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懷言和言清婉是最後離開公司的,因為他們負責的是主導大局的。
「你事做完沒?」言清婉頭吊在椅背上倒看着他。
「你是給我找事的,我的事完沒完取決於你。」他把她吊着的腦袋扶起來。
「等我半個小時。」她比了個三。
梁懷言點頭隨後拉了把椅子坐到她身邊,霎時她就被一股清冽的味道包圍,疲勞一晚的神經細胞活起來。
他把她的腿抬起來放到自己腿上看着她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文字。
「我們幾點去你家啊?」
「下午吧,晚飯之前就行,不急。」
「我是不是應該買兩身成熟點淑女點的衣服?」
她挪眼看自己的衣服,黑色的短款羽絨服配着黑色的鉛筆褲加上一過膝的白色長靴,反正看起來挺不正經的。
梁懷言看了一眼她的打扮「這樣挺好的,怎麼舒服怎麼來。」
「那也行。」她把視線挪到他身上「你穿的幼稚點,你配合我吧。」
他凌厲的眼睛玩着笑了「你前幾天還嫌我穿的幼稚。」
「你夏天穿的過於幼稚了,真的跟那高中剛升上上來的沒區別。」
話鋒一轉她又說「但是冬天你穿的感覺比我大三歲,主要是你冬天穿的衣服很適合你,都是大衣什麼的,高高瘦瘦的一條帥哥。」
她一心二用說話的同時打字的速度劇情的流暢程度絲毫不含糊。
梁懷言覺得她的形容挺有意思的「你說話很好玩你知道嗎?」
「我知道。」她滿臉神氣「這叫語言的魅力。」
他看着她的表情臉上的笑容就沒下來過。
「你前天穿的那套白大衣挺好看的,你要是覺得自己穿的不合適我覺得那套挺合適的。」
梁懷言聲音正經了點。
「那妝呢?」
他看着她被藍光照着的素臉,嗓音溫和「現在這樣就挺好,我覺得你不化妝就好看。」
言清婉聽完這句話面無表情地扭頭看他,略略有些氣「大哥,我問的是你爸爸媽媽,我沒問你。」
梁懷言戳開她的頭「他們的意見不重要,我的比較重要。」
「那我也要化妝,我覺得我化妝我更喜歡。」
「也可以。」
擱在他腿上的那條腿晃悠晃悠不知疲倦地踢着他的小腿。
「我突然說不出來地緊張。」
她突突突地把最後幾百個字一氣打完「啪嗒」一聲合上電腦。
「沒什麼好緊張的,我等會待在你身邊寸步不離。」
梁懷言應聲而起幫她把所有的資料和電腦收好,言清婉在桌上趴了一會渾身都不舒服,雙手扶着脖子轉着頭,眼前所有東西都多處一層虛影。
六點多的帝都如同夜晚一般,燈火萬盞,遠處的商業區冒着亮白的光眼前就顯得蕭瑟許多,只有幾盞破舊的路燈發光。
幾分鐘後梁懷言拎着兩台電腦,言清婉拿着一摞紙手牽着手下了樓。
車子停在下面,兩個人幾乎不眠不休的工作了整整一天,都疲倦的不行,言清婉也不讓梁懷言疲勞駕駛,更何況今天是大霧天。
附近爛尾樓居多,主要是老人和小孩,白領沒有多少,空空蕩蕩的公交車緩緩駛來,梁懷言拿出手機付了兩個人的錢。
倆人抱着資料坐在公交車的最後一排並肩依偎着取暖。
冬天的清晨霧濃露重,呼出一口白氣能在空中凝住好久,他們凍得下頜控制不住的上下抖,言清婉凍得眼淚都出來了偏還傻乎乎地笑。
「梁懷言。」她陰冷的喊「我覺得這種氛圍適合演鬼片。」
梁懷言覷了她一眼把她的帽子扣緊「你想像力很豐富。」
公交車上白霧一片完整均勻的像磨砂質地的。
窗外源源不斷的路燈的光往裏透,她往窗戶上哈上一層厚厚的汽,不多不少的讓水汽凝結地最重但又不至於往下滴水的那種。
她一筆一划在窗戶上寫「我要當最偉大的遊戲公司里最偉大的遊戲策劃還要寫一部偉大的小說。」
模糊的窗戶上是年少的他們最清晰熱忱的夢,滾燙到融化了那天早上的霧。
梁懷言看着她前面的那扇窗戶,眼神凝成實際的手指在上面也在自己心裏寫夢想和她。
公交車平穩地駛到帝大門口。
倆人一前一後打着哈欠下車,緩緩地沿着擋車石一路走到小區,此刻七點不到。
「睡到兩點再起來。」言清婉抱着胸靠在電梯壁上閉眼假寐「我收拾自己用不了半個小時。」
「好。」
一回到家,言清婉就打開空調猛灌一大杯熱接着刷牙洗臉,梁懷言把她里里外外的衣服拿給她催她洗澡。
他點了兩份輕食外賣放在桌上晾着。
在沙發上躺了一會兒,他媽媽給他來電話。
「言言,那個女孩子喜歡吃什麼?在家裏還是去酒店?」
梁懷言往後靠看了眼正亮着燈的浴室,腦子裏一時想不出她喜歡吃什麼,印象中她沒有對任何食物有偏愛,之前跟他說吃西蘭花和雞胸肉事實上她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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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酒店吧。」他回答「她不挑食到時候讓她自己點就行。」
「你對人家女孩什麼想法?」他爸爸在一旁出聲問。
梁懷言垂下眼皮「暫時先不跟你們說了,以後再談吧。」
他不想給他們無形之中給她壓力。
電話要掛之際,他又補了一句「你們不要問她對我的想法,不要把話題往她身上引,實在沒話說就說我小時候的事吧,我不喜歡你們一個勁兒地問她。」
唐玲夫婦一向尊重這個兒子,聽他這麼說也沒意見當即就答應了。
言清婉穿着一件灰身白領的圓領棉質睡衣走出來,頭髮卷在干發帽里,鎖骨處還有幾粒水往下滑動。
「你剛剛跟誰打電話?」她隱隱約約聽到他剛打電話的聲音。
梁懷言揚着下巴讓他坐到自己身邊來「我爸媽,他們說去酒店吃飯,你有沒有想去的酒店?」
言清婉坐下來,拽下干發帽開始擦濕漉漉的頭髮,後被明顯被沁濕了。
「我都行,就是我不是很了解國內這邊送禮的習俗。」
梁懷言從抽屜里拿出吹風機給她吹頭髮,聲音隨着粗糙的風聲一齊吹到她耳朵里。
「不用,我買了你到時候就說那是你買的。」
「你買的什麼?」
「我爸喜歡喝茶給他買了一罐茶,我媽媽喜歡前段時間說要換手機給她買了手機,爺爺沒來但是也買了,他偶爾頭暈給她買了幾盒保健品,還買了一些水果啊牛奶啊酒啊。」
「這樣是不是不太好啊?」她邊喝銀耳湯邊仰頭看他,中長發在他手間飄着「我去你家禮物都不準備,這很不禮貌。」
梁懷言抬起另一隻手揉她的臉「我們之間不用講禮貌。」
「關鍵這是你的父母,你不會覺得我很草率?你不覺得太不重視了嗎?」
吹風機停下來,他把她的頭髮松松垮垮地紮起來,避免影響她吃飯,做完這一切後才終於捨得垂下眼看她。
「你說這些話已經代表你重視了。」他說「明明有更簡單的方式做得更完美比如我直接買,既然這樣何必為難你,你跟他們就見了一面根本不了解他們,所以我來準備。」
聽到他這樣說,言清婉突發奇想問「如果以後我跟你媽媽吵架了,你會不會很為難?」
梁懷言走到沙發旁的衣櫃面前找衣服,聽到她的問題絲毫沒有猶豫「不會,我站你這邊。」
她笑起來,聲音都膩起來「你這麼果斷啊?萬一是我犯錯呢?」
「那我也不會為難,他們跟你是間接關係沒有任何立場指責你,即使你做錯了什麼在梁家也只有我能說。」
言清婉還想繼續說這個話題,他挽着衣服走過來「我媽媽挺好的,這樣的事根本不會發生,你少有事沒事看那些家庭倫理劇。」
「萬一呢?」她鍥而不捨地問。
關上浴室門之前他無奈地說「萬一有,我也站你這邊,法律都規定了一切應以夫妻關係為核心,我肯定得依法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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