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武看了愣愣的有點出神的閆卜貴一眼,擺了擺手:「老幾位,我就不跟你們聊了,跑一天累壞了。」
他說着,不等閆卜貴他們再有任何表示,就回了東廂房。讓剛才那幾個聊的挺開心的人,一下子全傻眼了。
宋武一進屋就看見婁小娥織的那副手套,竟然奇蹟般的完成了一隻,好奇的問:「你這次怎麼終於把它給完成了?」
婁小娥臉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說道:「這是剛才高娥織的,她教給我這個針法,我跟着學學,現在不正在練習嗎?」
果然還是那個他熟悉的婁小娥。
宋武看着沒見高娥的身影,於是猶豫了一下,用平淡的語氣問道:「高娥呢?」
「她回家了。我給她說了,要是再和許大茂吵架,就讓她還住在咱們前院的屋子裏。」婁小娥一邊比對着那隻織好的手套,一邊忙着自己手裏的活。
宋武「嗯」了一聲,不知道為什麼,心裏竟然有點盼望着,那兩口子趕快再大吵一次。
隨着下班的人都回來了,四合院裏慢慢熱鬧了起來。
軋鋼廠里今天白天發生的事情,這會兒,也讓人們把消息都給帶回家來了。
其他廠的職工們聽說軋鋼廠今天竟然弄了一頭野豬,都是羨慕的要命啊。
傻柱在那得意洋洋的說:「你們知道那頭野豬是誰拉到廠裏面的嗎?」
「誰啊?難道不是你們廠的採購員,而是人家打到野豬,主動的給你們送上門了。」有人用酸溜溜的語氣說道。
傻柱撇了撇嘴說道:「你就淨想好事兒,還人家給你送上門。我告訴你啊,把野豬拉過去的就是咱們院的宋武。」
這個消息還真是讓人沒想到,很多人都紛紛的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傻柱就把他知道的消息,眉飛色舞的講了一遍。「今兒廠里大喇叭上都說了,為了獎勵他還專門提了一級工資呢。」
嚯,這一下不少人都發出了驚嘆。這買賣划算呀,拉過去一頭豬給漲一級工資。關鍵是如果他們沒記錯的話,那個宋武本來工資就已經不低了,現在竟然又漲了一級。立刻就有人問:「對了,宋武原來是幾級工?」
有知道內情的,說道:「他好像定的是三級鉗工。」
「這樣下來,可不就算四級鉗工的待遇啦?」
「是呀,哎呀,這可真是,我要是能也弄頭豬拉單位去,不知道能不能也給我漲一級工資。」
「你這話說的,我就不贊同,要是真弄頭豬,誰還往單位拉呀。自己把肉放着慢慢吃,能吃多長時間?那日子才叫美呢,給個廠長干我都不換。」
秦淮茹在屋裏做飯,可是卻一直支着耳朵,聽着院裏的動靜。她心裏也是羨慕的很,她現在才是個學徒工,一月工資還不到20塊,沒有宋武工資的一半多,
可她一家老小吃穿用都在這裏邊,手頭實在是緊的很。
而宋武呢,因為平常沒人提起,所以大家都快忘了,他除了開着修理鋪之外,還拿着一份很高的工資呢。
院裏除了一大爺二大爺,估計工資就數他高了。傻柱天天牛氣哄哄,才幾級工?一個月才拿不過37塊5。
秦淮茹想着想着就出神了,鍋里的菜都有了糊味,才回神手忙腳亂的把鍋端開。
賈張氏走過來,站到她身邊問道:「你們廠今天的飯里見肉啦?」
秦淮茹淡淡的說:「就一頭豬一個廠的人吃,能有多少肉味兒,也就是有點葷腥的意思。」
她把眼朝着桌子上的飯盒瞄了瞄說道:「我還帶回來了半盒,待會兒做好飯一塊端上去。」
賈張氏撇撇嘴不滿的說:「你也不多買點,家裏孩子老人都缺嘴,你又不是不知道?」
秦淮茹說:「今兒做的菜廠里辦事員一直在邊兒盯着,一點兒都剩不下,而且廠里的工人也是一人只能打一份帶肉的菜,頂多也就半盒,我都沒吃一口,全帶回來了。」
賈張氏不吭氣了,走過去把飯盒打開,使勁的聞了一下,她扭頭又問道:「嗯,那頭豬真的是宋武弄過去的?」
「是呀,那廣播裏都播了,特別獎勵,漲了一級工資。」
「哎呀,叫我說,這個宋瘸子就是個缺心眼子。這是什麼時候,還想着漲工資?有一頭那麼大的野豬怎麼吃不是吃啊。哎,他要是拉回四合院裏來,咱們每一家能分多少肉?我一直就覺得他這個人自私的很,就不想想大家,只顧他自己的好處。」賈張氏語氣里那叫一個氣呀。
秦淮茹聽了賈張氏的話,都不知道該怎麼說,這麼混蛋的想法,這老婆子都能想出來,你還能跟她說什麼呢?宋武要真把豬拉回來給她分了,那才真的是缺心眼子呢?
秦淮茹實在是不想跟這個老婆子多說什麼,於是把鍋里的菜盛出來對她說:「你們先吃吧,我去外邊,上一趟廁所。」然後她摘下圍裙,擦了把手就朝屋外走去。
她還聽到身後賈張氏自己在那嘀咕:「也不想想辦法,中午吃飯的時候把傻柱那份也給剩下,就這半盒菜,哪夠這一家人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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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茹只是腳步略微頓了一下,就當沒聽見,出了屋子。
傻柱就在院裏站着和人說話,其實一直在就留意着秦淮茹這邊,就希望自己大聲說話能引秦琴姐的注意,這會兒,終於看見秦淮茹從屋裏出來了,心裏一陣高興。
可是,秦淮茹只是看了他一眼,沒有任何表情,也沒說話,就從人群邊走了過去,過了穿堂屋去了前院。讓剛才還在高談闊論的傻柱,一下子沒了聊天的興致。
秦淮茹到了前院,走的路線故意靠近了宋武家的屋子,她努力聽着屋裏的動靜,沒聽見有什麼說話的聲音,不禁心裏一喜,加快了腳步,朝四合院大門口走去。
宋武這兩天沒怎麼開門,這會兒正在鋪子裏邊整理自己的書和筆記,準備待會去學習點上夜校。
他輪椅都推好了,就等拿着東西就出門,卻看見秦淮茹閃身進了鋪子。
他不禁嘆了口氣,也沒說話,看着秦淮茹一臉笑容的走到他面前。
現在秦淮茹在單獨面對他的時候,眼神中的挑逗意味已經毫不掩飾了。
「我那兩隻兔子怎麼辦呀?」秦淮茹問道。
「你的兔子我怎麼知道?」宋武裝糊塗。
「我可是打了借條了,結果現在什麼也沒有,兔子又跑回去了,你做這買賣可真划算。」秦淮茹沒見臉上有一點煩惱的意思,反而透出來一股輕鬆愉快的意味。
宋武攤了攤手,說道:「我還等着去上夜校呢,有事以後再說吧。」
秦淮茹突然換上很認真的表情,看着宋武說道:「兔子什麼的我都不在意,有沒有都無所謂。但是今後你能不能多幫幫我。」
宋武笑着說:「我幫你還少嗎?這不才幫你調了工作,還給你一對兔子,其他人誰樂意這樣這樣幫你?」
秦淮茹臉上掛上一股嫵媚的笑容說道:「可是我那可都是打了借條了。你要是願意幫我,今後你想怎麼樣都行。」
她的雙眼水汪汪的,滿含期待的看着宋武,就等他能點一下頭。她覺得自己的話說的已經夠直白了。
宋武收斂了笑容,輕嘆了口氣,說道:「你是不是很習慣用這樣的方式來換取自己想要的東西?」
秦淮茹一下子表情大變,所有的溫柔和嫵媚全都不見了,甚至連身體都不受控制的後退了一步。
她的臉上露出一股悲傷,然後很快就換成了憤怒,身體也開始微微的顫抖。她看着宋武,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你一直就是這樣看莪的?」
宋武話既然說出了口,也就不再多說了,只是很平靜的看着眼前的秦淮茹。兩個人靜靜的對視,似乎周圍的氣壓都變低了。
但是,慢慢的秦淮茹僵硬的身體鬆弛了下來,她臉上突然露出一股很不自然的笑容,:「是呀,我一個寡婦,可不就要靠這樣的手段嗎?怪不得你總是躲着我呢,是不是怕髒了你呀?」
秦淮茹看着一直不說話的宋武,呵呵的笑了幾聲,抬手捋了捋自己耳邊凌亂的頭髮,「好啦,兔子丟了,是我自己倒霉,不和你說了我走啦。」
然後她就這麼轉身離開了。
……
時世艱難,人們常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雪上加霜的是,老大哥嫌咱們跟他意見不一致,不夠順從,生氣啦。
一下子,把援助的很多項目都停了下來,技術員,工程師都撤走了。更要命的是。一下子還有上百億的貸款需要還。
老百姓碗裏本來就沒多少飯食,這樣一來就更難了。全國上下,打定主意,勒緊褲腰帶也得爭這口氣。
豫省一直是全國的豬肉主要生產加工地,但是,現在那裏的車間裏天天不停的殺豬切割,老百姓們盤子裏卻沒見一丁點兒肉味。
因為豬全拉到老大哥那兒去了。
那麼多錢要還,國家又困難,國庫都見底了兒,又沒什麼拿得出手的工業產品,可不得靠這些糧食,農產品還有礦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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