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柱手裏拿着一把鐵鍬,正虎視眈眈的盯着豬圈的動靜,今天是在村長面前好好表現的機會,絕不能錯過了。
那個光頭突然哭着說話的聲音,一下子就吸引了三柱的注意,起初還覺得今天這兩個偷豬賊都是軟蛋,沒費什麼勁兒就嚇成了這樣。
越聽越不對,這聲音怎麼這麼像自己的哥們呢?
三柱趕緊跑到前面,探着頭往裏看。
在手電的照射下,圓溜溜的大腦袋,慢慢的抬了起來。
這不是自己的好兄弟大頭嗎?
「大頭?」三柱張着大嘴喊。
「咋真的是你呀,大頭?」
三柱這時候,已經翻過了矮牆,拍了一下大頭的肩膀。
大頭一看是三柱,眼神里立馬奔發出了驚喜,「三柱啊,我可吃了苦頭了!」
大頭苦着臉說了一句,三柱趕緊給他拉起來,同時喊了幾個邊上的人幫忙,一起把大頭抬到了豬圈外面。
「大頭,你咋跑到豬圈裏面了?」三柱急切問,因為周圍都是人,如果這個傢伙真是偷豬賊,那自己這個朋友的關係,也一定要撇乾淨了。
大頭突然變了臉色,眼神也變的有些躲閃,嗚嗚噥噥的說,「我是不小心,摔進來的!」
「腿摔壞了,也動不了了!」
「我中午不是來找你打牌的嗎?到你家一看,屋裏沒人,我就進去找你,我以為你在樓上睡覺,就上去看看,結果,一不小心在樓梯上摔下來了……」
「當時都給我摔懵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腿也受傷了,大中午的附近也沒有人,手機摔碎了,喊破了嗓子也沒人幫我,就着水池邊上有陰涼,我慢慢的就睡着了,剛才,才被吵醒……」
大頭斷斷續續的說了一遍自己的遭遇,三柱一看他這個慘樣子,胳膊和臉上都有劃痕,心裏還真有些同情他,同時也有些過意不去。
這時候,村長余有福大聲地問三柱,「這傢伙你認識?」
三柱連忙解釋,「是我一個朋友,剛才你也聽到了,從我家摔下來的,這事鬧的!」
余有福簡單問了幾句,確認他們和黃毛都相互不認識,也就相信了。
余有福也沒說什麼,讓三柱趕緊也把人弄走,因為,還有一個黃毛呢,那傢伙肯定就是偷豬賊了。
這時候,大家才又把注意力轉回到浩子的身上。
浩子還被按在地上的土裏呢。
「村長,乾脆揍一頓,報警吧!」
「剛才問了幾遍,都不承認是偷豬的!」
幾個押着浩子的年輕人向余有福建議。
浩子一聽要報警,心裏頓時就慌了,自己可是有案底的,再說了,自己實在是冤枉。
想到這裏,掙扎的就激烈了起來,壓着的人哪裏肯放鬆,紛紛都是手腳並用,用盡全力的按住浩子,在村長面前好好表現自己。
為此,浩子的嘴裏又多吃了不少的土。
浩子心裏一直很糾結,不敢暴露自己和余麗的關係。
一方面,他很了解余麗的脾氣,沒經過她的允許,公開兩人的關係,肯定會被余麗就此甩了,自己才剛剛上手,新鮮勁兒還沒過呢,很是捨不得。
另一方面,這村長可是余麗的父親,在這大庭廣眾之下,無疑是很傷他的面子,自己到時候,即使證明了不是偷豬賊,也會吃上不少的苦頭。
浩子正猶豫呢,這時候,一個婦女伸着頭過來看,「咦!這小伙子怕不是余麗的男朋友吧?」
「啥?男朋友?」
「村長的女婿?」
……
圍觀的人群一下就熱鬧了起來,余麗本來還躲在樓梯拐角看呢,這一下,心裏也是一驚,連忙蹲了下來。
「你說啥?李寡婦!咋和我家小麗扯上了?」余有福不太高興的問。
「村長,怕是你還不知道呢?新女婿還沒來及見你這老丈人!」
李寡婦頗有些幸災樂禍的樣子說了一句。
這李寡婦前些年也是村長余有福的相好,跟着得了些好處。
去年開始,余有福就不搭理她了,雖然李寡婦也明白,自己很自然的成了舊人,但是,心裏面還是很有一些的怨恨。
「盡扯老婆舌!小心撕爛你那破嘴!」余有福罵了一句。
「呦!你村長多厲害了!想撕誰就撕誰!天沒黑,就撕完了吧?」李寡婦吐了一口唾沫。
「我懶得理你!」余有福轉臉準備來逼問浩子。
「是呦!現在是懶得理我了!有更好理的了!大白天的小賣鋪就上了板,拉了簾兒!要不然吶,新女婿早就見過面啦!」
李寡婦不打算放過這個機會,發泄着自己的情緒,同時也在證實自己說的話。
「啥?拉簾兒啦?」
「誰家呢?」
「你看到了?」
……
幾個附近的女人立馬圍住了李寡婦刨根問底。
「哎呦呦,你們是沒看見,騎着摩托還親嘴吶!嘖嘖嘖!」
「大路上?」
「可不是大路上,難不成在你家院裏騎摩托?」
「你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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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村口的大道上,嗖的一陣風,可快了!」
「哦,哦,哦!」
幾個女人一起點頭,「怪不得呢?就在小賣鋪門口過!」
後面的話沒人再說了,但是,在場的人都能聽得明白,那就是:
村長去小賣鋪要是沒拉簾兒的話,一準兒早就看到黃毛帶着余麗騎摩托親嘴了。
……
余有福聽着眾人的議論,胸中的怒火蹭的就起來了,衝着浩子的屁股狠狠的踹了一腳。
自己的女兒平時是什麼品性,自己心裏還是清楚的,只是還沒人敢在自己面前說風涼話。
今天算是沒了臉了,父女兩個的醜事被人分別揉碎了,混在了一起說。
余有福氣得握緊了拳頭,大喝一聲,「余麗!給我下來!」
身邊的人都被村長這一喊,嚇了一哆嗦。
「咋了,咋了,我才聽着偷豬了,緊趕慢趕,這還是沒趕上!咋了,喊余麗幹啥?」
余有福的老婆,余麗的媽,剛從麻將桌上跑了回來。
只見,余麗媽一手叉着後腰,一手按着自己厚厚的胸脯,氣喘吁吁的來到了余有福的面前。
余有福一看,是自己的老婆,氣得大罵了一句,「你擱哪作死呢?還緊趕慢趕?家都被偷完了,你也能知道?我從小賣鋪都跑回來了,你還沒回來?找不着褲腰帶了?」
旁邊的人,噗嗤一聲,差點沒忍住笑,離的遠的都實實在在的笑出了聲音。
「該死不死的!你作賤誰呢?一見面就放炮,誰給你憋上火 了?」
「小賣鋪沒給你開門還是咋地啦?」余麗媽也不是善茬,說的話也是夾槍帶棒的。
「我就知道,你們是拐着彎罵我呢?我就該死了!我還就不死!我就多吃你幾年飯,讓你伺候我!」
余麗奶奶聽到了兒媳婦的話,站在大門口的水泥地上,氣得直跺腳,小拐棍搗的地面噔噔的響。
大家又都望向了余麗的奶奶,老人家也跟着湊熱鬧,認為余麗媽是說話給她聽呢。
這時候,邊上幾個年紀大些的女人,趕緊安慰着,把老奶奶扶進屋裏去了。
余有福看着這亂糟糟的一幕,強忍着怒火,後槽牙咬的咯吱響。
「余麗,聾了嗎?還不趕緊給我滾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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