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馳歡不敢停下來。
幸虧他這具身體的體力還算不錯。
所以即便是跑了這麼長一段路,卻依舊是臉不紅心也沒有劇烈跳動。
尚且還有餘力。
這會兒。
他扭頭往身後看去。
就見身後的十幾個村民就好似是恐怖片裏面的喪屍般,此時依舊執着的跟在他們的身後,那眼睛裏冒着綠光,好似不在他們身上咬上幾口就不肯善罷甘休般。
而且。
明明他們被蟲子控制了身體。
但卻依舊跑得很快。
現下有個白髮蒼蒼的老婆婆瞄準了周執,然後以不符合她身體素質的速度迅速撲了過來,那模樣惡狠狠的。
好似……
要從周執身上咬下塊兒肉來。
路馳歡反應極快。
他原本一隻手上就拎着砍柴用的刀,現下看見這一幕以後手上的動作比腦子還要快,幾乎是出自本能般舉起手中的柴刀,毫不猶豫的動手劈砍了下去。
這一刀——
快准狠。
被砍中要害以後那老婆婆身體抽搐了下,然後不受控制地跌落在地上翻滾了幾圈,只不過她好似感覺不到痛。
那傷口上也沒有血滲出。
取而代之的是幾團細長的蟲子在傷口處挨挨擠擠的探了出來。
好噁心。
路馳歡有點後悔。
自己出發之前吃得實在太飽了。
就這麼個噁心的情況。
估計過不了多長時間,他就會把自己肚子裏面的東西吐得一乾二淨。
很快。
他就挪開了自己的視線。
然後兇巴巴的瞪了眼眼前的周執,半晌才哼哼唧唧的說道:
「小心點。」
遭遇了危機的周執心情依舊很好。
他淺灰色的眼眸當中閃過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唇角的弧度微微上翹,那聲音聽起來低沉而又溫柔,「好。」
說着。
他又是低下頭。
用微涼的唇碰了下路馳歡的臉頰,那動作看起來無比的自然。
一看就知道。
這是平時就做習慣了的。
「歡歡你放心。」
「我肯定不會讓你變成鰥夫的,咱們兩個還要白頭偕老呢。」
路馳歡:……
他下意識地抬手。
然後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濕潤柔軟的觸感仿佛依舊殘留在上面般,也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麼,路馳歡的臉又是一點點的跟着紅了。
那眼睫毛眨動的頻率也快了幾分。
可惡。
周執又不打招呼就搞偷襲。
早知道他剛才就讓周執吃點苦頭了,看他還有沒有精力幹這種事情。
「哼。」
路馳歡收拾了下心情。
又是故意和周執唱反調說道,「要是你在這兒出了什麼意外的話,我才不會管你呢,等我離開以後就直接改嫁。」
「然後再找個……」
「男人。」
他的聲音在周執那深邃幽暗的目光下越來越小,最後細如蚊吶。
明明周執什麼也沒有啥。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
路馳歡感覺周執靜靜不說話時,那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不怒自威,讓人不由自主的就產生了幾分心虛之意。
腿肚子也跟着發抖。
「總之。」
「你可千萬別死了。」
路馳歡烏黑漂亮的眼睛心虛地眨巴了幾下,然後馬上轉移了話題,「…我覺得咱們這麼跑下去也不是辦法。」
「依我看。」
「這些村民身體裏的蟲子好似也有一定的意識,不如咱們先動手殺雞儆猴,給他們個下馬威以後再看看……」
周執微微頷首。
像是同意了路馳歡的提議。
不等路馳歡松上一口氣,就聽見周執冷冽而又低沉的聲音再度響了起來,帶着幾分篤定以及沉着。
「歡歡。」
「你不會有那個機會的。」
這話一說完。
周執就已經接過路馳歡手中的柴刀,然後向着那十幾個被細長蟲子寄生的村民砍了過去,他的身手很好。
每一下都砍在致命弱點上。
動手的時候手背的青筋暴起,渾身上下都散發出股荷爾蒙的魅力,那雙冷冽的淺灰色眼睛裏則是帶着幾分殺意。
不過。
路馳歡怎麼看。
都覺得周執的動作有點泄憤的意思。
好似在發泄什麼般。
難不成……
周執還在因為自己剛才故意說出的那幾句話而耿耿於懷麼。
一時之間。
路馳歡倒是有點不好意思了。
他剛才的話。
倒也不是真心的。
那十幾個被蟲子寄生的村民幾乎全部都被周執給砍翻到了地上,那一團團細長的蟲子在他們的傷口處探來探去,好似是打算修復它們寄生的這具皮囊般。
只不過。
它們好似畏懼了周執。
因此此時在原地踟躕不前,倒也沒敢再向它們衝過來。
「走吧。」
周執自然而然的牽起路馳歡的手,帶着他往後山上走去,「山上的路崎嶇不平,而且還有可能有滑坡以及以前留下來的陷阱,所以最好抓緊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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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馳歡因為剛才的事兒。
倒也沒有掙扎。
他乖乖的點了點自己的頭,然後從鼻腔里發出了聲短促的單音。
「嗯。」
那鼻音軟軟的。
聽起來就好似是撒嬌般。
周執見狀。
便是伸出手胡亂揉了幾下路馳歡細細軟軟的烏黑髮絲。
那骨節分明的手指也摩挲着他軟軟的耳垂,這會兒不僅面上的神色溫柔了下來,而且那顆心也跟着軟了幾分。
果然。
他簡直是被歡歡吃得死死的。
只要歡歡一勾手指。
他就沒什麼抵抗力的走了過去,壓根就不需要歡歡來哄。
不過……
這也沒有什麼不好的。
山上的草木瘋長。
月光通過樹枝間的縫隙照射了下來,倒是讓他們兩人勉強分辨出了眼前的那條羊腸小路,小路四周的草地以及灌木有被踩踏以及掰斷過的痕跡。
所以。
有人前不久才從這裏走過。
毫無疑問。
那個人肯定就是村長。
路馳歡他們順着痕跡繼續往前走,大約走了十幾分鐘以後,就看見了嬸子們口中所說的那座神仙廟。
這神仙廟看起來略顯破舊。
不過估計是村長常來這裏,所以里里外外都打掃得很乾淨,供奉的神像上幾乎是沒有半點的灰塵。
只不過。
那神像雖然是兩眼含笑。
可是也不知道是改動了什麼地方,那笑容看起來竟有幾分陰森邪惡。
更讓人感到稀奇的是——
神像右側的地面上有個臉盆大小的坑,四周被人細心的用石頭圍着,窗外皎潔的月光正好穿過縫隙照射在這水坑上,裏面的水剎那之間看起來銀光閃爍。
總之。
有種說不出的神異。
之前村長拿下來餵給其他人喝的神水,不會就是這東西吧?
路馳歡起了興趣。
他低下頭仔細地看了看那水坑。
然而。
像是有什麼……
在動。
路馳歡懷疑是自己的眼睛花了。
這會兒他伸出手揉了揉眼睛,瞪大眼睛以後又是眨也不眨地盯着水坑,片刻以後他才發現這水坑當中好似有一團團半透明的蟲子在水底靜靜漂浮。
只不過。
因為蟲子的顏色與水的顏色太過於接近,外加上它們不怎麼動彈,所以也只有眼神好的人仔細看才能看清。
村長年紀大了。
那雙眼睛早就不如以前好使了。
他估計是沒有看見水中一團團的半透明蟲子,所以才把這水坑裏面的水當做是神水餵給了生病的村民喝。
此外。
村民也並不是被神水治好。
而是被水中的蟲子寄生並且操控住了身體,所以才偽造出了好起來的假象,實際上好起來的村民只會感覺到難以忍受的飢餓,並且被食慾所支配。
「歡歡。」
周執找出了村長之前供奉用的瓜果以及器具,「你看這個。」
那瓜果已經開始腐爛。
而器具內部則是呈現出淡淡的黑紅色,很明顯是盛放過鮮血。
出發之前。
路馳歡已經將自己打聽來的全部消息告訴了周執,因此現下周執百無聊賴的用柴刀在自己手上比劃了下,「歡歡。」
「不是說——」
「只要準備好祭品供奉給神像,這具神像會實現供奉人的願望麼。」
「你要供奉它麼。」
「如果要的話我可以給你放點血。」
路馳歡深吸了口氣。
周執這人……
怎麼一點也不看重他自己的身體。
他感覺自己如果此時此刻答應下來的話,周執當真會眼睛也不眨一下地用柴刀放出血到那個空碗裏面來。
不知道為什麼。
他心裏好似有股悶氣冒了出來。
這會兒。
路馳歡一把搶過那柴刀。
然後頗有幾分生硬地開口說道,「是我想要離開這個鬼地方的,即便是要放血供奉神像,那也該我自己來。」
他不去看周執的神色。
而是抬頭看向他們面前的神像。
只見那神像臉上的笑容好似擴大了幾分,笑容越發詭譎。
甚至有種怪異的吸引力。
好似……
可以催發人內心中的欲望般。
路馳歡舉起手中的柴刀,然後冷靜從容地一刀劃了下去。
然而。
鮮血淋漓的場面並沒有出現。
因為路馳歡手中柴刀對準的並不是自己的手,而是眼前的神像。
嘖。
都知道神像有古怪了。
他還要硬着頭皮去用血供奉對方,那豈不是老壽星上吊——
嫌自己命太長麼。
誰知道。
供奉眼前這尊神像以後,會不會被動簽下什麼不平等契約。
路馳歡出手實在太過迅速。
外加上使了十成力。
那把柴刀劈砍在神像上以後,石頭做成的神像頓時裂了幾道縫隙。
砰砰幾下以後。
神像已然是四分五裂。
碎石止不住的往下掉落,而它那雙石頭所做的眼睛依舊死死的盯着路馳歡所在地位置,帶着幾分不甘與怨恨。
想來。
這座神像僅僅只有點蠱惑人心的本事而已,外加上從始至終只有村長供奉,香火說到底並不旺盛。
所以。
無法對着路馳歡反擊。
到最後只能就這麼不甘的化成一堆碎石,只不過扒開那堆碎石以後,路馳歡卻是看見了塊閃閃發光的石頭。
他伸出手撿起來。
下一刻。
那石頭綻放出刺目的白光,將整個神仙廟都照得無比的亮堂。
而路馳歡與周執。
也被光芒一點點的吞沒了。
與此同時。
玉鸞那輕輕柔柔的女聲再度響了起來,「第一道考驗通過。」
「小傢伙。」
「你還挺厲害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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