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芳院裏,氣氛緊張得已到了白熱化的狀態。
阮初音死死地抱住向雲馳,整個人壓上那堵厚實的胸膛不讓他起身。
「雲馳,你冷靜點!」
她怎麼從來不知道這個男人的脾氣有那麼爆,屋裏瀰漫的殺氣已經濃到快要裝不下了。
「阮初音,我究竟哪裏比不上秦觀之?你要這麼埋汰我?」他今日來鎮國公府,就是為了把人帶回去成婚。現在好了,這女人竟然說要先和秦觀之成婚後才能隨他回去,欺人太甚。論背景和財力,他的綜合實力肯定強過秦觀之。論相貌,那就更不用說了。娘的,第一次發現他的女人好像眼神不太好使。
「你哪兒都好,但是我與觀之相識在先,而且我已經答應他了。」
向雲馳的力氣很大,阮初音覺得自己快要鎮不住了,乾脆用腦袋輕輕撞了上去,把臉深深埋入他的衣襟。
這麼一來,人——果然老實多了。但是沒持續多久,胸腔又開始起伏如初。
「誰說相識在先就得當正夫?你憑什麼答應他?」
被他這麼一問,阮初音的大腦瞬間短路,沒了說辭。
小臉被兩隻大掌猛地托起,四目相對,那雙狹長的星眸里的火焰竄得老高。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了兇狠的一面。
「雲馳,你和觀之在我心裏的份量是一樣的,沒有什么正夫側夫之別。」
此言倒是不假。阮初音確實是這麼想的。如果律法允許,就全按正夫之位登記了。
但是向雲馳並不這麼認為。從他那雙充滿戾氣的眼睛就可以看出,他現在的情緒有多糟糕。
「既然如此,那你先嫁給我,再嫁他又有何不可?」
冷笑聲划過幽暗的燭火,陰森森的,聽得讓人背脊發涼。
阮初音從來沒有那麼鄙視過自己。
不會說就別說。現在好了,顯得自己要有多傻就有多傻。
「怎麼?不行?還是說輪到我就不行了?說到底你還是愛更愛他!」
強烈的不甘幾欲吞噬他的理智,掌中的小臉已經被抬到了與他平視的高度。
兩滴眼淚沿着掌紋滲入掌心。梨花帶雨的模樣讓禁錮於其的力道漸漸松下幾分。
櫻桃似的小嘴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微微撅着,故作堅強地反覆抿起不讓更多的淚水再度滑落下來。
「你哭什麼?」向雲馳憋屈地反問道,把人從床上托起,一把抱上大腿。
懷裏的人時不時地搖着頭,瓊鼻一抽一抽的,弄得好像自己負了她一樣。
「搖什麼呢?」他都沒搖頭呢!
「你說的不對。」阮初音環上他的脖子,揚起右手,輕輕地從他的眉頭點過,一直壓到眉梢,試圖把那條高高拱起的皺眉逐寸撫平。
「哪裏不對?」向雲馳的情緒在那隻柔軟的指腹下得到了稍許慰藉,狂躁的內心以極慢的速度一點一點兒地平息着。
阮初音注視着他,清晰地從他眼裏看到了自己,認真道:「剛才我沒說實話。雖然我與觀之相識在先,但是在我心裏,卻更愛你。雲馳,我愛你更多一些。」
屋裏靜得像一潭死水。向雲馳那雙淡漠的眼睛劇烈波動起來。覆在柳腰之上的大掌時而用力時而松下,雙腿併攏的坐姿也漸漸有了起伏,開始作起了微微調整。
「你以為這麼說我不氣了或者說你以為我會信你?」
話音落下,兩隻大掌瞬間又收緊了力道,讓她吃痛地叫了出來。
向雲馳沒想弄疼她,估摸着是心緒起伏過大,一時沒有控制好分寸。抿了下緊繃的唇角,認命地為她揉捏起來。
力度偏輕,絲絲癢意從體內竄出,讓她的眼裏染上了淡淡的蜜色。
阮初雲很意外向雲馳會質疑她的表白。
「雲馳,緣分會分先後,但是愛情不會。如果在這裏只能嫁給一人,我肯定會選擇嫁給你。但是事實上並不是這樣。秦觀之是我在這裏遇到的第一個貴人,如果不是他對我伸出援手,說不定我早死了,也就不會與你邂逅了。我欠他的這輩子都還不清。於情於理,我都應該先嫁給他,否則我一輩子都不會心安的。你可不可以就當是為了我,退讓一步?」
向雲馳專注地盯着她,眼裏已經沒了剛才的火氣,但是神色卻比剛才更加複雜。
濃稠的黑暗沉溺於微弱的燭火,堅定的信任淪陷於無盡的愛意。
這一刻,他為了她,做了人生中第一次妥協。
世中逢爾,雨中逢花,他願意為了這朵他最愛的薔薇花作出改變。
「阮初音,我真信了,你可千萬別騙我!」
也許是不夠自信,他的眸光驀地又變得銳利起來。
既然當不成正夫,就必須成為最愛的那個。
嬌艷欲滴的唇瓣輕輕擦過他的唇角,溫潤的氣息吐納在那隻線條優雅的下頜上,讓覆在腰間的大手蠢蠢欲動起來。
兩片唇瓣一寸一寸地吻過他的面頰,一直吻到他的耳廓才徐徐停了下來。
「雲馳,我說的字字千鈞,錚錚誓言,不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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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畔的私語悠揚低沉,化為無盡的繾綣順着雪頸緩緩而下。
小手伸入他那微敞的衣襟,沿着八塊有型的腹肌一路劃着圈兒沒入人魚線下。
這一晚,阮初音對身下的人傾注了自己所有的熱情,讓他陷入了從未有過的瘋狂。
不斷激起的暖流,不斷變促的呼吸,壓不住的炙熱焚燒着他的肉體還有神魂。
愛情最好的模樣,也許就是這樣,無可替代。
後半夜,在阮初音的催促下,向雲馳悄悄離開了沁芳院。饜足過後的男人看什麼都是美好的,做什麼都是積極的。
第二日一早,他就去了父母跟前說了自己的新想法。
向婉容和吳疏鴻瞅着變卦比翻書還快的兒子,深深地被氣笑了。
「向雲馳,你給人當側夫,讓鎮北王府以後的臉往哪擱啊?」
「那我不當世子不就好了?二舅走了,不是還有三舅嗎?」向雲馳小聲嘟囔道。他才不想當什麼世子爺,有了官命在身哪有現在自在?而且他從小混跡江湖,讓他穿着蟒袍日日上朝,不如給他一刀得了。
「你三舅體弱你又不是不知道。怎麼?你爺爺讓你承襲爵位還委屈上了?」向婉容得面色瞬間黑了下來,十根手指從未有過的發起了癢。
吳疏鴻對兒子能不能承襲世子之位一點兒都不在意。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一旦他將來手握重兵身上扛起重擔,冥宮的發展必定會受到一定的衝擊。而且到時候他離不了南星,和初音如何過日子?
旋而開口道:「婉容,也許爹也就是一時興起說說,此事稍後再議。秦觀之的師傅戚如意就在此地,你不是想請他老人家為簡章治病嗎?莫要傷了和氣。」
被夫君那麼一提醒,向婉容瞬間回過神來。
氣糊塗了,差點兒把這事兒給忘了。他們之所以從南星國風塵僕僕地趕到涼城,除了為兒子撐場子,還為了她的三弟向簡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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