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警看完了監控轉身對那對中年夫婦說「這次交通事故你們全責,跟言小姐無關。」
男人拍桌而起「老子是新車,新手上路,犯點錯怎麼就全責了?她不會離我遠點?」
交警用力的拍桌子「注意用語文明!這裏是交警大隊,不是你撒潑打滾的地方,要麼賠償要麼押車?」
言清婉坐在他們對面就看着他們耍無賴。
很快,他們賠償了她的損失。
「警察同志我要求報警。」她忽然站起身「他們碰瓷並且事態嚴重,現場有人拍攝了視頻,我相信網上已經在傳播了,此事實不成立,構成誣陷,並且嚴重損害了我的名譽權,我要求報警處理。」
「你這小姑娘別得理不饒人。」女人站起來「錢已經賠了,當時如果不是你不講理,我們會這樣嗎?」
言清婉眼神直直的看向他們,沉默在調解室里蔓延。
「我就是得理不饒人,你也報警抓我啊。」她僵着一張圓臉難得硬氣「要怪就怪你們沒理。」
天色此刻已經全黑,寥寥幾顆星星掛在空中,調解室里的燈光慘澹,帝都煌元分區警察局來了兩位警察。
言清婉據理力爭,態度強硬拒絕調解。
調解室外,溫承澤和傅清並排坐着,溫承澤玩着打火機,嘴角勾着玩味地笑,打火機唰唰地響,晶藍色的火焰閃爍在眼底,整個人讓人看不懂。
走廊的燈光同樣慘澹,傅清不可思議「你不進去幫幫她?」
「進去幫她吵架?把對面的人打一頓?」
「人言家上下三代這麼一個女兒,寶貝的要死,交你手上你就這樣?」
溫承澤又滑動打火機,呼地吹滅毫不在意「言家的寶貝又不是我溫承澤的寶貝,我憑什麼護着?」
「那你來幹嘛?」
「怕她進去蹲着。」
傅清笑了聲「那小姑娘看着軟乎乎的,沒想到還挺硬氣。」
溫承澤側頭,側臉鋒利「言家主家嫡女,從小在言清揚那貨身邊長大,你覺得會簡單?最多生活能力差。」
倆人沒再多談,溫承澤敞着腿,雙手抱胸指尖夾了根煙,頭仰在牆上靠着,冷白鋒利的喉結在燈光下格外顯眼,整個懶散的跟沒長骨頭似的。
一股不可言喻的勾人意味自他周身擴散,傅清慶幸自己是個直的,要不然對他這妖精樣真忍不住要上他。
最後,經過反覆觀看視頻和網上傳播視頻的證據,夫婦二人照價賠償了言清婉的手機和精神名譽損失費,被拘留了七天。
言清婉白色的褲子黏在了傷口處,小腿的褲子上面好幾條血線,手心一片粘膩。
她重新站起身膝蓋被牽扯地絲絲縷縷地疼,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
出來時走廊空無一人,灰色的走廊死寂安靜,外面的天空已經黑了,慘澹的燈光如鹽一般灑在地上,風吹樹葉刮地呼呼響。
她蓬頭垢發,肚子餓的咕咕響,手機壞了,沒有現金,只記得千里之外的哥哥的電話,她在帝都沒有一個會來接她的。
以前在Y國犯錯被抓進警察局,無論多晚哥哥總會在外面等她,帶律師幫她,不讓她受委屈給她撐腰,今天進警察局什麼都沒。
言清婉忽然好想自己的哥哥……
要是有哥哥,她今天就不會這麼委屈……
她去大廳找了一個值班警察藉手機。
「警察叔叔,我可以借你的手機嘛?就一小會.」她強忍住眼淚問。
他遞給她手機。
「我打國際電話可以嗎?我可以讓我哥哥加你微信轉錢給你……」
說到這裏,她的眼淚已經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小妹妹你別哭,直接打,想打多久都行。」
言清婉紅着眼眶跟警察說謝謝,拿着手機坐在交警大隊門前的階梯上撥通哥哥的電話。
打了好幾通都沒接通,言清婉不停地縮鼻子,眼淚大顆大顆地掉,心裏祈禱他一定要接通電話。
「誰?」電話里傳來哥哥冷酷的聲音。
聽到哥哥的聲音,她再也忍不住了「哥哥,是我,婉婉。」
她聲音艱澀,說話喉嚨疼。
「婉婉怎麼了?」言清揚的聲音立馬溫柔下來「怎麼聽起來你不太開心啊?」
她抹了把眼淚,頓了會調整情緒「沒事,就是想你了,想……回家了。」
言清揚笑了聲「沒事婉婉,早點完成這邊的工作就可以回去陪你。」
她其實好想跟哥哥說自己很委屈,可是哥正在整頓公司很辛苦,她不能拖哥哥後腿。
「那……哥你要好好休息,不要整夜通宵工作」她聲音很小怕他覺察她的哭腔「要好好吃飯,我在國內……也會好好的,你……不用擔心我。」
言清揚還是敏銳察覺到了「婉婉,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要不然你怎麼用別人的手機」
她捂住麥克風,縮了縮鼻子,吸了口氣假裝輕鬆「我手機沒電,在外面逛街,突然想跟你打電話,因為我有好好照顧自己,希望你也好好照顧自己。」
言清揚溫柔的嗯了聲「婉婉,我知道你有事但是你怕我擔心所以不說,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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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清婉用手背捂住嘴巴,表情猙獰最終忍不住哭出聲「哥,我……沒事。」
要是他在此刻一定會抱住她,溫柔的拍拍她的肩。
「沒危險吧?」他問。
「沒……有。」
「別哭,不想說就不說,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言清婉嗯了聲,把手機還回去,又坐到階梯上。
一條瘦弱的流浪狗在交警大隊的門前搖着尾巴走來走去,最終在她身旁趴着。
街上行人匆匆,路邊昏暗的街燈照着綠化帶,層層疊疊脆弱的陰影落在馬路上。
她想,溫承澤也不會發現自己不見了,畢竟他也不可能夜晚去敲她的門,看沒人應答就直接闖進去,而且他今天早上還說不準麻煩他,估計他也就明天早上才會發現。
她也不想回去……
但是身上有傷……
言清婉雙手交叉,手肘搭在大腿上,頭靠在手臂上,手掌已經幹了,摸上去參差的粗糙感,,膝蓋往外冒黃水。
溫承澤買了點吃的,剛從交警大隊拐角處走出來,就看見剛剛還在裏面舌戰群儒的小姑娘跟流浪狗「相依為命」,模樣狼狽,奶白的小臉紅撲撲的,眼角掛着淚,那樣子看起來比她身邊那隻流浪狗還可憐。
他就站在原地想看看她接下來打算幹什麼,她坐那兒根本不動。
他知道了,交警大隊的燈光徹夜通明,她想不回去了,就在這兒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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