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末的Y國,街上已經到處是穿着棉襖的人,空氣里滿是乾燥刺骨的寒氣,仿若這空能被收集起來捏成乾粉。
「你終於捨得來接我們了?」看着姍姍來遲的裴意嘉言清婉沒忍住嗆她「你再不來我就要自己找車了。」
裴意嘉視線掃到他們倆互相挽着的手時倏地一頓,心裏隱約猜到些什麼眼眶一熱,礙於梁懷言在場她沒表現。
言清婉掐了一下樑懷言,他懂事地拿過他們倆人的行李去到車那邊「你們先聊。」
他一走,裴意嘉就抱住她無聲地大哭。
「怎麼……那麼快啊?」
她其實想說的是你能不能別結婚,但是一想又覺得不可能,她不能這麼自私,遇到幸福應該抓住。
她明明最希望她幸福的,可是看到她幸福又忍不住嫉妒另一個人。
言清婉抱着她輕輕地拍着她的脊背,第一次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我其實早就來了,但是我就是想試試你……會不會因為有他對我的耐心沒有之前那麼多……」
「不會的。」她堅定的聲音中蘊含着某種安撫的力量「我是重色輕友的人?可能會但那個友不會是你的。」
梁懷言坐在機場的台階旁的綠化帶上,看着那兩個緊緊抱在一起的人,心裏湧出一股說不出的酸澀和絲絲的喜悅。
過了沒多久,裴意嘉抹乾眼淚「算了,也不能讓他等太久,不太好。」
一回頭和就見梁懷言低頭坐在那的背影,身上穿的大衣被風吹得高高揚起,頭頂的髮絲都被吹亂。
「不好意思啊。」她一走過來,梁懷言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裴意嘉知道他的意思,不想讓言清婉難做客氣地說了句「沒什麼好不好意思的,你好好對她。」
「會的,但是這聲不好意思我還是應該要說一句的。」他輕輕低頭,態度不卑不亢。
這聲不好意思他應該對每一個把她當寶貝一樣的人說。
言清婉去了一旁的商店買了點吃的這會才出來,裴意嘉和梁懷言分居階梯兩側,距離有多遠就隔了多遠,恨不得一個天南一個地北。
「我怕你吃不慣這邊的食物,就只買了瓶牛奶。」她把牛奶遞給梁懷言,牛奶還是熱的。
裴意嘉和言清婉抱着飯糰蹲在一旁一邊閒聊一邊吃,梁懷言刻意的去聽這邊乾巴的風聲避免偷聽她們的談話。
言清婉在這邊的房子還掛在裴意嘉的名下,自從知道她要過來,裴意嘉每天都讓人過去打掃了一遍。
道路兩旁種滿灰色的的橡樹,樹幹粗壯筆直,枝椏上一片葉子都不剩,豎立在漫天遍地的寒風中莊嚴而肅穆。
「這應該算是你第二次來這裏吧?」言清婉靠在他的肩上問。
梁懷言擰瓶蓋的手加大力氣將瓶蓋擰得很緊「算是吧。」
從華國到這來,飛行時間很長,此刻正是國內的深夜,言清婉長途跋涉累的厲害直接摟着他的手就睡着了。
裴意嘉也知道兩人需要休息,將他們送到言清婉在Y大旁的單身公寓下就準備走了。
「你們今天也挺累的,明天我再來找你。」
說完把鑰匙扔她懷裏就開車走了。
公寓很大,除了客廳衛生間陽台就是房間,只有一間房。
這裏的沙發很小,是按照言清婉的言清婉身形定製的,比睡床還舒服,梁懷言睡着肯定得縮着身子才能睡下去。
「我睡沙發你睡床。」言清婉知道梁懷言為她着想肯定不跟她睡一起。
誰料梁懷言一反常態「我們一起睡床,睡沙發不舒服。」
她出於私心沒告訴他其實這個沙發是按照床的規格定製的。
「你之前不還嚷嚷着不跟我睡一起嗎?梁、總。」她蹲下來把她要穿的衣服拿出來。
梁懷言抱胸倚牆垂眼看着她,也學着她的語氣「你賴皮跑到我床上睡的還少嗎?」
她想跟他睡的時候理由五花八門,諸如我剛剛看了個鬼片害怕、我床上有蟲害怕它鑽進我的耳朵里、有點失眠抱着你才能睡着等。
後來理由都懶得找,一般都是她先洗澡,她想跟他睡的時候,洗完澡之後抱着一個枕頭就跑他那邊去了,趕都趕不走。
言清婉抽出衣服在他身上抽了一下做鬼臉,磨着牙齒「那也沒見你少佔點便宜。」
梁懷言嘴巴張了張不知道該說什麼,她每天晚上他一上床她手就不老實不是摸手就是看腹肌的,甚至直接說過讓他裸睡的這種話。
「我哪兒占你便宜了?我都沒鬧過你。」他又好氣又好笑。
言清婉抱着衣服進了衛生間,離開前在他腳尖踩了一腳「你跟我在一起睡覺不算佔便宜?」
梁懷言揉了揉眉心,在沙發上坐了會越想越覺得她好笑又可愛,心裏滿是壓不住的笑意,站起身在公寓裏轉了一下。
公寓面積比國內要大裝修的也精緻一些,整體風格倒是和國內的差不多,以暖色為主藝術味很濃,隔音也好一些。
衣櫃裏有幾件衣服,梁懷言把床上的被子鋪了一下,抬眼就看見Y大香芋紫色的校服亮敞敞的掛在自己對面,似乎周身還有一些歲月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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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個校服的一瞬間他後腦勺仿佛被人打了一拳,腦袋不受自己的控制地會想起2013年的隆冬,那年比今天還要冷,窗外一聲響亮悠長的鳴笛聲把他的思緒打斷,眼前發昏。
恍然間梁懷言有些今夕不知何年,垂頭看着自己的手才幡然知道二十一了,他再也不是那個話都不敢多說兩句的稚嫩小子了。
直到此刻他才驚覺原來他已經活在自己年少的夢裏活了好久,他們還有好久好久要一起走。
言清婉從衛生間出來,寬鬆的絲質睡衣套她身上,露在外面的肌膚由於熱水的浸泡呈現出一種粉嫩的紅,莫名有些勾人。
梁懷言坐在房間裏的椅子上低着頭傾訴有些低落,乾爽的頭髮垂在眼前遮住他眼睛以上的五官只露出微張着的唇和半截鼻子,室內有些熱他脫了外套,修長白皙的脖頸暴露在空氣中。
「你怎麼了?」言清婉直接往床上一躺,頭看向他那邊。
梁懷言手裏拿着喝空了的水瓶,半抬着眼「我看見我當初在機場看見你穿的那件校服了。」
「看見就看見了唄,那就留着當紀念的。」言清婉翻了個身看着那櫃裏掛着的校服覺得實在沒什麼就又把注意力落在他身上。
「我覺得還挺好看的。」梁懷言狀若無意地說。
「那我送你一套正版全新的。」
「你明天晚上能穿給我看嗎?」他站起身蹲在她臉的正前方,直直地射向她清澈的眼底,眼裏夾雜着某種不可告人的深沉欲望,像是預告一般。
言清婉空調溫度開的有些高,她不確定,有些怔忡地問「你什麼意思?」
梁懷言起身,大拇指的指腹在她手腕上反覆磨挲,動作輕柔,撩起一陣癢意,暗示意味極為明顯,倆人的頭越靠越近,梁懷言主動上去用嘴一點一點在她臉上吮着,從眉心到鼻樑再到嘴唇極盡柔情,無邊無際的情意纏住兩人。
言清婉躺在床上,梁懷言單腿跪在床邊,扶着脖子把自己往她身體裏塞,拼命的感受她在自己身邊的觸感,唇齒交纏的最後差點擦槍走火,不過這一次梁懷言沒有過多的反應。
情慾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跡還未完全流逝,他眼角透着紅,眼皮半闔着,模樣有幾分的倦怠的撩欲,言清婉沒反應過來耳畔倏地炸開一句話,又沉又低還喘着氣「幫幫我好不好?寶貝?」
言清婉看着他那副難受地意亂情迷的樣子掙扎着答應「去廁所。」
……
梁懷言捏着她的手教她,言清婉根本不敢睜開眼睛,他在自己耳邊哼哼唧唧持續了四十多分鐘。
……
「婉婉真好。」他幫她反反覆覆洗手,言清婉臉紅的爆炸,不想多說一句話。
「你想不想試試?」梁懷言抱着她,玩她的手「不想我們就不試,我以你的意願為主。」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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