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泰山也隨之一笑。
「倒不是懷疑,我也知道,你應該不會是未來客,冒昧問一下,現在做什麼工作?」
「在家,偶爾炒股。」
「我記得,你之前好像在企業做會計。」劉泰山道。
「是啊,你知道的,但凡一個人,財富自由了,誰還願意上班呢?我那幾年做會計,掙了不少,現在就想着輕鬆一點,炒炒股,搞搞投資什麼的,倒也勉強能餬口。」男子說完後,郭琪送來了一杯咖啡,男子接在了手裏,笑問:「你們,是做什麼的?不會是警察吧?我可沒有違反法規,一直是遵紀守法。」
「那倒不是,我們是超自然事件愛好者,了解到未來客,他曾以穿越者自居,發佈過很多預言,而且都一一在現實中發生了,就引起了我們的興趣。」劉泰山緩緩道。
「哦——原來是這樣,那你們是想?」
「就是想知道未來客,到底是誰,確定一下,他是否是穿越者,這個世界,有很多我們用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我們呢,對此非常感興趣。」郭琪坐下來道。
「原來如此,我覺得,可能要讓你們倆失望了,我不是未來客,當初,未來客在網上一些列的預言應驗後,引起了很多人的好奇,覺得他肯定是個穿越者,而且,他的有些預言,有點兒危言聳聽的意思,造成了大家的恐慌,所以,警察就想找出他來,破除到處流傳的謠言,可目前來看,那些「謠言」,後來都變成了現實。」男子侃侃而談。
「的確如此,那也正說明了,未來客很有可能真像他自己所說,是穿越者。」劉泰山道。
「你們倆都認為他是穿越者?」男子問道。
兩人不約而同頷首。
「我倒不覺得,這個世上哪有什麼穿越者,不過就是裝神弄鬼而已,這些我都不信。」
「那麼,當初為什麼會有人懷疑你是未來客呢?」郭琪問道。
「每個年齡段,人的興趣是不一樣的,我當然也不例外,十多年前,我才二十多歲,剛工作不久,也沒有女朋友,就喜歡科幻類型的小說,或者電影之類的,《星際穿越》你們看過沒有?一部老電影了,難以想像,一個人居然可以通過黑洞,穿越到過去。我當時正是被類似的一些橋段給打動了,就一下子陷了進去,有時候在網上跟人爭論,我就自稱是未來客,不曾想,這些話,會給後來的自己惹上麻煩。」
劉泰山聽罷,一言不發,男子的這些話,倒是很可信。
「那,你是什麼時候不做會計的?」郭琪問道。
「七八年前吧,哦,不對,應該有十年了,我記得,當時認識了我現在的妻子,她很不喜歡我做會計,所以我就從那兒離職了,上一個月,還是我們初識十年紀念日來着。」男子道。
「十年前的話,也就是2040年?」劉泰山道。
「應該是。」男子道。
三人又聊了一些題外話,相互之間也留了聯繫方式,分別之際,劉泰山又跟他打聽了資料里剩餘的三個人,男子表示他並不認識這三個人。
劉泰山郭琪二人,走出了咖啡店,劉泰山若有所思,只管走着路,怔怔不語。
「這個林象,還真是風度翩翩,雖然吧,已經是三十大幾了,但很有那種紳士風度,我想,一定很受女人的愛慕。」郭琪喃喃着。
「那你呢?也愛慕了?」
「我說的是跟他年齡相仿的女的,他跟我差着輩兒呢,別動不動信口開河。」郭琪嗔道。
劉泰山淡然一笑,道:
「男女之間,年齡可從來不是問題,差個十多歲的常有,一個男人,只要你有錢有地位,有大把的年輕女人,搶着要跟你好,感情這個東西,是可以培養的,物質就是培養皿。」說着,劉泰山就起勁了,開始講起了他的那一套道理:「你們女人不都渴望愛情嗎?愛情,他是個非常脆弱的東西,經不起現實的鍛打,要是沒有一個物質豐盈的環境,那就不可能滋生出愛情來,一旦這種環境被破壞了,愛情很快就會變成枯萎的花朵,這個,其實就是愛情與物質的關係!」
郭琪裝作沒聽見,自顧自往前走。
「你說完沒有?」
「難道我說的不對?」
「很對,那又怎樣?反正我不是那樣的人,我覺得吧,感覺是最重要的,物質沒那麼重要,我是個小女人,不那麼注重物質。」
劉泰山一笑:
「是個女的,都這麼說,可事實上,做起來,就是另一回事了。」
兩人一邊走一邊聊着,郭琪忽然就站住了腳,問劉泰山:
「那現在呢?」
「現在,當然是下一個人了,繼續探訪,總會有結果,我看看。」說着,他就從包里拿出了一沓資料,翻了翻,找到了下一個人的名字——胡鐵明。
「他好像在北元之外,一個小鎮,我查查。」說着,劉泰山拿起手機來,查了一下,距離他所在的位置,相差了整整一百多公里。
「我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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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郭琪問。
「他不在北元,這也太遠了,今天下午,也不知道咱們能不能回得來。」
「那去不去了?」
劉泰山定下心來,思索了一番,目前依舊沒能確定誰是未來客,依劉泰山的觀察,這兩個人,不太可能是未來客。
那就必須探訪下一個人,遲早都得去。
從周一開始,他就不得不去上那個破班,下周周末,還要按照郭琪的意思,找個寬敞一點的出租房,根本就沒有時間。
「去,現在立刻馬上!」
郭琪還沒反應過來,劉泰山已經上了車,她望了一眼劉泰山,嘴邊不情不願地嘟囔了幾句,也聽不清是在說啥。
路上,郭琪睡着了,劉泰山則神思鎮定,一直在推敲之前探訪二人時他們的言辭。
走着走着,他就覺得無聊,打開了音樂聽着,可不想,音樂的聲音有點兒大,把郭琪給吵醒了。
「到了沒有?」郭琪問。
「還早着呢,才走了二三十公里,你繼續睡你的。」劉泰山道。
「你音樂開的這麼大聲,我怎麼睡得着?」說着,郭琪揉了揉眼睛,又打了個哈欠。
汽車行進在高速公路上,透過車窗,外面都是高山,時令已近冬至,原本的青山入眼荒蕪,看起來了無生氣,不過,那流淌在大山周圍的河流,則依舊是潺潺奔流。
「冬天啊冬天,你的腳步,這麼快,這麼快!我都來不及享受夏日的酷熱和秋日的蕭瑟,你就已經拔光了山上的草,褪去了綠樹的外衣。」郭琪語無倫次道。
「你搞什麼?想賦詩一首嗎?」
「那倒不是,反正就覺得,冬天其實也不錯,你放的歌,也不錯。」
說着,郭琪就跟着旋律哼了起來。
「你聽啊秋天的落葉,你聽他嘆息着離別,只剩我獨自領略,海與山,風和月,你聽啊,冬至的白雪,你聽他掩飾着哽咽,在沒有你的季節,在——」
劉泰山動手切了歌。
「在在在,在什麼在!」
郭琪無奈一笑,道:
「很吵嗎?我一直覺得我唱歌很好聽啊!」
「那是你覺得,你能不能考慮一下我的感受?」
「行吧,那不好意思,我不唱了。」
劉泰山見她興意闌珊,就覺得可能自己說了重話。
索性,他也就獻醜了:
「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綿綿的情山腳下花正開,什麼樣的節奏,是最呀最搖擺,什麼樣的歌聲才是最開懷……」
聽他在那兒扯着嗓子亂唱,郭琪便笑了起來,等劉泰山唱完了,郭琪點評道:
「你這個,還不如我那個呢,你比我吵多了。」
「是嗎?」
於是,兩人跟着節奏,又是搖擺,又是唱的,假若此時,有第三個人在,必然會被吵得捂上耳朵。
鬧騰了一陣子,郭琪唱得精疲力竭,就又眯上眼睛,睡了過去。
劉泰山心裏復盤之前跟兩個未來客疑似者的對話。
這麼一來二去,過去了四五個小時,他們終於是到了目的地。
來到小鎮,兩人走遍了鎮上的兩三家超市,都沒找到一個叫胡鐵明的人。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此時,劉泰山去一家商店買東西,拿了兩桶泡麵,在店家那裏盛了熱水,隨口一打聽,原來這個胡鐵明,是店家的表親,得知胡鐵明在農村老家搞養殖,租了一塊牧場,養牛養羊之類的。
劉泰山問了聯繫方式,端着泡麵走了出來,郭琪此時買了點兒禮品,裝進了後備箱,從劉泰山手裏接住了泡麵,兩人隨便吃了點,劉泰山就撥通了電話,一聯繫,發現胡鐵明所在的牧場,距離小鎮還有十多公里。
劉泰山也不敢多耽擱,一路驅車,循着山路,走了半個小時,找到了牧場所在的位置。
靠近公路的不遠處,能望見一頂土灰色的帳篷,兩人便朝着帳篷走了去,遠遠地就看到一個中年男子,正在向他倆招手。
「看來,大哥你就是胡鐵明了?」劉泰山臉上略有疲色。
「我是,剛才聽電話里說的,你們想了解未來客的一些事?」
「是的,大叔。」
「裏邊說。」
說着,三人走進了帳篷,坐定之後,男子問二人道:
「你們還沒吃飯吧?我這裏煮了一點兒粥,要不要喝點兒?」
「不了,我們倆剛吃過飯。」郭琪道。
「你先吃飯,完了我們再聊。」劉泰山道。
男子盛了粥飯,就着鹹菜饅頭,在一張小桌上吃着。
「你們是從哪兒過來的?」男子問。
「北元市。」劉泰山道。
「那可真是遠了,剛過來?」
「是,剛過來,專程拜訪一下大哥你。」劉泰山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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