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皓月回到府衙,那幾斤滷肉果然被那幫孫子全消滅了,頓時氣得火冒三丈,把曲一和曲二頭從到腳打了三遍。
「公子,不是您讓我們幾個分着吃嗎?我們就分着吃了啊!」曲一捂着臉嘟囔道。
「娘的,老子讓你們分着吃,你們也不知道給本公子留上一口?是不是本公子平日裏太好說話了,縱容得讓你們都找不着北了?」曲皓月氣得嘴唇直打哆嗦,這幫孫子真特麼能吃!只顧長肉不長腦子,難怪連一個小白臉都打不過!
晦氣!
他重重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回到府里立即翻箱倒櫃地找起了紅線。
舒雅芙聽到院子裏那麼晚了還鬧出那麼大的動靜,披上衣服順着聲響走了過去。
「兒子,大晚上的幹什麼呢?」她環視着滿地七倒八歪的書籍和雕花木櫃,眼底升起幾分薄怒。
「娘,您上回從萬緣寺為我求來的那條紅線呢?」曲皓月漫不經心地問道,視線不斷地那一片狼籍中來來回回細細搜尋着。
舒雅芙一怔,大晚上的找姻緣線?一個箭步上前拉過兒子問道:「和娘老實說,你是不是有中意的姑娘了?哪家的?」
「您別問了,八字沒一撇呢。對了,您到底有沒有看到那根紅線?」曲皓月沒心思作答,他急着把姻緣綁到腕上,以後日日戴着,不追到美人不摘。
「你老實交代,娘就給你。」舒雅芙更加確定兒子有了意中人,為自己斟了一杯涼茶,篤悠悠地喝了起來。
「真被您拿走了?您為我求的紅線,又拿回去做什麼?」曲皓月仰天長嘆,累死他了。
「什麼叫我拿回去?是你自己把那根紅線胡亂一塞,還是李管家在門廊處撿到的,可見你也不珍惜娘的一番苦心。
「拿來!」曲皓月把手往母親面前一攤。
「如實回話,娘就還你。」舒雅芙寸步不讓,腦中已經琢磨起提親的黃道吉日來。
「確實看上了一位姑娘,但是才剛認識。這事兒您別插手,一切等有了眉目再議。」曲皓月不耐煩道。他娘除了老喜歡圍着他轉沒啥缺點。誰讓他是家裏的獨子呢?
他娘嫁了三個男人,就他爹爭氣。
有時候在想,但凡他爹再爭氣點兒,自己也不至於被管得死死的。
「行,是哪家姑娘總可以說吧?」舒雅芙什麼都沒問到,心有不甘。
「您想做什麼?」曲皓月頓時警覺起來。
「娘能做什麼?就是想了解一下那位姑娘叫什麼,家住哪裏,爹娘是做什麼的?」舒雅芙把想問的一連串問題一口氣噼里啪啦地道了出來。
曲皓月一聽傻眼了。乖乖,這問題多得比戶部侍郎還盡責。
舒雅芙等了半天沒等到想要的答案,被氣笑了,連灌兩碗茶水下肚。
曲皓月知道這是母親動怒的徵兆,只好不情不願地回道:「如果我看上了一個沒有背景的普通姑娘,您和爹是不是會反對?
屋裏頓時沒了聲音。許久,兩人都沒有再說話。
舒雅芙一瞬不瞬地看着兒子,沉思過後她莞爾一笑:「只要這位姑娘尚未出閣,我和你爹就不反對。娘可以接受未來兒媳沒有任何背景,但是娘不能接受你給人家當側夫。這是咱們家的底線。聽明白了嗎?再則,沒有背景的姑娘,娘反而覺得是件好事,有的談。」
「談什麼?」曲皓月一臉迷茫地瞅着母親問道。
「娘不希望未來的兒媳一女多嫁,但凡她答應這輩子只和你生兒育女,咱們家日後就由她掌家。」
舒雅芙這輩子嫁了三個男人,自知無法做到一碗水端平。自從有了曲皓月,她就搬來曲府長住。另外兩個夫君的家她都已經記不得有多少年沒有回去過了。
「娘,您說的這些恐有難度。我中意的姑娘美若天仙,身邊繞着的男子多着呢,而且有幾個背景特別厲害,比咱們家強多了。正夫什麼的,我連想都不敢想。但凡她肯給我機會,做個側夫又有何妨?我爹不也是側夫嗎?」
曲皓月此話一出,把舒雅芙驚得當場跳了起來,一臉難以置信地望着他,突然發現自己一點兒也不了解兒子,哆哆嗦嗦地揚起一根手指,顫着嘴唇連說幾個「你」字也沒能把下一字說出來。
「好了好了,該答的我都答了,您回屋吧。明早別忘了把紅線還我。」說完把母親「請」回了屋。一路上耳畔就沒消停過,吃了兩個巴掌,挨了一頓拳頭,好在父親出面,把人強行拉回了屋。
他怕母親一會兒又要衝過來揍他,乾脆兩袖一揮,瀟灑地去了桃花源住上一宿。滋潤地叫了一壺好酒,三盤下酒菜,醒過來已是日上三竿。
「滷肉,滷肉」
曲皓月腦中不斷地刷屏着這兩字,一骨碌蹦了起來,用最快的速度洗漱乾淨去了附近的霓裳坊買了一身新行頭,威風凜凜地搖着扇子朝着明月小館走去。
剛走到霧安街街口,就聞到一股熟悉的香氣。
此時此刻,正值飯點兒,小鋪門口一如既往地排起了長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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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初音、秦觀之和虞煜為了今日能夠順利開張,昨晚只睡了半宿。
好在兩個男人給力,現在做的菜有模有樣。除了回鍋肉炒的火候還欠缺了點兒,其他幾道熱菜的口味幾乎與自己做得相差無幾。
「阮姑娘!」曲皓月光明正大地插到了隊伍的最前頭。
眾人一看是小霸王來了,連忙自覺向後退去一步,就連爆滿的座位也硬生生地為他擠出一個。
曲皓月瀟灑地擺了擺手:「本坊主一會兒買回去吃,你們不必客氣。」
雖然他很想留下,但是在美人面前該有的風度一點兒不能落下。
秦觀之和虞煜冷眼瞅着他,詢問着要點什麼。
小白臉的身份比他高,曲皓月能屈能伸地微微拱手客氣道:「秦公子,我是來拿阮姑娘特意為我留的那三斤滷肉。」他故意揚高嗓門,嘹亮的聲線「盪氣迴腸」地穿梭在小館裏,秦觀之覺得哪怕隔了一整條街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果然,阮初音聞聲踱出了後廚。
「曲公子,我還以為您不來了呢,還想着一會兒幫您送去府衙。」阮初音眉眼彎彎地把事先裝好的滷肉遞給了曲皓月。他在小館裏還留了不少錢,就直接從里扣了。
秦觀之瞅着這男人好像還想和初音聊上幾句的樣子,連忙給虞煜遞了個眼色,尋了個藉口讓阮初音回了後廚。
司馬昭之心誰人不知?
曲皓月不屑地在心裏啐了一口,依舊笑意盈盈地打了個招呼走出了小館。
來日方長!
秦觀之的舉動激起了他的好勝心,決定一會兒就吃兩口滷肉,好好把這一身余膘給減了。
午後悠閒的時光總是短暫的。
終於輪到到阮初音他們三人用膳的時候了。
正在她心裏琢磨着明日新菜色的時候,初一邁着闊步走了進來,塞給阮初音五百兩銀票,簡單告知了明晚宴請的時辰,又交代了一些細節匆匆離開了。
「阮姑娘,明晚你要去臨風園?」秦觀之驚訝地看着她。之前並沒有聽她提起過這事兒。
阮初音低眉凝視着手裏的大額銀票,白皙的額頭冒出一層薄薄的細汗。
「對,明晚臨淮王宴請貴客,我答應王爺去那兒掌勺償還人情。」幸虧初一來了,不然還真忘了。昨晚沒睡好,直到現在腦袋還暈乎乎地轉不過來。
秦觀之默默低下了頭,一股濃濃的醋意盛滿了胸腔,酸得他說不出話來。
一頓飯償還恩情?也就阮初音會單純地相信。
男人最了解男人,江玄舟心裏打的什麼主意,他再清楚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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