你知道嗎?」
劉泰山倒是很淡然:
「沒什麼可惶恐的,小意思,像這種秘術,我還會好幾樣,什麼觀星術,風后奇門,我都略有涉獵,以後有機會給你展示,讓你開開眼界。你呢,小姑娘家,不諳世事,這些神奇的秘術,你肯定之前連聽都沒聽過,是吧?」
姚萱點頭如搗蒜,此時,她覺得劉泰山形象高大了許多,跟前兩天盜取她筆記本的毛頭小子判若兩人。
此時,正好下課了,顧金城走了來,想叫劉泰山一起去撒尿,恰好聽到劉泰山在神神叨叨,便多問了一句。
姚萱便把剛才神奇的一幕如實說了出來,顧金城一聽,捂臉道:
「這——」
他望着劉泰山,不覺笑出了聲,接着又道:
「你就在這兒編故事是吧?」
劉泰山皺眉問:
「這是何出此言?」
顧金城見他把自己都騙了,便笑着打趣:
「你有這本事,那簡直是非洲人民的救星,就那個什麼撒哈拉沙漠,都能給你干成綠洲!」
姚萱一聽,恍然大悟,他盯着劉泰山足足有半分鐘,狠狠推了他一把:
「你騙我,秘術是假的,你個騙子!」
劉泰山見事情敗露,依然嘴硬道:
「你別顧金城瞎說,他懂什麼?」
「不然呢,我聽你瞎說?」姚萱反駁道。
顧金城見他倆扯不清了,便拉起劉泰山來,拽着他出了教室。
姚萱還在因為劉泰山騙她的事情耿耿於懷着,這種埋怨,讓她全然忘記了之前劉泰山搶她筆記本讓她出醜的事。
兩人總算是翻篇了。
劉泰山心底里,也在慶幸他們能冰釋前嫌,他提前就看了天氣預報,至於呼風喚雨這種唬人的技法,他當然不可能會,不過,他的那個故事,倒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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