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從飯店裏出來,周生晴和她的閨蜜二人,揮手向劉泰山和顧金城告別。
「要不一起溜達一會兒?」劉泰山道。
「不了,我們去找同學,去她那兒玩一會兒,就不去溜達了。」
看着二人遠去,劉泰山和顧金城便往學校方向走。
「你說秦文濤那傢伙不會還貓在哪個角落裏吧?就等咱倆過去,在背後敲悶棍。」
劉泰山一笑置之,道:
「沒事,他不敢來了,你隨身帶着手機,他們不敢輕舉妄動,有視頻有證據,我不信他不怕。」
顧金城笑道:
「也是!」
劉泰山聊起了最近在學校的生活,顧金城也分享着自己養傷的經歷。
「最近很奇怪,就在今年,很多知名人物,都扎堆玩起了失蹤,這難道又是最新興起的一種娛樂活動?就像以前的冰桶挑戰之類的。」
顧金城有閒暇時間上網,一些時下最熱門的新聞他都了如指掌,劉泰山自打入學後,除了上課,就是做作業,空閒時間有限,因此也就不怎麼關注這些了。
「是嗎?反正潮流這東西,咱也搞不懂,不過玩失蹤這種遊戲,倒是很新穎啊!」
他說出這句話後,忽然就想起了前段時間失蹤的那個物理研究員,皺起眉頭來,問顧金城道:
「等等,玩失蹤?怎麼能叫玩失蹤呢?」
顧金城見他態度極為認真,覺得剛才的話可能引起了他的興趣,便說道:
「是的,玩失蹤,像很多名人,那些影星啊,學者啊,都爆出來神秘失蹤了,可結果呢,半個月不到,人又回來了,又出現在了大眾視野,你說這不叫玩失蹤嗎?」
劉泰山咂摸着顧金城的話,淡然道:
「也就是說,他們沒有真的失蹤!」
「是啊,這種事,剛開始報道出來,還挺引人遐想,不過後來發生的頻次多了,也就見怪不怪了。」
劉泰山暗自出神,他想到了那個粒子物理研究員李永寧,難不成他也在假失蹤?
一個物理研究員,忽然就玩起了這麼幼稚的遊戲,這讓劉泰山頗為不解。
不過,要是他真的被迫失蹤了,那就另說了。
「泰山?泰山?」
「啊?」
見劉泰山醒過神,他提醒道:
「我覺得秦文濤不會善罷甘休,這傢伙做事不過腦子,說不定還會在半路上攔你。」
劉泰山對此並不在意,大不了下次跑快一些就是了,無非就是想考驗他的腳力,即便真的發生了肢體衝突,大不了就針鋒相對,想來他也不敢太過火,畢竟學校已經通報過他一次了,再捅出漏子,可就不那麼好收場了。
如果他沒有顧忌,也就不會在暑假的時候,找人監視自己了,今天這事,說白了,不過就是狗急跳牆,以後會怎麼,劉泰山也不在意。
「不用管他,你放心好了,我保證他不會拿我怎麼樣。」
顧金城見他很有把握,驀地點了點頭,道:
「以後放學了,咱倆走一起吧,也好有個照應,多一個人多一份力,他要是再敢這樣,咱倆一起來應付。」
兩人相視一笑。
劉泰山長舒一口氣,道:
「本以為像我這樣孤獨慣了的人,是不會有人搭理的,你可真是給我面子,也給我驚喜。」
顧金城望着來往行人,道:
「我看你是低估自己了,你這個人,人格魅力很強,你沒發現周生晴對你有意思?」
劉泰山驚訝道:
「別胡說啊,上次我操場救了個姑娘,結果傳出風言風語,把我可是害苦了,你現在又來這一出,說實話,我這心裏發怵。」
顧金城笑道:
「你說龔月琳?」
「對,是那姑娘,我都忘了她叫什麼了。」劉泰山恍然若悟道。
「那姑娘之前跟我一個班,你們倆的傳聞我也聽過一些,我一個外人都能看得出那是有人故意編的謊,也不知道這個秦文濤他是怎麼相信的。」
劉泰山輕嘆一口氣,沉默不言。
「周生晴跟龔月琳那可不一樣,反正你留着點意,別到時候寒了人家的心,男的還是要懂憐香惜玉的,不然以後沒姑娘願意搭理你。那日子可就太乏味了。」
這些話,劉泰山也只當是耳旁風,他本身就是一個感情上比較木訥的人,除非長時間跟某個異性待在一起,習慣了,就覺得有點兒難捨,比如說姚萱吧,是他高中以來,第一個異性同桌,而且性格又合得來,兩人後來順理成章就走到了一起。如果習慣是一種感情的話,那麼,他的確是對姚萱動感情了。
木訥也好,是專一也罷,反正他就是這樣的人,這一點,他自己也清楚。
見劉泰山半晌無話,顧金城表情黯然下來,嘟囔道:
「我真是羨慕你,可惜,我不是你。」
聽到這話,劉泰山不覺一笑,道:
「什麼意思?你還羨慕我?我有什麼好羨慕的?我說你就別鑽牛角尖了,我怎麼就沒看出來周生晴對我有意思了?你可別亂點鴛鴦譜,最後搞得彼此都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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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金城笑道:
「信不信隨你,我也只是給你提個醒兒,行了,就到這兒吧,我就回去了。」
說着,顧金城停下腳步,前面不遠處就是學校所在。
「不進去看看?也好提前熟悉一下。」劉泰山道。
「我就不去了,等明天吧。何況這個地方我也沒那麼留戀。」
兩人分別,劉泰山把自行車停下,轉身往學校里走去。
他今天來的比較早,校園裏還空落落的,他也沒有駐足,徑直回到了教室里,從桌倉里翻出習題來,做起了作業。
晚上是自習,那個長相稚嫩的女老師佈置完作業,就坐下來開始寫教案,比起數理化這些科目,她作為語文老師,就清閒的多。大概是語文這門課程,本身就是以記誦為主,沒有太多疑難問題。
她也樂得清閒,就做起了自己的事。
到了後半堂,有同事在門外叫她,她就扔下筆出門去了。
隨之,劉泰山耳邊傳來一些細碎的交談聲。
而此刻的他想着渾水摸魚,悄無聲息地拿出了物理課本,用語文書遮在下邊,聚精會神地在草稿紙上演算着。
這一幕正好被姚萱看到了,她蠻橫地牽過物理書來瞅了一眼,嘖嘖道:
「你這是幹什麼?掛羊頭賣狗肉嗎?」
劉泰山不動聲色,把課本要了回來,繼續寫寫算算。
「這是語文課,喂!」
劉泰山漫不經心道:
「你甭管我。」
姚萱氣不過,偏過身子往窗台方向一趴,捂住了耳朵,嘴裏邊碎碎念起來,念的都是書上的課文。
過了一會兒,她又仿佛是不甘心,轉過來緩緩道:
「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哪怕是班主任的晚自習,你這樣我也不會管你,可這是語文啊,我是語文課代表,你就這樣在我面前明目張胆地在我面前做物理,是不是太不把我當回事了?」
劉泰山依舊不為所動,手中的筆也一直未停。
姚萱見狀,一時有些惱怒,推了劉泰山一把,他這才悶頭道:
「別,我馬上算出來了,給我兩分鐘,就兩分鐘。」
姚萱拿劉泰山也沒什麼辦法,淡然道:
「我說你就不能看看語文?你這樣偏科可不好,我聽說班主任還想把你調到重點班去,我看他是瞎了眼了,沒瞧出你是什麼貨色。」
姚萱毫不客氣地出言嘲諷,劉泰山卻充耳不聞。
過了一會兒,劉泰山終於停了筆,又翻了翻課本,確定自己沒算錯,這才回過頭來,跟姚萱搭上了話。
「你剛說什麼來着?說班主任瞎了眼?這話可不興說的。」
姚萱不耐煩地解釋道:
「我是說你,掛羊頭賣狗肉,真幹得出來,小心點兒吧,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總有一天要被老師逮到。」
劉泰山滿不在乎,一本正經地講起了歪理:
「語文嘛,有什麼好學的?都是漢字,誰不認識?」
姚萱倒吸一口氣,道:
「你這是認真的?口氣不小嘛!」
劉泰山從容不迫道:
「我說的實話,不是我口氣小不小的問題。」
姚萱也懶地跟他爭辯,從書包里拿出一張試捲來,在劉泰山面前鋪開,道:
「這是上次月考的試卷,那時候你不在,我特意留了一份,你別逞嘴上功夫,做做看,等會兒我給你批改。」
見她對自己很不屑,劉泰山被激將到了:
「做就做,誰怕誰啊!」
說着,劉泰山拿起筆來,開始讀題,從最開始的選擇題,一直做到最後,一氣呵成,直到剩下了一篇作文。
他最煩的就是寫作文,每次寫作文,都讓他覺得心焦難耐,必是要搜腸刮肚,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才能東拼西湊勉勉強強湊夠那八百個字。
他扔下筆,向課代表請示道:
「這個作文我就不用寫了吧?」
姚萱見他丟了筆,瞄了過來,道:
「行,作文就不寫了,反正你也寫不明白。」
劉泰山欲言又止。
姚萱拿起筆,批改起來,答案她已瞭然於胸,不到五分鐘就批改完了。
她畫上了分數,把試卷拿給劉泰山看,說道:
「錯了將近一半,這些題都很基礎,怎麼樣?還說不說大話了?」
劉泰山接過試捲來,翻來覆去看了一遍,覺得自己不可能錯那麼多,強詞奪理道:
「你誆我,你改的也太隨意了吧?」
姚萱二話不說,拿出一頁答案來:
「不信你自己看,我可沒騙你,你水平就那樣。」
劉泰山對着答案看了一遍,越看越覺得匪夷所思,尤其閱讀理解,他答得根本就不在點上,他越看越覺得答案太扯淡了,有點不相信地問道:
「你確定這是標準答案?」
「我有必要騙你嗎?」姚萱此時底氣十足。
答案就在眼前,他開始心虛了,辯駁道:
「選擇題還行,就這個閱讀理解,也太扯了吧?劃線句子就這麼寥寥七八個字,你讓我聯繫實際寫二百字的感想,我哪有那麼多感想?還有啊,讓我猜出短文里人物的內心獨白,這我哪兒猜得出來,我又不認識他,也不是他肚子裏的蛔蟲,讓我怎麼猜?這也太扯淡了吧?!」
姚萱此時被劉泰山問的煩心:
「不會就是不會,哪兒來的那麼多藉口?錯那麼多你還有理了?你難道第一回做語文試卷?」
劉泰山像泄了氣的皮球,往後靠了靠,悠然說道:
「我確實有一段時間沒碰這些了。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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