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上飛機時就想到了寧贊見到她和卓季瑜在一塊的表情。
和她想的幾乎一樣:興沖沖地來接好姐妹,最後抿着嘴,禮貌又尷尬地把好姐妹的老公也接上了。
寧贊攬着她肩膀快步往前走,爭取和卓季瑜隔開距離好說悄悄話。
說之前還特意回頭看了眼卓季瑜,手指戳了下她的腰,小聲問:「怎麼回事?你出來辦事還把他給帶上?不是說他最近忙着天天出去應酬嗎?到底是他不放心你還是你捨不得他?嘖嘖,結婚久了還能改變面相呢?卓季瑜看着比以前脾氣好多了。」
寧贊的問題一個接一個地往外蹦,根本沒給她回答的機會,說到最後,她都不知道先回答哪個問題了。
「別裝死,快說到底怎麼回事?」
她嘆氣,把今早的事情說了,然後兩手一攤,「我來找你,他也過來出差,順路。」
「他就待三天?不等你一起回去了?」
「我還想多留幾天,公司事情也不少,哪能想待就待?」
「也是。」寧贊點了點頭,然後和她說了這兩天的安排,趁着卓季瑜也在,先帶她了解項目情況,還能和卓季瑜商量商量。
「行,你安排。」
除開工作,還有別的私人安排,兩人挨在一塊兒邊走邊說。
後頭負責行李的卓季瑜不緊不慢地跟着,看她們兩個鬼鬼祟祟的樣子,就知道肯定是說些不能讓他聽見的話。
他也沒想着要去打聽人小姑娘聊些什麼話題。
多了卓季瑜這個意外來客,寧贊沒去原來訂好的餐廳,而是換了一家。
她不知情,還趁卓季瑜去洗手間的時候對寧贊撇嘴道:「這就是你說給我準備的驚喜?」
寧贊神秘一笑,道:「等你老公回去了,我再帶你去。他在,不合適。」
寧贊這麼說,她心裏就有點數了。估計不會是什么正兒八經光吃飯的地方。
她有點好奇,又不太好意思,提醒道:「把握好分寸哈,要符合國家婚姻法和社會倫理道德要求......」
「你老公回來了,嘴角壓一壓,別被發現了。」
「哦。」她反應過來,又狡辯了一句:「我沒笑啊!」
寧贊敷衍地「嗯嗯,對」回了句。
在卓季瑜坐下後,兩人面上都早已收斂住。
她發現卓季瑜盯着她看,伸出的筷子就拐了個彎,夾了塊肉放卓季瑜的碗裏,「多吃點。」
卓季瑜意外地看着碗裏的肉,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有人做賊心虛了。
對面的寧贊心裏直嘆氣,又慶幸:還好沒提前告訴茜茜要去朋友新開的歌舞廳看帥哥。
客客氣氣的一頓飯後,她跟着卓季瑜去了他訂的酒店。要不是他也過來,她肯定要跟寧贊回家去。
不過也不急在這一兩天,等他回去了,她還是要去寧贊家住的。
卓季瑜剛打完電話和助理確認明天的工作安排,回頭看見她蹲在行李箱旁邊找衣服。
床尾處,幾條裙子凌亂地放着,他順手就給疊了起來。
然後發現她帶出門的衣服都很艷麗,在家可沒見她穿過。
她終於找到了散落的手鍊,準備要挑明天穿的衣服,就見到了四個整整齊齊的小豆腐塊。
回來時的那點心虛已經沒了,她現在能理直氣壯地揍卓季瑜一頓。
「這條裙子不能這麼疊,疊出痕了!」
好心辦壞事的人摸了摸鼻子,道:「熨開就好了。」
「......」確實是。但她不是在找藉口先挑挑錯嘛,不然總覺得有點心虛。
卓季瑜看她又是給他拿水,又是幫他挑明天出門戴的領帶,「無事獻殷勤」明明白白地寫在她臉上。
「笑什麼?」見他笑了好幾次,她剛剛特意去衛生間裏照了鏡子,臉上抹的東西早就擦得乾乾淨淨,到底有什麼好笑的?
卓季瑜幫她把拿出來的衣物擺放好,回道:「笑你心虛就到處瞎忙。」
「......誰心虛了?」她嘀咕了幾句,沒繼續爭辯下去,「你睡靠窗那邊。」
在家裏時,不管主臥還是次臥,或者是回卓家的別墅住,靠窗的那邊默認是她的位置。
他朝窗戶那看去,也認真聽了一會兒,沒反常的、也沒因為靠窗就噪音多。
她沒側身背着他躺,和平時睡着了那樣,躺平、兩隻手搭在肚子上,看起來十分老實。
從他關燈、上床、躺下這一小會兒的功夫,她已經打了三個哈欠了,看過來的眼睛裏都泛着淚光。
他順手就擦了下她眼角,然後大手蓋住她眼睛。
「困了就睡。」
手心被她撲閃的睫毛掃過,有點能理解她說他頭髮扎得她脖子癢是什麼感覺了。
也或許不太一樣。
身體有些發熱,但理智還沒丟掉。
在家裏怎麼鬧騰都行,在外面住,覺得床不是自家的,他完全沒心思。
他攏緊了些手指,完全把她雙眼蓋住,不進一絲光亮。
又催了一遍,「困了就睡。」
按照平常在家的作息時間,這個點睡覺算是早的了。
估計是今天又坐車坐飛機地跑,中午還沒午休,幾乎是他剛說完她就睡着了。
平時在家裏,偶爾回爸媽家裏、甚至是偶爾去隔壁次臥睡,她都要念叨好幾遍:「睡不慣。」
但今天卻是一聲不吭。
不習慣的人反而是他自己。
換了個位置,另一隻手搭過去,總感覺渾身不對勁。
他這邊留了盞昏黃的枱燈亮着,不自在地收回手,和她一樣平躺着,兩隻手都墊在了腦後。
側頭看了眼,她已經熟睡了。不知道夢到什麼好笑的事,嘴角一翹再翹,又很突然地抿平。
他實在沒忍住,湊過去親了好一會兒又把手搭過來,這回終於對勁了。
—
卓季瑜出來三天,就忙了三天。每天早上和她一起出門,晚上忙到十一點左右才打電話問她和寧贊在哪,然後接上她一起回酒店。
寧贊感慨道:「你老公工作夠忙的,就這樣你們還每天折騰,也是不容易。」
「別亂說啊!我們可沒有!」
卓季瑜這幾天清心寡欲得像剃頭出家了似的。她不小心摸了下他腰,他還讓她別亂來,說外頭的床不乾淨?!
「我又沒說你們這幾天。常樂說好幾次晚上打電話找你都找不到人,有時候還是卓季瑜接的電話。」
確實有過那麼兩三次,常樂大晚上打電話過來,興奮地說了一堆,結果回她話的是卓季瑜,把她嚇得,回榕市都不敢湊卓季瑜面前。
不過,那都是她剛結婚不久的事情了,常樂和她一樣,還沒習慣她已經結婚了這件事。
她無奈道:「哪個正常人大晚上不睡覺打電話?!」
啊,不對。
還是有個別人大晚上不正常的。
就不久前,沈百川才大晚上給卓季瑜打電話,當時卓季瑜都拉開抽屜了,不想去接電話,但響個不停。
氣得卓季瑜慫恿她多勸勸陳今,最好把沈百川多晾兩年。
「對了,你要投資,和卓季瑜商量沒有?」
「沒商量,和他說了。」找他分析,他就說讓她自己看着辦,還開玩笑說投資虧了,她就只能勒緊褲腰帶少花點錢了。
就投資的這點錢,還不至於到勒緊褲腰的地步。
寧贊點點頭,感慨道:「看你結婚後這日子過的,我都要動搖了,想着要不聽我爸的,乾脆和他看好的人相親結婚試試看。」
她瞪大了雙眼,正要給寧贊說說結婚後不好的一二三點,寧贊又嘆氣道:「但我說服不了自己,我爸看好的那幾個,長得就不像很行的樣子。」
她沉默了。
有點想問:「你那幾個學弟難道就很行?」但怕寧贊反過來問她卓季瑜......算了,就不互相戳刀子了。
「卓季瑜明天回去,我們明晚去哪吃飯?」
寧贊斜着眼睛看她笑,賊兮兮的,和平時雷厲風行女強人的形象格外不符。
「是誰說要注意分寸的?」
她咳咳了兩聲,沒搭話。
—
卓季瑜的工作完成,沒多半天停留。把她連同行李一起送去寧贊家裏,自己就帶着人往機場趕。
走前還提醒她道:「出去玩,別去亂七八糟的地方。和朋友玩得開心點。」
她差點懷疑卓季瑜看透了她和寧贊的小心思。
「別看了,再看就成望夫石了。」寧贊喊她回去,「待會去你上次說想去的收藏館。」
卓季瑜回去後的前三天,她有時候和寧贊出去吃飯,有時候自己和寧贊安排的秘書到處轉,沒什麼感覺。
卓季瑜晚上打電話給她時也不問她哪天回去,但他會每天播報家裏花花草草的情況,還有阿姨每天做什麼飯菜,也會提到今晚出門和人工作遇上了她哥嫂帶侄子外出吃飯......
說得她都有點想家了。
到了第五天,她直接問寧贊什麼時候去她朋友新開的舞廳?
「想回家了?」
「還行,轉了幾天,該去的地方都去了,你也有工作要忙,我也該回去了。」她數着自己所剩不多的假期,還有沒完成的計劃,越盤點越覺得自己得早點回去了。
事情還真不少,看樣子是真想回去了。
寧贊笑道:「那就今晚去。」
和寧贊走了一趟寧贊朋友新開的舞廳,兩個人在角落邊邊沒喝一口水,待了十來分鐘就走了。
寧贊的喜好從小到大就沒變過,只喜歡長相斯文且特別會說話的男人。
她卻是從小就沒什麼特別偏向的喜好。
但結婚了嘛,有具體的人可以拿來做對比。外頭的人不入她的眼,反而襯托得卓季瑜哪哪都順眼。
走這一趟就像是完成一個任務,認真回想了一遍,確定沒什麼落下的事情要做了。
是該回家了。
寧贊在門外看她收拾着行李忽然好心情地哼起了歌,來來回回的腳步輕快得像是在跳舞,想到她今天還信誓旦旦地說:「我沒事想卓季瑜做什麼?」
笑着搖了搖頭。
還是不拆穿這個嘴硬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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