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傻柱來說,去荒地上開農場幹活也不是全沒好處。
他最近老是吃不香睡不着,心裏天天跟貓叫春一樣抓撓的讓他難受,現在開荒出那麼大的力,累得像死狗,所以頭一挨着枕頭就能睡着,估計不到天明院裏動靜大了就不會醒過來。他沒想到這樣幹了一天的體力活,倒是吃得香,睡得好了。
不過許大茂可就慘了,他最近因為客觀原因放電影的任務也是越來越,本來就少了許多油水,也少了許多出去換口味的藉口,日子過得少了許多滋味,只好在廠里偷閒耍滑。可是現在倒好,換成刨土的活了。
他跟傻柱不一樣,傻柱單身狗一個,累了反而睡得更香。他呢,是有媳婦的人,本來戰力就不行,攢了好幾天勁,準備回去交公糧。結果在荒地上掘土克拉把自己弄的筋軟骨酸,回家連動都不想動,被高娥給嫌棄的,恨不得把這條死狗給一腳踹出門去。
其實,最近他們兩口子基本上大吵小吵不斷,互相看不順眼。許大茂後悔的要命,要知道是這樣他就不結婚了,現在這樣的日子,哪有原來逍遙自在的日子過着舒心呢?
原來他只想到了結婚的好處,有個媳婦兒能讓他有面子,還能天天光明正大摟着媳婦睡熱乎乎的覺,可是沒想到代價這麼大呀。
還是村裏的小媳婦、小寡婦才更懂人的冷暖,平時不吵不鬧,一點小東西哄得開開心心,想幹什麼就能幹什麼,有工夫了就去哄一哄,沒工夫了壓根不用理。
在一塊時,他就跟個大爺一樣,現在想想,那樣的日子才叫日子呢。現在可好了,家裏供了一位爺,即使是再下鄉面對饞人的小媳婦、小寡婦們,可能他也有點無力了。
昨天一夜沒能爬上床的許大茂,早上就覺得渾身酸疼,他也沒睡好,倆眼跟熊貓一樣。
他早上出門的時候,甚至連早飯也沒混上一口,心裏煩的要命,唉聲嘆氣地推着自行車往外面走,想想待會兒還得去地里幹活,回家又吃不好,睡不好,心裏頓時覺得這日子簡直是沒法過了。
走到中院,正好看見秦淮茹也要出門上班,他眼中一亮,這不是想小寡婦就來了一個漂亮的小寡婦嗎?
許大茂瞬間覺得身上又有勁了。
「走唄,坐我的車子,我帶着你。」許大茂擠眉弄眼的對秦淮茹說。
秦淮茹白了他一眼,快走了幾步,過了穿堂去前院了,壓根沒理他。
許大茂賤兮兮的笑了一下,看着前面搖擺的背影,心想,真夠味兒啊!
他揉了一下鼻子,推着自行車追了上去。可是到前院,秦淮茹早已經出了院子,卻正好看見東廂房門口,婁小娥正在那兒收拾房廊下的一堆雜物。
她彎着腰,正好顯露出了美好的身體曲線。
許大茂這會顧不上秦淮茹了,心中想這又來了一個小媳婦,沒機會放電影下不了鄉,不過,在這院裏也湊齊了呀。
他心頭一動,正準備上前去跟婁小娥搭兩句話,可是婁小哦聽見動靜,扭頭看見是他,哼了一聲竟然站起身,急走兩步就推門進了屋子。
許大茂被弄的有點七上八下,他看着東廂房剛關上的屋門,腦子裏閃現着婁小娥剛才的樣子,笑了一下。「對宋瘸子就不能客氣,得想辦法把婁小娥弄上手,這樣正好一舉兩得,既報復了宋瘸子,又能讓自己得了好處。嘿嘿。」
他心裏想着好事,臉上就露出了賤兮兮的笑容,似乎已經得償所願了。
卻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他的自行車被人使勁的的踹了一下,他被驚的一個機靈,連腿都軟了。
傻柱那討厭人的聲音傳來:「傻茂,你大早上站到這傻笑什麼呢?我一看你都沒憋好屁。我說,你對着宋武家在這想什麼呢?」
傻柱昨天下工回來,累的不想動,就沒去找許大茂的麻煩,他一夜好睡,這會兒精力正充沛,準備活動活動手腳。
許大茂被擾了白日好夢,又被嚇了一跳,心裏那叫一個氣呀:「我站到院子裏,想對着哪笑就對着哪笑,你管的可真夠寬的。我又沒對着你們家,你管的着嗎?」
正在這個時候,宋武推門從屋裏走了出來。他早聽見動靜了,再加上婁小娥進屋的時候氣呼呼的樣子,他自然要出來找找場面。
宋武口中語氣淡淡的對着許大茂說:「大早上起來,不趕快去上班,在我家門口吵吵吵鬧鬧的幹什麼?」說着他就從房廊的台階上往下走。
許大茂有心反譏兩句,可是看着朝他走過來的宋武確實膽氣不足,竟然一撅屁股推着自行車跑了。
傻柱還沒動手呢,許大茂卻跑了,不過他看到那個狼狽的背影,心裏也挺高興,在後邊看的直樂。「傻茂,你跑那麼快幹嘛?別絆到門檻兒上摔個狗吃屎。」
宋武看許大茂跑了,也沒再理他,問傻柱:「你一個廚子上班去挺早呀。往常早飯不是不給你管嗎?」
傻柱嘆了口氣:「現在開小農場,我一早得去翻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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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武還是才知道廠里小農場已經開始弄了,他正要詳細問問情況。
聽見傻柱又說道:「嘿,也不知道是哪個缺德的孫子,想出這麼一個辦法,我何雨柱從小到大還沒幹過這麼重的活呢。哎,沒想到混來混去又成了土地刨食的,昨天才幹了一天,都快把我累死了,接下來還得連干五六天,你說我上哪說理去?」
宋武訕訕地笑了一下,他心想這事還得跟傻柱說一聲,別讓他天天嘴裏到哪都是缺德孫子的說個不停。
於是他對傻柱說:「其實吧,開小農場,是我前一陣見到李主任,跟他提了一句。」
傻柱一愣,臉上瞬間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唉,哥們兒你別多想啊,我不知道這裏邊還有你的事兒,唉,瞧我這嘴。」說着,他作勢還朝自己的臉上輕輕的扇了一下。
宋武笑着說:「那沒事,其實開小農場有好處,現在吃不好,到時候地里種出來的東西最起碼能解解急。」
這會兒,傻柱對小農場的態度立馬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也是笑着回應:「我覺得也是,這開小農場雖說前期幹活確實累了點,不過要真種出來了,也算是幹了一件踏踏實實的好事,其實我也發現了,真干點活,睡覺睡得香的很,你沒看我今天反而更有精神了。」
宋武待會等着還要去街道上有事,所以也沒心情,再打聽小農場的詳細情況,隨便又跟傻柱聊了兩句,傻柱就去上班去了。
宋武自己也出了院子,準備去街道上找王主任打個招呼,把小院裏翻蓋兩間房的事跟她說一下。
其實,他自己沒注意到,這院裏的人對他的態度,已經悄悄的發生了變化。
原來他是一個邊緣透明人物,幾乎誰嘴裏都是瘸子瘸子叫着,態度上也都是戲虐為主,從沒人把他當回事。
可是現在,稱呼上再沒人當面用瘸子來叫他,從原來的俯視低看,慢慢的開始平視,直到現在甚至需要仰着頭看了。
宋武到街道上,給王主任把修房子的事打了個招呼。今天,他還特意掂了兩瓶他自己泡的新酒。
「王姨,拿回去讓我叔嘗嘗,跟原來的酒有什麼不同,看看味道怎麼樣,給個評價和回饋我好改進。」
王主任正要責怪他,明目張胆的就跑到辦公室給她送東西,可是聽他這麼一說,臉上又露出了笑容:「啊,你自己又搗鼓上了,行啊,那我回去讓他嘗嘗,看看怎麼樣?」
宋武小聲對王主任說:「其實我覺得沒什麼太大的區別,都挺好。」
王主任伸手點了點他。
宋武這個時候,又想到剛才傻柱說軋鋼廠小農場已經幹了起來,於是對王主任說:「王姨我聽傻柱剛才說,軋鋼廠那邊已經得到批准,開始弄起來小農場了。」
王主任把兩瓶酒先收進了後邊的柜子裏,點點頭說:「對,這事我知道。現在可不止軋鋼廠一個單位呢,還有好幾個單位都開始動了心思,大家都撐不住了。」
宋武問:「咱們街道上沒什麼動作?」
王主任愣了一下,笑着說:「咱們街道上就這幾個人,抽人也抽不出來,再說也沒缺糧食缺到那個份上。」
宋武知道她誤會了,也怪他自己沒把話說明白,於是又說道:「莪是說,現在各家日子也挺難的,街道上沒想個辦法,也讓各家各戶有個貼補?」
王主任嘆了口氣,「能怎麼辦呢?現在到處都緊張,我也調不來東西啊。這一次是真的體會到有心無力的感覺了。」
宋武往辦公桌前,離得更近一些,說道:「其實我覺得吧,人家單位里可以搞小農場,咱們各家各戶是不是也可以試着種點東西啊?」
王主任神情突然一肅,抬眼看着宋武。宋武知道得趕緊把話說明白,「王姨,就拿我們那個院子來說,大片的空地,如果房前屋後都利用上,種上菜啊什麼的,最起碼能讓各家各戶多點東西吃,改善一下生活。」
說到這兒,宋武看了看王主任的表情神色,見她很認真的在聽,於是又接着往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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