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長老臉色僵硬。
一時之間訥訥地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雖說他們的確是在心中埋怨過這台神級機甲拐走了他們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然而他們心裏也清楚——
這台機甲實力強大。
當初如果不是這台神級機甲幫忙的話,他們鮫人一族還不知道要在那惡劣糟糕的環境當中生活多久時間。
按理說。
他們應該感謝它的。
更何況他們對於藍斯與玉鸞離開鮫人族、並且遠走他鄉上百年的這件事情,實際上是懷有幾分愧疚之心的。
當初他們在處理兩人戀情的事情上太過於激進古板,以至於雙方爆發了激烈的爭吵,而藍斯那孩子性格也倔強,自打離開鮫人族以後直到去世……
都沒有再見他們一面。
那時他們就已然是感覺到了幾分後悔,但是結果已成定局。
到底是無法挽回了。
藍斯去世以後玉鸞也就跟着不知所蹤,幾位長老曾經派人尋找過它的下落,但是幾年以來都搜尋無果。
他們便以為……
玉鸞是陪着藍斯一同殉情了。
這回三皇子進入陵墓當中尋找所謂的神兵利器,他們其實也並不怎麼抱希望,不過是死馬當作活馬醫。
然而這會兒玉鸞當真是出現在他們的面前以後,他們難以置信的同時面上又是多了幾分尷尬以及緊張。
因而態度也是小心翼翼的。
「咳咳。」
其中一位長老輕咳了聲。
他伸出右手搭在自己的胸前,頗有幾分尊敬地對着眼前的巨大機甲行了個禮,然後又是試探性地開口說道,「自然不會處罰您,只不過您這回來鮫人族是……」
說着他停頓了下。
顯然是摸不清楚玉鸞的來意。
畢竟玉鸞與他們鮫人族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聯繫了。
從前它認識的朋友老的老,去世的去世,掰開手指算算,到目前為止依舊還現如今活着的也不剩幾個了。
玉鸞聽見這話聲音淡淡的。
「自然是——」
「過來給你們鮫人族善後。」
「你們鮫人的領地現如今又出問題了吧,藍斯去世之前曾經請求過我,如果鮫人族有難的話希望我出手幫忙。」
「看在藍斯的面子上。」
「我再幫你們最後一回。」
聽見這話幾位長老倒是喜出望外,而聽到消息以後、不知道何時來到玉鸞面前的斯圖海現任皇帝。
也就是斯圖卡·流明的父親。
則是忍不住開口詢問道,「我知您來給鮫人族善後是好意。」
「只是我還是想問問……」
「您是否需要我們支付什麼代價?」
玉鸞只覺得眼前直言不諱的鮫人有幾分眼熟,看了半晌以後倒是從他的五官上看出了幾分藍斯那個弟弟的影子來。
看來。
眼前這人應該是藍斯弟弟的後代。
藍斯去世之前。
他那個弟弟在一年的時間裏總會來看望他們幾回,只不過對於它這台拐走哥哥的機甲,藍斯那個弟弟總是看它總是咬牙切齒,卻又是不得不耐心討好。
只不過。
藍斯這個弟弟身體似乎不太好。
現如今既然是他的孩子坐上了皇位的話,想必他已然是早早去世了。
想到這裏。
玉鸞的心核又是產生了強烈的波動,根據它記載下來的資料可以分析得出,這種情緒原來叫做傷感。
「代價的確是有。」
「只不過你的孩子已經答應支付了,如果你想要知道得詳細點的話……」
「不如問問你的孩子吧。」
說着它又在指了指站在不遠處站着的斯圖卡·流明,那道柔和的女聲聽起來宛如潺潺流水般,帶着幾分溫和,「不過你大可以放心,這代價並不危及生命。」
皇帝揉了揉自己酸脹的眉心。
露出了抹苦笑來。
即便聽玉鸞如此的保證,但是他的心依舊不由自主地漏了拍。
這會兒他吩咐身後規規矩矩站立的鮫人侍從們,讓他們領着路馳歡一行人前去之前安排好的住所休憩,然後又是打算抽出時間好好與自己的這個兒子聊聊。
看看他到底是付出了什麼代價,才讓玉鸞決定出手拯救斯圖海的。
只不過。
他吩咐鮫人侍從的話才剛說出口,路馳歡抿了抿唇以後向前幾步站了出來,他向着斯圖海的鮫人皇帝行了個禮。
「陛下。」
「我們這回從陵墓當中帶出了一部分的珍稀藥材。」
「聽說早些年大皇子因為意外而陷入昏迷,不知道這一部分的藥材對他的傷情有沒有作用,如果您這裏有醫師的話,不如讓他現在幫忙仔細分辨下吧。」
他一直都記得。
斯圖卡·流明很想念他的大哥。
自己當初因為斯圖卡·流明送出的那塊心鱗而意外進入他的精神海時,對方與他的幾個兄弟姐妹相處時的場景,說聲兄友弟恭、熱熱鬧鬧也不為過。
而且。
當初進入開國皇帝的陵墓之前,搜圖卡·流明也曾經和他說起過,想從陵墓當中找出能喚醒他大哥的藥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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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想要……
是自己儲物環當中的那些藥材,當真是有用就好了。
斯圖卡·流明怔了怔。
他銀白色的長睫毛抖動了幾下,那雙如同琉璃般清透的深藍色雙眸深了幾分,片刻以後才是露出個坦然的笑容來。
原來。
歡歡還記得他說的話。
「好!」
斯圖海鮫人族的皇帝聽見這話可謂是驚喜交加,要知道大兒子陷入昏迷的這件事情已然是隨着時間的發酵、而成為了他心口的一塊尚未痊癒的傷疤。
每當他想起時……
這傷疤處就會隱隱作痛。
現在聽見路馳歡從陵墓當中帶回了一部分珍稀藥材,他幾乎是不假思索地邀請路馳歡以及醫師前往大兒子安頓的寢殿當中,讓他們試驗藥材是否合用。
先前路馳歡在斯圖卡·流明的精神海當中見過大皇子一面。
那時候對方溫柔而又沉穩。
待人接物可謂是面面俱到,不僅在幾個弟弟面前倒是很有哥哥的架勢,而且也很受鮫人們的愛戴以及擁護。
那日的節日慶典上。
無論他走到哪裏,都會收到鮫人們從四面八方投擲而來的鮮花。
不僅如此。
這位大皇子也很愛護自己的弟弟們,瞧見弟弟們互相吵架拌嘴時還會勸上幾句,他說話一向是管用的。
兩個弟弟一聽。
頓時就如同縮起爪子的小貓般乖乖聽話,然後任由他用珍珠又或者是珊瑚將他們散亂的長髮編得整整齊齊。
偶爾。
路馳歡還看見幾個頑皮的皇子心血來潮、突然揪了長老的鬍子,然後又被氣急敗壞的長老追得四處亂跑。
那個時候。
大皇子總會站出來擋在幾個弟弟面前,然後當做和事佬般勸着長老消消火氣,無論長老如何惱怒都巋然不動。
總之倒還挺護短的。
當時他們在精神海捏造出來的虛假世界當中還約定好——
下回一定會過來做客。
然而連路馳歡自己也沒有想到,自己再見到大皇子竟然是在這種糟糕的情況下,彼時大皇子已經昏迷許久了。
他身體蒼白消瘦。
唇上幾乎是沒有什麼血色,手臂以及雙腿上的肌肉都因為許久不見運動而出現了明顯的萎縮,只不過身上倒還是挺乾淨的,可見每日都有人來照顧他的身體。
大皇子的枕邊放了些零零碎碎的小玩意,比如一朵漂亮的花、幾粒圓潤的珍珠,又或者說歪歪扭扭的畫。
看那筆觸。
倒像是小孩子畫的。
斯圖卡·流明見狀緊擰的眉頭不由自主地鬆了幾分,唇畔流露出幾分淡淡的笑意來,「是我那幾個弟弟妹妹放的。」
自打大哥陷入沉睡以後。
這些小傢伙們時不時的就要來看望一下大哥,他們嘀嘀咕咕的在大哥的耳旁說着悄悄話,再放上自己帶來的禮物。
說着。
他熟練地從附近的抽屜當中找出了個箱子,然後將這些零碎的東西裝進去,「之前他們送的禮物我也收好了。」
「等大哥醒來以後……」
「看見這些禮物肯定會很開心的。」
路馳歡探頭看去。
就見那箱子裏的確是放了許多小玩意,除了剛才看見的花以及珍珠以外,甚至還有綁了蝴蝶結的兔子、帶了幾個牙印的木雕,以及油光晶亮的琥珀等等。
那箱子看起來沉甸甸的。
裏面看似裝的都是弟弟妹妹的禮物,實際上滿滿當當都是他們的心意。
這會兒。
路馳歡從自己的儲物環當中掏出了絕大部分的珍稀藥材放在桌子上,讓醫師看看這裏面的藥材是否可用。
那醫師戴了個水晶片的眼鏡。
仔仔細細地將全部藥材看完以後,又是動手從裏面挑揀出了三棵完好無損的藥材來,「這幾種藥材或許會有作用。」
「只不過……」
「還需要分別試驗一下。」
說着。
他便是試圖從這三棵藥材上取下一部分當做自己的試驗品。
只不過調配藥材需要時間。
而且也不可以分心。
所以那醫師就把路馳歡留下、讓他給自己打下手,而周執、斯圖卡·流明以及左烈等等幾人則是被嫌站在旁邊礙手礙腳,而且還聒噪得讓他無法安心工作。
於是。
一口氣全趕出去了。
因為擔心路馳歡之後或許有需要他們的地方,所以周執他們幾人此時雖然有幾分疲乏、但卻並沒有徑自離開。
他們隨意地尋了個比較順眼的地方倚靠又或者是坐下,然後等着路馳歡從大皇子的那間宮殿裏面出來。
只不過。
因為在場的幾個人幾乎都是互為情敵,所以他們也並沒有向對方搭話的興致,這裏的氣氛可謂是冷冷清清。
幾乎是降到了零度以下。
斯圖卡·流明見狀又是叫鮫人侍從拿來了些酒水以及食物。
示意其他人隨意拿取。
他向來都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性子,僅僅只待了片刻就受不了這死寂般的安靜,於是深藍色的眼眸從其他幾人的面上一一掠過,像是在挑選自己的目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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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
他的目光停留在了周執的臉上。
這會兒斯圖卡·流明抬提起手邊的酒壺,給自己倒了杯清亮香醇的酒液以後,啜飲幾口以後才是頗有幾分幸災樂禍地對着周執開口,「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
「周執上將這回是帶着任務進入陵墓當中的吧,也不知道你這回在陵墓當中收穫如何,不如說出來聽聽。」
他早就看不慣周執了。
表面上裝出一副對歡歡寶貝別無所圖的冷淡模樣,實際上心裏不知道藏着多少齷齪骯髒的想法呢。
難不成……
他還真把他自己當成聖人了麼。
這回斯圖卡·流明在陵墓當中度過的那七天幾乎是沒有見到周執,也並沒有從其他人的口中聽說周執的威名。
所以。
他估摸着周執應該是出了什麼事情,以至於收集任務也沒能完成。
現在正好。
拿這件事情嘲笑他一下。
周執並沒有被斯圖卡·流明的這幾句話激怒,他那雙淺灰色的眼眸就好似泛起大霧的湖面般,靜謐而又掀不起任何的波瀾,看起來可以說是格外的淡漠。
這會兒他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指輕叩了下自己的手臂,片刻以後才是輕描淡寫地說道,「沒什麼收穫。」
「帝國那邊……」
「我自會去領罰。」
他掀起眼帘輕瞥了眼斯圖卡·流明以後,又是不緊不慢地開口說道,「事實上,這一次我也不算全無收穫。」
「畢竟。」
「我得到了更加寶貴的東西。」
聽見這話以後。
原本頗有幾分無聊的其他幾個人頓時被吸引了注意力。
平日裏。
周執上將對什麼都興致缺缺。
唯有在戰鬥以及歡歡的身上,才會展露出幾分略微明顯的關注來,所以…到底是什麼收穫能被周執稱作是寶貴。
這讓其他幾個人都很好奇。
直覺告訴他們——
這應該與歡歡有關。
周執見其他幾人、包括伊頓那個堪稱是龐然大物的機甲都被自己釣足了胃口,這才是用那磁性而又淡漠的聲音慢慢地說道,「我跟着歡歡去了他的那個世界。」
「不僅如此。」
「我甚至還見到了他的父母!」
聽見這話以後。
斯圖卡·流明、左烈以及陳慕澤他們幾人就好似是遭到了極大的衝擊般,難以置信的同時又是罕見的保持了一回默契,此時異口同聲地開口說道:
「什麼?!」
他們的聽力……
是不是出什麼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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