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後第四年,也就是2024年。
那一年世界不大太平,大戰小亂頻發,家裏的人不允許她世界上到處跑梁懷言還因為這個跟她大吵特吵了幾次,最後又和好,因為這個又繼續吵,如此反覆。
最後一大家子人坐對面,言清婉像個小孩一樣被批鬥了好幾個小時,從她任性辭職到如今不要命地亂跑等等都被罵了個狗血淋頭。
將近三十歲的人,怎麼也覺得不好意思,梁懷言趁機出來當和事佬,她至此真的無所事事了。
梁懷言那年26歲,相比前幾年,他這一年性子冷漠很多,笑的時候都帶着溫和的犀利。
在言清婉面前還是之前那樣,甚至還有點不像樣子。
簡單說幾個片段。
那是四月份的某個早晨,帝都氣溫還不高,言清婉醒得很早,對面居民樓的頂樓上開了幾朵不知名的小花,隨風搖曳賞心悅目得不得了。
梁懷言還在睡覺,言清婉一直就透過窗簾的小縫看着對面的花,心裏回憶着她身旁睡着的這個男人有沒有給自己送花。
他翻了個身,敏銳地發現言清婉已經醒了。
「怎麼了?」他嗓音有些干,還有些迷糊。
言清婉翻過身面向他「梁懷言其實你挺過分的。」
梁總沒反應過來,本來已經要眯着了聽到她這話,硬生生醒了挺疑惑地「為什麼這麼說我?」
「結婚這麼多年了,我連個花粉都沒看到。」
他愣了好一會生生被氣笑「西蘭花不算花?結婚這麼多年也沒看你給我做頓飯。」
言清婉直接把他身上的被子掀了「你放屁,昨天晚上那頓外賣不算飯啊?你……哎呀我真是無話可說。」
梁懷言看見她的動作,乾脆折着手枕着眼神明晃晃地落在她身上。
「那這樣說的話西蘭花也算花,而且當時彩禮里有一個金枝玉葉,那束玉雕的花也算花好吧?」
「結婚紀念日你沒給我送花,情人節你也沒給我送過我生日的時候你也沒送過。」
她數着日子,忘記了手裏的被子,梁懷言有點冷,心裏盤算着別的事一邊嗯嗯哦哦一邊慢吞吞地起身一把拽住被子準備搶回來。
言清婉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抓到懷裏,然後搶走了她的被子,自己蓋着繼續睡覺。
「梁懷言。」她無波無瀾咬着牙關喊他。
他蒙着頭睡覺不應。
「梁總,言言。」
她趴在他身上輕聲細語的慢慢喊,果然過了兩秒他應了。
梁懷言張開了手,被子掀開了一個角,他還閉着眼睛「進來睡覺。」
言清婉踹了他一腳,就乖乖鑽進他懷裏躺下睡覺,在他臉上掐來掐去。
「很想要花?」他問。
「對啊。」
「那我不買。」梁懷言笑着說。
言清婉雙手雙腳都纏在他身上,頭埋在他肩膀上呼着氣沒說話。
梁懷言摟着她的腰,輕輕地拍着她的背,在她發頂親了一口「有要求嗎?」
言清婉瞬間就懂了他的意思,矜持地問「什麼要求?」
梁懷言嘆了口氣,被子裏都是她身上溫暖親和的味道「要什麼顏色的?要什麼種類的?你要是沒要求我就自己看着買了?」
「除了玫瑰都行。」
「知道了,晚上回家給你帶,別生悶氣了,你知道我見不得你生悶氣的。」
言清婉特別好哄,連連點頭沖他笑,嘴邊梨渦浮現。
她那天開玩笑的提過一嘴之後,梁懷言每天都會給她帶花,或是一束或是一朵,有時甚至是一片葉子,還送了她花籽。
第二個片段。
言清婉沒什麼事做,經常去隔壁的國圖看書,她看了很多本書甚至做上了讀書博主,因為她之前做女性主題的原因,她的賬號很輕鬆的就做了起來。
「今天給各位寶子們分享的書是××。」這是她視頻的開頭。
當時網上很多人的視頻都是這麼稱呼的,她也用「寶子」「寶寶」開頭,但是梁總不喜歡,主要原因是因為她私信里很多人大言不慚地叫她老婆。
更過分的是她會用寶寶做稱呼詞回他們。
「你就不能換個詞嗎?」梁懷言刷她的視頻,另一個手機在跟她打電話。
言清婉正忙着寫文案,抽空看了眼梁總。
「梁總,你不忙麼?」
「忙。」
「那你還這麼無聊專門盯着我的賬號視頻,這只是一個稱呼而已。」她特意咬重了稱呼兩個字。
「我開發佈會叫台下的人寶寶你願意?」他挑眉問,手裏敲鍵盤的動作不變。
「你們公司的發佈會又不是你負責。」清清涼颼颼的甩出一句話。
梁懷言停下敲鍵盤的動作,抱胸往椅背上一靠,椅子往後退了半米,他眼神冷冷淡淡,滿眼都是「你什麼意思」。
言清婉瞥了一眼他,頗有些不理解「26歲了梁總。」
言下之意,他不是小孩子了,這樣的做法有些幼稚。
「嫌我老?」
「哪敢啊梁總?」她笑着開玩笑「我吃你的喝你的睡你的,哪敢嫌你老,再說了你還比我小三歲,你老了我不是更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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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懷言無奈地看了她一眼,拿她沒辦法「我不喜歡陌生人叫你老婆,我也不喜歡你回他們的信息叫他們寶寶。」
言清婉這才意識到他是真的介意這件事,因為梁懷言其實是一個很好說話的人在她面前,很少認真地跟她說不喜歡她幹什麼。
「你氣什麼?」梁總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孩子,白皙的臉頰兩側微微鼓了起來,沒被滿足的時候他就這樣「我下次回消息的時候不這麼稱呼了好吧?」
他勉強答應「這還差不多。」
言清婉笑彎了腰,恨不得把手伸到屏幕裏面抱抱他。
說一些溫暖的小事吧。
婚前其實是清清更喜歡粘着言言,但是隨着結婚時間越來越長,梁總其實更喜歡黏着清清。
相比沒結婚,他們結婚之後反而各種儀式感更重了。
梁總睡覺前喜歡纏着婉婉,做與不做都喜歡纏着她,非要讓她說喜歡他這種話。
婉婉會買很多書測評,家裏到處都是她的書,主臥次臥,客廳陽台乃至於衛生間,小王子之前也很整潔,但是現在也會把東西東一隻西一個的瞎放,她們經常會因為一點小事有摩擦,斗好半天的嘴。
沒工作的這一年裏,梁懷言減少了自己的工作量不想讓她覺得有落差,或變着法地給她買東西,繼續騎小電驢帶她出去。
她說沒睡衣了,他下班回來經過睡衣專賣店會給她買。
她開玩笑地說想出去野餐,他會抽一個整個下午陪她聽風看水。
她喜歡熬夜,他會把客廳的燈關掉赤着上半身打開冰箱的門拿冰水,冷白細微的光落在他肌肉上,褲子拉鏈敞着半掉未掉,她會要抱,不會再熬夜。
他喜歡看財經頻道,她會暫時保持安靜,乖乖地任由他抱着。
他偶爾工作很累半夜才回家,打開門迎接他的永遠是一盞小黃燈和已經放好了的睡衣,幸運的話會是她的一個擁抱。
家裏很亂,但是他的書房永遠是乾淨的整潔的。
他們也會吵架,但是不論吵的再凶,言清婉從來都沒有流過眼淚,梁懷言也沒有吼叫,她不會說要離婚,他也不會在外面過夜,最後的最後一般都是一個被窩睡着心思各異的兩個人。
清清認輸的典型是翻身搶被子。
梁總服軟的動作是把她摟進懷裏,習慣性地親親她。
最後會抱着互相道歉。
這一年借用梁懷言的話來說:是最安心的一年,她沒有像之前那麼辛苦,依舊很開心,沒有長很多的皺紋,讀了很多的書卻依舊幼稚膽小且善良,指出一個缺點,脾氣越來越大了,說一個優點,撒嬌會喊老公了。
言清婉今年最喜歡說的話是「梁總,你越活越回去了。」
梁懷言的回應則是「我有一個三十歲還沒立起來的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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