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的吱呀一聲,門被推開。
接着是腳步聲,聽上去應該是兩個人。
晏青葙疑惑,奶娘應該是守在外面的,難道,已經被迷暈了?
兩個人越靠越近,接着,停在她的床前。
一個男人輕聲開口,聽上去較為年輕:
「爹,真的要這麼做嗎?萬一侯爺怪罪,咱們吃不了兜着走!」
另一個男人開口,聲音裏帶着狠厲:
「我今天仔仔細細的問過了,你娘的死,肯定跟這個丫頭脫不了關係。」
「今天,你就把她辦了,等到明天,生米已經煮成熟飯,侯爺怪罪,也沒辦法改變事實!」
晏青葙只覺得震驚不已,如此簡單粗暴嗎?
上來就是辦事兒,她這小身板,能禁得起嗎?
更何況,她才剛回府,如此迫不及待嗎?
聽他們的交流,應該是被暴斃的吳嬤嬤的丈夫跟兒子。
晏青葙原本不打算對吳嬤嬤的家人下手,說了會放過她的家人,自然不能食言。
可惜,他們偏偏找死。
晏青葙一向秉承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掘他祖墳的理念。
既然活得不耐煩,那就送他們一程。
就在兩個人要靠近的時候,晏青葙猛地睜開眼睛。
兩個人被嚇了一跳,還沒反應過來,晏青葙邪惡一笑,猛地甩手,一把藥粉,灑在了兩個人的臉上。
兩個人還沒來得及喊叫,就直接暈死了過去,咚咚兩聲,倒在了地上。
看着兩個昏死過去的人,晏青葙打算,將這個人交給他的便宜爹。
畢竟她是侯爺特意下命令接回來的,她應該是有利用價值,應該不會坐視不理。
另外,以何沛白的作風,定然不能讓家醜外揚,晏青葙的名聲自然能夠保全。
可當她走到外間,看到因吸入迷藥昏睡過去的奶娘,晏青葙改變了主意。
她該如何解釋,自己沒有被迷暈,反而讓兩個男人暈死過去。
難道要坦白,自己會醫術?
不可,這個是她的保命技能,除了連翹,還沒人知道她會醫術。
再者,若她那便宜爹放過了這兩個人,豈不是放了兩個隱患,誰知道還能整出什麼么蛾子。
晏青葙返回房間,關上門,拿出自己的包袱,找到化屍粉,十分迅速的灑在了兩個人的身上。
不多時,兩個人消失的乾乾淨淨,只留下了一灘污漬,攤在地毯上,十分的難看。
這個效果,晏青葙滿意。
回來前的一個月,除了意外救下連翹的娘親,其他時間,她可是整日整日的研究藥草,終於配出了令她滿意的化屍粉。
不過,她得省着用,這東西,難得。
晏青葙看向自己的手,伸出四根手指,已經四殺了,哎,真是造孽。
她找來銅盆,將那一塊地毯剪碎,然後,點燃。
看着燒起來的地毯,晏青葙十分僥倖的想。
還好就只有這一塊地毯,若是整間屋子鋪滿,她還得想別的辦法。
燒完後,屋子裏滿是煙味。
晏青葙打開窗,一陣涼意襲來。
嗯,有點兒冷。
她端着半盆灰燼,去了院子。
拿着花圃邊上的小鏟子,將這些灰一點一點的埋在土裏。
嗯,施肥正合適。
至於銅盆,晏青葙扣在地上,用腳使勁的踹了踹,奈何太結實,她整個人站上去蹦,也只是有些許的變形。
晏青葙此刻有些後悔,當初在山上,為什麼沒有跟大師兄好好學武,盡知道偷懶。
不再理會銅盆,反正她是不可能再用這個洗臉了。
睡覺要緊。
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晏青葙回屋安心的睡覺。
翌日一大早,晏青葙睡飽了,奶娘連忙上前,有些赧然:
「小姐,可能是昨天我太高興了,睡的有些沉,也不知道小姐晚上有沒有叫老奴。」
晏青葙給奶娘一個安心的笑:
「奶娘,沒關係,我也睡得挺好!」
她不會告訴奶娘昨天中了迷藥的事,免得她提心弔膽。
連翹跑跳着進來,奶娘眉頭皺了皺:
「連翹,你要穩重些,這侯府的規矩甚大,不要給小姐招禍。」
「小姐剛歸來,有很多雙眼睛盯着小姐呢,你可明白?」
連翹滿臉的笑意立刻沉了下去,她應了聲是,規規矩矩的站在一邊。
晏青葙知道奶娘是為了自己好,只是,連翹畢竟是個小丫頭,又從小無拘無束慣了,性子有些跳脫,也無可厚非。
她笑着開口:
「連翹初來乍到,奶娘要多教教她,我也是從莊子上待慣了的,還得人教規矩的。」
奶娘皺了皺眉頭,嘆了口氣:
「唉,小姐現在才開始學規矩,怕是要吃些苦頭!」
晏青葙知道,規矩這東西,她是必須要學的,從前在山上,除了跟師父學習醫術,平日也是自由散漫的。
不過,她現在是平陽侯府嫡次女,若想要將來能做些什麼,該學還是得學。
連翹悄悄地朝着晏青葙吐了吐舌頭,越發堅定,以後要謹言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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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行了個禮,俏生生的開口:
「小姐,早膳大廚房送了過來,要不要去用膳!」
晏青葙:「好!」
連翹:「不過,銅盆不見了,早上在院子裏看到一個變了形的,真是奇怪!」
晏青葙:「再去領一個吧!」
連翹:
「誒,小姐,我記得,昨天這屋子裏有一塊地毯在你的床邊,怎麼沒有了?」
晏青葙不在意的道:
「昨天有地毯嗎?我不記得了!」
早膳一一的擺上來,晏青葙仔細看了看,應該是原主喜歡的口味,並且十分安全,無毒。
看來,晏俊明的話還挺管用,何沛白並沒有作妖。
早膳剛過,晏繁縷就來青玉院。
她身後的嬤嬤端着一個托盤,身後帶着好多人,有店鋪的夥計,還有一眾丫鬟奴僕。
晏青葙忙站起身相迎,晏繁縷卻拉住她,在桌邊坐下,溫和的開口:
「青葙,都是自家人,你不用這麼客氣。」
她示意嬤嬤將托盤端上來道:
「不知道你的身量如何,也沒有預備衣服,這幾套是我從前的衣服,雖然樣子有些過時,但總歸是新的,沒上過我的身。」
「你先穿着,等一下量完身體,再做新衣服。」
晏青葙對這個姐姐十分的有好感,想的周到,辦的細緻。
「大姐姐,謝謝你!」
晏青葙真心實意。
原本還以為,這大姐姐或許會針對他,畢竟是同父異母的,怎麼可能不會心生芥蒂?
晏繁縷笑容溫婉:
「青葙,其實,我是來跟你說對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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