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珩就知道,一旦說出來這些話,肯定會被余晚莘當成神經病。儘管心裏很不想承認,可他都要被判「死刑」了,再不解釋清楚,他老婆都不要他了。
瞧瞧人家方同的對象,跑路的時候還曉得攜款攜崽一起潛逃。可輪到他顧珩這兒,別說是孩子的種子還沒種下,就連「種」的跡象都沒有,而余晚莘這個小祖宗呢,既不貪戀他的錢財,也似乎不打算要他這個人了。
「晚晚,你不可以對我這麼殘忍,說不要我就不要我。我也是他啊,你捨得嗎?」
「什麼你啊他的,你是失憶又不是人格分裂症,在胡說些什麼?自釀的醋自己酸。」 晚晚皺着眉,有些無奈地說道,「顧珩,你再這樣我拉你去精神科了。」 說着,氣呼呼地捶了他胸口一下。
「你都要拋棄我了,還不如直接把我拉火葬場燒了得了。」 顧珩滿臉委屈,嘟囔着回應。
別叫顧珩了,乾脆叫顧三歲吧。咂了有些乾巴的嘴「我渴了,想喝水,你去給我倒杯水。」她要喝杯水壓壓,本來挺傷心,這會怕可能會先被他氣死。
顧珩聽聞,這才鬆開她,應了句「好,我去倒」,便起身走向廚房給老婆倒水。
余晚莘接着也從沙發起身,準備去上廁所。
顧珩見她起身,立馬停下腳步轉過身,問道:「你要去哪?」心裏還直犯嘀咕,不會是忽悠他去倒水,自己偷偷跑路吧。
「去衛生間,你要跟着去圍觀啊?」余晚莘沒好氣地說道,抬腿邁向衛生間,「倒你的水去。」
顧珩這才放心,轉身去廚房倒水。余晚莘前往衛生間,出來時順便洗了把臉。
顧珩端着水坐在那兒,等余晚莘出來後,把水遞給她,輕聲說:「喝水。」
余晚莘挨着他坐下,接過水杯小口抿着。顧珩見她眼睛依舊有些腫,便起身接了盆熱水,又拿了條嶄新的小毛巾,打算給她敷眼睛。余晚莘喝着水,目光中滿是疑惑,看着顧珩忙碌的背影。
只見顧珩端來一盆熱氣騰騰的水,水面上漂浮着一條小毛巾。
顧珩回到她身旁坐下,將盆置於一旁,順手拿過她手中僅餘一口的水杯,仰頭一飲而盡。隨後,把空杯擱在面前桌上。
余晚莘壓根來不及阻攔,心裏暗自腹誹,家裏還沒窮到這地步,這可是她喝剩的水。
顧珩挪了挪位置,讓余晚莘躺下來,腦袋枕在自己的大腿上。他捲起羊絨衫的袖子,將修長的手指探入盆中,輕輕擰乾小毛巾。那原本泛白的手指在熱水的浸泡下微微發紅,足見水溫之高,可他卻仿若毫無知覺。
「閉眼。」顧珩輕聲說道。余晚莘乖乖照做。他便將溫熱的毛巾緩緩敷在她的眼睛上,又溫柔地詢問:「溫度合適嗎?」
枕在男人大腿上的小腦袋輕輕點了點,算作回應。
余晚莘真切地感受着眼睛上的溫熱,此刻才明白他的意圖。
「顧珩,你這麼優秀的人,又溫柔體貼。想來,不管誰成為顧太太,都會滿心幸福。」她嫣紅的雙唇輕啟,話語緩緩而出。
顧珩心臟猛地一陣刺痛,對她的話滿心牴觸。
他俯下身,輕咬她的唇瓣,低語道「晚晚,我不鑽牛角尖了。我答應你會好好想起我們的過去,你好好做顧太太,不許胡思亂想。」
「我是在誇你呢,你確實很優秀啊。」她說的不對嗎?你還知道你在鑽牛角尖啊,你這快趕上人格分裂症了。
顧珩抬手探了探毛巾的溫度,發覺已有些涼了。他將毛巾浸入水中,輕輕揉搓後擰乾,重新輕柔地敷在她的雙眼上。
余晚莘抽了抽鼻子,聲音帶着一絲哭腔「剛開始醫生說你潛意識裏抗拒恢復記憶時,我一度以為你是不是其實根本不喜歡我不愛我,只是不得已才接受這段婚姻。」
「一想到你…我好難過,我不想強求你。」話還沒說完,眼淚又止不住地從眼角滾下來,落在顧珩的大腿上。
顧珩心疼不已,「寶寶,別哭。一會眼睛都白敷了。命都可以給你,怎麼能懷疑我不愛你呢。」
「寶寶,聽話,別哭。是我做的不好。你打我罵我,怎麼罰我都行,別想着離開我,你這不是要我命嗎。」
顧珩輕輕拿開覆在她眼睛上的毛巾,隨手丟入盆中,雙手扶起她,讓她依偎進自己懷裏,隨後緊緊環抱住。余晚莘靠在他懷中,哭得身子一抽一抽的。
顧珩真怕她眼睛給哭壞了,沒轍的他俯身親了下去,這樣她就沒時間哭了。
顧珩親的很溫柔,這個帶着又哄又滿是眷戀的一吻,讓余晚莘漸漸停止了哭泣。慢慢地也回應起了顧珩。
兩人廝磨了很久,才停了下來。
余晚莘整個人有些微喘,軟軟地趴在顧珩胸口處。顧珩下巴輕抵着她的秀髮,雙手牢牢的圈住她的腰身。
過了半晌,余晚莘才緩緩從顧珩的懷裏抬起頭,眼神中帶着一絲嬌嗔與委屈,「我餓啦,要吃飯。」這一番折騰下來,午飯都錯過了。她邊說着,邊輕輕摸了摸自己那癟癟的小肚子,模樣甚是可愛。
顧珩看着她這副模樣,不禁啞然失笑,抬手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頭髮,「好,我這就帶你去吃好吃的。」
余晚莘從顧珩懷裏起來,「我想吃火鍋。火鍋人多吃才熱鬧,叫上銘澤跟聲聲,白顏還有傅堔他們好不好。」
「都依你,你開心就好。」顧珩溫柔地幫她把凌亂髮絲撥開,手指不經意間滑過她的臉頰。
「那電話你來打,許銘澤那小氣鬼把聲聲看得可緊了,他就聽你的。」余晚莘笑着說道,語氣中帶着一絲調侃。
「行,沒問題。我現在給他們打電話。」便拿出手機給他們依個打去了電話,閻王親自出馬,哪有請不動的人。
余晚莘着實是錯怪許銘澤了。並非許銘澤小氣,守着妻子不讓出門,實則是她自家男人顧珩才是真正「小氣」的那個。在顧珩心裏,余晚莘宛如稀世珍寶,生怕有丁點兒閃失,故而將她看得極緊,不許他人有任何覬覦之心,相較之下,余晚莘才是那個被管束得最為嚴苛的人。
這事,白顏表示她最有發言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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