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集的人群散開,劉泰山還在想着剛才的事,心裏亂糟糟的,來到剛分好的班級門前,門牌上寫着高二一班,他往教室里望了一眼,裏面坐滿了人。
右側靠牆的一面,有一張他熟悉的面孔,在他的記憶里,當初他就是選擇了右側靠窗戶的座位,坐在了姚萱旁邊,兩人成了同桌,後來他們兩個相識,並且順利走到了一起。
此時,他有一個大膽的想法,他不想重蹈覆轍,如果他不選擇右側靠窗戶的那個座位,從一開始就不跟姚萱接觸,那麼會不會就此改變兩人的人生軌跡。
這倒是個很有意思,劉泰山想試一試,於是他走進教室,選了靠近教室門一側的座位,特意避開了姚萱。
此時,班主任胖老頭走了進來,他現在是高二一班的班主任。從他走進教室開始,班裏就變得格外安靜。
劉泰山發現,只要是教數學的,都是地中海髮型,胖老頭也不例外,他一走進教室,劉泰山腦子裏就冒出來這個想法,所以眼神犀利地盯着他的頭髮,目不轉睛。
大家私下裏都叫他胖老頭,這個稱呼,他自己多少也有點耳聞,可他並不在意,後來慢慢成了他的一個標籤,反倒是真名卻很少被人提起,其實他叫葉子楓,可沒有人願意接受,一個油膩的中年眼鏡男,有着這樣一個頗為秀氣的名字。
大家覺得,還是叫他胖老頭更貼切一些,也更為親切。
葉子楓從人群當中,一眼就注意到了人群里的劉泰山,從他走進教室,劉泰山就用耐人尋味的目光打量着他,這讓他有些彆扭,於是,他指着劉泰山說道:
「你,坐到那邊去,你個子高,擋到後面的同學了。」
劉泰山站起身來,一臉茫然,順着葉子楓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對,就是那個女生旁邊。」
他口中的「那個女生」,劉泰山一瞧,正是姚萱。
劉泰山有些猶豫,他也不知如何是好。
「怎麼,聽不見我說話?」
班級里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在他身上,無形中給了他壓力,他也只能認栽,慢條斯理地收拾東西。來到靠近窗戶的座位坐下。
劉泰山本來想躲開姚萱,可沒想到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廟。冷不防被葉子楓橫插一槓。
「你看起來,很不情願?」
趁着葉子楓離開教室的間隙,教室里傳來此起彼伏的聲音。
劉泰山一副冷冰冰的表情,想起姚萱以後的所作所為,他實在提不起興趣跟她攀談,可姚萱並不知曉,她以為劉泰山在因為別的事煩惱,見他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吐了吐舌頭,拿起筆心不在焉地在紙上塗鴉。
陽光灑下來,照在她的半邊臉上,那烏黑的髮絲,經陽光一照,竟顯得有些淺黃,細嫩的臉蛋,如同剛破殼的鳥兒,依稀可見纖細的絨毛。
此時,葉子楓拎着一個膠袋走了進來,膠袋裏裝着一件灰白色的衣服,他把打開包裝袋,取出衣服來撐開,拉開拉鏈套在了自己身上。
「這件衣服,可以減少核輻射對人體的傷害。是最新款的輻射防護服,經過了專家的改進,據說能有效過濾百分之八十的高能粒子。看好了,我現在演示該怎麼穿。」
葉子楓的這一番說辭,成功引起學生注意,他一邊演示一邊說道:
「你們知道第一次核戰爭發生在什麼時候?」
「1945年第二次世界大戰,美國轟炸廣島長崎。」台下學生道。
葉子楓好不容易套好了衣服,說道:
「不對,應該是新世紀戰爭,你們歷史老師沒有教嗎?」他又解釋道:「1945年,嚴格來講,是美國單方面核武器轟炸日本,當時,日本並不是擁核國家,而2032年,才是真正發生核戰爭的年份,戰爭發生的地點呢?」
「月球!」教室里齊聲道。
「對了,現在雖然地球倖免於難,可也僅限當下,以後就難說了,所以,我們得未雨綢繆,這套衣服該怎麼穿戴,全班所有人必須都要學會。」
葉子楓費了老大勁拉上拉鏈,想要全方位展示,一個華麗的轉身,喘了個大氣,一個不小心,衣服上的拉鏈直接蹦到了第二排。
這一下,葉子楓有些蒙了,教室里有些人開始捂嘴偷笑,他喊來一個笑得最大聲的,讓他幫自己找回拉鏈。
「這衣服性能是加強了,可這尺碼是不是也太小了一點。」
看到這一幕,姚萱也掩嘴偷笑,她好像不怎麼關心防護服的穿法,也從來都不覺得有一天,戰火會在燒到她能看得見的地方。
雖然劉泰山假裝不在意,可他的目光還是偷偷瞄向了窗戶一側,心也像堅冰,慢慢被融化。
葉子楓又去換了一件大號防護服,重新在班裏演示了一遍。
班裏的學生,大多都跟姚萱一樣,只是圖個新鮮,誰也不相信有一天這衣服真能派上用場。
後來兩天裏,學校組織了軍訓,軍訓除了必要的體能訓練以外,還有怎麼躲炮彈,以及挖掘防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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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能訓練結束後,班裏分成了三個大組,爆破組,拆彈組,急救組。
劉泰山手持鐵鍬,擼起袖子,跟在一大隊人群里,開始登山,不一會兒就到了半山腰一塊平坦的山地里,這裏就是學校選好的爆破場地。
和幾個其他班的同學一起挖好幾個大坑,而後,把事先從化學實驗室帶來的火藥包埋進坑裏,一切準備就緒,組長帶着組員開始挖掘掩體。
挖掘後的掩體必須經過學校檢查,為了保證安全,深度和寬度必須達標,符合標準後才能實施爆破,組長下山跑了兩趟,學校派人檢查了兩遍,均不合格。
這可急壞了在場所有人,劉泰山更是累得滿頭大汗,手上都磨出了血泡,這一帶的山地,一米往下都是石塊,冷不防就鐵鍬掘到石塊,手心就是一陣鑽心的痛。
「組長,這可怎麼辦?火藥包呢?埋不埋?」
組長由班主任兼任,為了訓練的真實,所以都稱呼他組長。
組長經驗老道,這樣的訓練,他每年都會經歷,斬釘截鐵地說道:
「不埋,埋了等會兒你去挖出來。」
這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不敢反駁。
「挖,繼續挖,現在溝壕不夠深,我們帶來的,可是貨真價實的火藥,不是兒戲,大家都認真點兒,再加把勁。」
眾人聞言,手裏的鐵鍬又掄了起來,在太陽的曝曬下,各個表情苦大仇深,掘地的掘地,鏟土的鏟土,原本衣着整潔的一群人,現在像是剛從土堆里跑出來的地鼠。
又把原來的溝壕挖了一尺有餘,到了齊腰的高度,此時都累得夠嗆,有些扔下工具撂了挑子,不顧有老師在旁邊監工,小聲嘟囔着罵罵咧咧。
組長也不是第一次見這種情況,「罷工」的裏面有幾個是他的學生,起初他想着早點驗收合格,工作也就完成了,可這幾個撂挑子的學生躲在山坡下陰涼處,不斷用言語教唆幹活的同學。
大家都看他幾個不用挖溝壕也沒事,膽子也就大了起來,一個個消極怠工,有氣無力地敷衍,任務半天也不見有進度。
這可是急壞了組長,迫不得已,他撩起衣衫擦了一把臉,轉身往山坡上走去,幾個乘涼的學生,見老師親自出馬,臉上的神色立馬變得慌張起來。
「你們幾個,自個不幹活也就算了,還在那裏動搖軍心。臨陣脫逃是吧?給你臉了?」
幾人慌裏慌張,一聲不吭,灰溜溜地跑向了溝壕,他自己的學生,還不忘跑的時候用袖子擋着臉,生怕自己的模樣被老師瞧見,秋後算賬。
此時,溝壕里外笑聲一片。組長也來了精神,拄着鐵鍬回頭道:
「咱們少年就應該有捨我其誰的朝氣和魄力,一點身體上的勞累,你們就怕成這樣,畏畏縮縮,不成體統。以後還怎麼成家立業?」
溝壕里一眾人安靜下來,組長又繼續說道:
「繼續挖,我去找學校檢查組的過來驗收。」
一聽說要驗收,所有人鼓足了幹勁,這一次要是驗收還是不合格,又不知道要挖到什麼時候。包括劉泰山在內,都希望能早點兒收工,這種累活,誰也不想再幹了。
「聽說去年爆破組可是整整挖了一天,第二天才實施的爆破,我看今天我們夠嗆,指不定明天還要繼續。」劉泰山旁邊的一個男生說道。
他跟劉泰山在一個班,因為剛分班的原因,兩人本來也不認識,上山之前,兩人覺得面熟,一交流發現是同班,因此就熟絡了起來。
「顧金城,閉上你的臭嘴,你也不看看,今年爆破組分了多少人,去年又是多少人,爆破組的任務最難,學校哪能不知道?所以今年才派了這麼多人,你還想哇一天,你是上癮了還是咋的?」旁邊有人罵罵咧咧道。
「老子還就愛這麼說,怎麼着?不服,不服切磋啊,試試你的鏟快,還是我的錘快。」
對方的確很不服氣,道:
「你知道我這鏟是何來歷?」
顧金城眼中盡顯輕蔑,道:
「你倒是說說看。」
對方豎起鏟來,煞有其事地介紹道:
「此乃九天玄鐵所鑄,能鏟天上星辰日月,能鏟人間山河大川,當然也能鏟你這個小王八蛋。」
顧金城依樣畫葫蘆:
「你知道我這錘是何來歷?」
「別廢話,有屁快放!」對方有點兒不按套路出牌。
「此錘由洪荒神鐵鑄造,人祖伏羲貼身武器,八寶流星錘,專錘你這種宵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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